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睜大了眼,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水寶寶還在憤恨地指責着,“你這麼小心眼,一丁點的事也記在心裡, 非要報復過來, 我就該知道你是水神!你騙我, 你還欺負我, 你不但欺負我, 還欺負金毛,你還欺負邢宣,你誰都欺負, 你……”
“夠了!”侍墨大喝一聲,不知哪來的勁居然坐了起來, 然後又痛得躺倒, 擡頭看着的面前的憤憤控訴的水寶寶, “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就算我是水神,我現在已經下了凡, 只是一介凡人,怎麼知道原來的身份?倒是你,天天說你是水神的屬下,要找水神,卻瞎了眼不知道水神就在你眼前。明明是你笨, 憑什麼非要賴在我身上?”
“誰讓你在我面前從來不流血?你要是弄個傷口流點血, 我不早就知道了嗎?”
“我是傻子啊, 沒事幹把自己弄傷?你怎麼不把自己弄傷?”
“我……反正你就是騙我!”
“我騙了你又怎麼了?你上當那是你笨!”
“……”
“……”
水寶寶一言不發, 伸手拿起自己火紅的衣衫, 往身上一套,起身下炕。
侍墨一愣, 下意識一抓,撈着一片衣袖,“你去哪?”
水寶寶冷冽地看他一眼,侍墨從那兩道目光中看出了一年前在山林他要走時的絕情。
心裡一緊,央求的話不知不覺出了口:“你別走,我……以後不再罵你了……”
水寶寶抽出袖子,看也不看他一眼,恨恨地開門而去。
侍墨想追,剛一動,卻身子一軟,趴在炕沿……
“嘖嘖嘖,就這樣暈了?也太不經……那什麼了……”
竈臺裡處突然紅光一閃,火神的身影閃了出來。
“嘖嘖,看這一身的血,再不止住血就流乾了。”說着手指虛點,使出仙術,侍墨肩上和手腕上的血頓時止住。
“嘿嘿,還有這,讓我看看……”
“浩空維淳,你再敢動我哥一下試試,我用天河的水把你澆滅了!”說話間雨師也露出身形,怒氣衝衝威脅完火神,又擔心地看着一炕狼藉。
“咱們這樣是不是過火了?”雨師揮揮袖子,用那件藍色的絲袍蓋住侍墨的身子。
火神托住下巴,點頭說:“是有點過火,怎麼就沒料到水寶寶突然翻了臉,看上去那麼喜歡啓垣,怎麼一知道他是水神反而生了氣,居然是這個反應?”
“喂!你說我哥他醒來後會不會想不開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
“千萬不能讓他死,”火神有點着急,“他要是一死了,魂靈帶着這一世的記憶直接上了天,萬一讓他知道這事跟咱們脫不了關係,還有咱們的好?玉帝很偏他呢。”
“那怎麼辦?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拖我下水,明明知道他是我哥你還讓我幫着算計他,到時候他發起脾氣,誰控制得了?”
火神發了愁,突然一拉雨師,“不好,他要醒了,快閃……”
侍墨幽幽轉醒,只覺身後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一陣一陣地鈍痛,像鈍刀子在割。他垂在炕沿,咬着牙慢慢把身子挪上來,不經意間,感覺絲袍從身上滑落。
侍墨愣住,心中狂跳起來,屏住呼吸,半晌輕輕地叫:“淺紅……是你嗎?”
沒人回答。
侍墨停了停,輕聲說:“淺紅,我……我喜歡你……你別離開我……”
還是沒人回答。
一陣風捲來,門板吱呀一聲合上了……
侍墨的心慢慢地冰涼……
原來他還是走了……
侍墨呆怔了好久,輕聲笑起來,笑了幾聲又停下,再笑幾聲,再停下。
慢慢地撐炕坐着,不顧身下已經開始癒合的傷口重新開裂。
“原來真的這麼疼……”他低聲自語,閉了閉眼,把眼中的溼意咽回去,藉着燭光打量自己。
侍墨低頭看看□□的身子,燭光下肌膚如蜜汁,細膩柔潤,腰很細,腿很長,暗色的液體,不住地向下流淌。
“哼哼,”從鼻中哼出兩聲不明意義的聲音,“真丟人,想把自己給別人,別人都不要……”
“我是水神?”侍墨像是很好笑地說:“我要是水神,爲什麼別人想要我的身子,我卻無力反抗?……哪有這麼賤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