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寶寶沒聽他掏心窩子的話,興致勃勃地問:“你教教我,怎麼做?我也想對他那樣。我親了他好幾次,嘴巴他讓我親,別的地方我一親他就打我。”一臉可惜的樣子。
邢宣臉色鐵青地閉了口,想了想說:“你做夢吧。打死我也不會教你的。”
水寶寶倒也沒再央求,只是伸長脖子看那個玩得興高采烈,在水裡使勁撲騰,弄出滿天飛濺水花的人。
邢宣憂鬱地看着那個玩到忘形,把整個身子都露出來的侍墨,心裡後悔得幾乎吐血。
侍墨穿上衣服,擰了擰頭上的水,任半長的頭髮披在肩上,拿出昨天的饅頭啃。
邢宣一天沒吃東西,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伸手便去抓,被侍墨一掌打了手。
“叫你吃了沒你就拿?想吃饅頭,得花錢買,你以爲這饅頭是白吃的?告訴你,一兩銀子一個,拿錢來!”擺出一副惡人嘴臉的侍墨,手伸得老長,都伸到邢宣鼻子下面了。
水寶寶“嘎咕”一聲笑起來,湊過去蹭了蹭,“墨墨,你真好玩。”
邢宣覺得一點也不好玩,看着那五個被水泡得又白又嫩的手指頭恨不得一口咬上去。就算他以前那樣對他不對,也不能落井下石啊?人家還當過他幾年的主人啊,畢竟讓他在他家吃過幾年白飯啊?受人點滴之恩,當涌泉相報懂不懂?
侍墨說:“不懂,我就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是我報仇的時候,你要不給錢就餓着,或者自己回你舅舅家去吃。我不攔你。”說着咬了一大口饅頭,饅頭有點硬了,咯了他的牙,立刻捧了腮皺了臉。
水寶寶趴過去,呼呼地吹氣,小手摸啊摸,“墨墨,吹吹。”
邢宣看着水寶寶一刻不停地纏着侍墨,而侍墨似乎已經習慣了,氣得肚子更餓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樣子,不給錢這惡僕真不給自己吃的,忍氣吞聲,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那個小荷包,翻了翻,裡面還有一小塊碎銀,也不知道有多重,板着臉遞給侍墨,伸手去拿饅頭。
侍墨又打開他的手,邢宣氣得說:“又怎麼了?銀子不是給你了麼?”
侍墨說:“這銀子最多五錢,只能給你一半饅頭。”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饅頭遞過去。
邢宣氣死了,“誰說只有五錢?這至少得有二兩,不信你稱,我得拿兩個。”
侍墨大聲說:“二兩?你知道二兩有多少?你這塊銀子連我的小拇指甲蓋都不如,哪裡有二兩,要吃你就吃這半個,不然你就別吃。”
“你——”侍墨現在蠻不講理,邢宣無可奈何,手裡拿着侍墨硬塞過來的半個啃得亂七八糟的饅頭,氣得眼中淚花亂轉。
如果是在家,他被人這樣氣,肯定會賭氣不吃飯,然後家裡父母兄長哄着他,丫頭婆子求着他,擺上好多好多的飯菜求他吃。可是現在……如果把這半個饅頭扔到河裡,倒是顯得很有骨氣,可是……肚子餓得咕咕叫,骨氣不能當飯吃~~~~
含着眼淚,挑了侍墨沒下口的地方小小咬了一口,饅頭沒滋沒味,一點也比不上家裡那些精緻的小點頭,也比不上舅舅家裡的包子,又幹又哽,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饅頭上。
水寶寶湊過來,盯着他瞧:“大人,你哭了?”
水寶寶盯着他,好奇地說:“墨墨,你居然能把我家大人氣哭,你好厲害。”
侍墨自顧自吃饅頭,吃了幾口,沒好氣地說:“好啦好啦,不就一個饅頭嘛,行了,我再給你一個,別哭了,真是的,爲個饅頭也能哭成這樣,那以前你餓着我,罰我跪,我不得哭死啊。”又遞過來一個饅頭。
邢宣擡起頭,放聲大哭:“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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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欺負邢宣,餓恁嫩開心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