侯雙喜帶着鄭城陽走出院子,見四下無人,便小聲問道:“城陽兄,從花蕊的屍體上可以看出什麼?”
鄭城陽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笑吟吟地看着侯雙喜,像是一直慵懶的貓逗弄手裡一團柔軟的線團,有趣的緊。
侯雙喜詫異,扭頭一看,就迎上了鄭城陽揶揄,得逞的眼眸。
“呀!”侯雙喜拿着帕子掩住嘴巴,“你······”
壞菜了,鄭城陽貌似發現了什麼!是和鄭城陽坦白,還是繼續裝傻?侯雙喜水汪汪,圓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像個會算計的小狐狸。
“呵呵!”耳邊傳來鄭城陽的悶笑聲,“侯雙玉,你真能沉得住氣!”
侯雙喜一愣,不過旋即臉上堆笑,後退兩步,拱手一禮,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爽朗說道:“城陽兄莫怪,當日也是不得已爲之,還請城陽兄不要怪罪小女子。”
鄭城陽見侯雙喜沒有一般女孩子的扭捏嬌羞,即使心裡還想埋怨,但也以禮待之,拱手說道:“若不是我發現,侯大小姐是否一直裝聾作啞啊?”
“城陽兄,你是大男子汗,我是小女子,你真的要跟小女子斤斤計較?”侯雙喜看出鄭城陽不是真的生氣,便開玩笑,希望化解兩人之間的小誤會。人吃五穀雜糧,都會生病,有個大夫做朋友,好處大大的。
不管是古代,和現代,有個醫生朋友,方便得多。
眼前女子,嬌小玲瓏,面容白皙,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隨着說話的語氣,不斷轉換,像是能牽動對方的心魂一般。
“還是一樣牙尖嘴利!”鄭城陽略帶傲嬌說道,不自覺的伸出手指在侯雙喜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城陽兄還是一樣妙趣橫生,手下不留人!”侯雙喜摸着腦袋,後退兩步,不過語氣裡有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嬌嗔。
鄭城陽心神一陣晃動,眼神轉向別處,說道:“好了,以後別城陽兄的叫,那是玉峰對我的稱呼,至於你這個女嬌娥,就叫我鄭大哥吧。”
侯雙喜雙手放在小腹處,盈盈下蹲一拜,說道:“小女子侯雙喜見過鄭大哥!”
哎呦,這侯雙喜可真開朗大方,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鄭城陽無奈搖搖頭,這女子和京城裡的名門閨秀不一樣啊?
“好了,你剛纔問我那個女屍的情況,不是溺水而亡,而是在被人毒地之後,又扔到池子裡,造成溺水的假象。”鄭城陽剛纔的心跳加快,有種無法把握的感覺,既然如此,那就說他最擅長的,緩解心理的那股慌亂。
這鄭城陽的轉折挺快啊,不過侯雙喜現在迫切想知道花蕊的情況,便也不在意這些小節,問道:“還有什麼發現?”
那花蕊果真死於毒殺,而不是自殺。
“胳膊上有抓痕,而且她的指甲縫裡也有一些皮肉皮屑,可見死前和人拉扯扭打過。”鄭城陽回答道,最多的線索就在這裡了。
侯雙喜又是一陣心喜,好像離真相更加近了。
“那花蕊是長指甲,還是短指甲?”侯雙喜問道,她突然把這些聯繫到香草胳膊上的抓痕。
“是長指甲。”鄭城陽回答。
“那她胳膊上的抓痕是長指甲所爲,還是短指甲做成的?能分辨出來嗎?”侯雙喜問道,儘管有些困難,但是有了這個假設,或許就可以推翻香草之前的話。
“應該是短指甲,因爲抓痕略粗。”鄭城陽回憶剛纔看到的檢查,才鄭重回答。
這次侯雙喜注意到了鄭城陽的眼珠子轉動情況,鄭城陽沒必要說謊話,剛纔只是回憶,他的確是眼珠子先往左邊轉。
“那有沒有發現花蕊身上有沒有多餘的耳環之類的東西?”侯雙喜問道,香草說是找耳環,這其中還有沒有聯繫呢?
“沒有,就算有,估計掉入水中也被沖走了。”鄭城陽回答說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難道你想審案?”
侯雙喜見鄭城陽如此問,訕訕說道:“城陽兄多想了,只是我娘臥牀養胎,我爹要忙於公事,玉峰要去上學,家裡我最大,我是長姐,自然要多費心。再說了,有人要害我娘和肚子裡的弟弟妹妹,而且還能悄無聲息弄死一個丫鬟,此人若是不找出來,全家上下定然寢食難安。”
侯雙喜的話擲地有聲,非常堅決。
鄭城陽扭頭再次看向一臉認真的侯雙喜,哎,大戶人家的腌臢深着呢,作爲世家子弟,自然也明白一些。本應該歡歡喜喜跟着孃親四處參加宴會,花會的豆蔻年華小姑娘,現在卻只能面對殘酷的事實。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說,我會盡力幫你的。”鄭城陽不假思索說了心裡的打算,哎呦,真想打自己幾個嘴巴,他已經找到了想要的藥材,準備下個月就走的。可答應了侯雙喜,短時間內是不能離開了。
儘管有點懊悔,但也有一絲竊喜。
“多謝鄭大哥了。”侯雙喜感激說道,“等我娘完全康復,我定要好好答謝你。”
“客氣了。”鄭城陽笑道,“好了,我先去前院,沐浴更衣之後再去給你母親看診。”
“那就拜託了。”侯雙喜再次感謝,檢查完屍體,的確不適合去看望孕婦,洗去身上的晦氣,就當是心裡安慰了。
半個時辰之後,鄭城陽洗漱好,半乾的頭髮被紮起來,頭髮一縷一縷的,狹長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縫,尤其是在看到侯雙喜的時候,眼角上挑的幅度也隨之增加。
鄭城陽給顧氏把脈,顧氏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再次行鍼,只需要六六三十六針即可。
“我在換一副方子,抓三副,吃完我再來診脈。”鄭城陽交代說道,“侯三嬸,莫要多想,心思重,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懷孕的時候。”
顧氏的臉色不再是之前的蒼白,微笑說道:“多謝鄭公子了,家裡出了這麼多事,讓你看笑話了。”
鄭城陽搖頭,謙虛說道:“醫者仁心,再者我和玉峰一見如故,成爲不錯的朋友,他的孃親纔出事,我這個做朋友當然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