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坐起來, 小聲說:“還以爲他們不給咱們吃飯要餓死咱們呢。剛好剛纔沒吃飽,怎麼才四個饅頭?也不給送點鹹菜。”
抱怨着過去端了碗就想喝,想了想轉頭壓低聲音叫, “劉頎, 你怎麼還不過來?”
小金狐從籠裡跑出來, 搖頭擺尾, “墨墨, 你的嘴角還有一點血,讓我舔了它吧,好不好?讓我舔了它吧?”
侍墨看着他, 一臉的怒色,小金狐連忙低頭, “啊啊啊我不敢了, 我不要了。”
侍墨看他這個樣子, 那怒氣也撐不了多久,嘆了口氣把他抱起來, “你舔吧,早就修成人身,就去找邢宣吧。跟你們在一起,遲早我會氣死……”說着臉上一副漠落無助的神態,陰暗的屋裡顯得幾分憂傷。
小金狐忙不迭地舔來舔去, 一邊舔一邊說:“墨墨不要傷心, 就算我找到宣宣, 還會回來的, 我們一起回來, 還跟你和寶寶住一起,好不?”
侍墨傷心地說:“不要, 你們一個兩個都不是好人,你惦記我的血,他惦記我的……我的……我……我來這世上一遭,怎麼會這麼倒黴遇到你們?還不如剛生下來就死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想,就這麼死了……”
眼淚一顆顆流下來,撲撲撲滾落到胸前粗布衣服上,又一顆顆掉到地上。
經過剛纔一番變相的纏綿,水寶寶膽子大多了,偷偷湊過去先低頭看看侍墨的臉色,又壯了膽子拽拽他的袖子,看看他沒什麼反應便得寸進尺,環抱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前,像以前那樣蹭啊蹭。
侍墨只是默默流淚,晶瑩剔透的眼淚像滾落的珠簾,怎麼也止不住,從他玉般的臉上流下,滴到水寶寶臉上,再滾到他的紅衣上,像紅色花瓣上美麗的露珠。
水寶寶大感有趣,因爲這眼淚沒有像上次那樣鑽進他的身體,只是借路,順着他的臉或是衣服滾到地上。
那種涼涼的、順腮而下的感覺甚是奇妙,有點溼有點癢的觸感是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不由得心神迷醉,着迷地把臉貼了過去。
那邊小金狐舔完血跡,閉目不語,過了好一會,納悶道:“咦?我怎麼沒感覺?”
劉頎端起一碗粥慢慢地喝,邊喝邊欣賞着侍墨水寶寶相偎依的美麗畫面,感覺還不錯。
“喂!我怎麼沒反應?”小金狐暴叫出聲,氣得小胸脯一起一伏,毛全豎了。
侍墨用力把水寶寶推開,胸口也是一起一伏,鬱卒地說不出話。
小金狐抓狂了,大聲叫:“我吃了你的血,爲什麼沒反應啊?以前會說話,這會說什麼也得會變身啊,爲什麼沒有?”
水寶寶被推開,心裡不爽,遷怒於狐,叫聲比他還大,“你鬼叫什麼?不會變就不會變唄,你叫什麼叫?就憑你這樣子,變成人也只是變個小娃娃,還不如現在這樣呢!”
小金狐怒:“就算變成小娃娃也好,再過十幾年我就可以跟宣宣在一起,這樣算什麼?他怎麼也不會接受我的!”
水寶寶也怒:“你跟他是你跟他的事,幹什麼叫這麼大聲破壞我們倆?你知不知道現在我碰他一下很難啊?好不容易他不推我你就讓我多碰他一會唄,你非得大聲嚷嚷,大聲嚷嚷能解決什麼問題?你變不成人不還是變不成人?”
小金狐大聲叫:“他已經救了你證明他已經原諒你了,我在這裡起了很大的作用啊,你現在應該報恩,報恩懂不懂?”
“報什麼恩?墨墨喜歡我,無論我做什麼事,他總會原諒我的,關你什麼事?”
“我以後再幫你我就不是人!”
“你本來就不是人!”
“你……#¥……•%—•!#¥%•¥•%¥%……•¥”小金狐破口大罵。
“你%¥……¥#……Y%¥•%%……—#……•%¥•%”水寶寶一點不示弱,跟着比誰聲音大。
劉頎問侍墨:“他倆一直這樣?”
侍墨抹了把臉,擰起眉頭,半響點點頭,“嗯,一直這樣。”
劉頎問:“你帶了他們多久?”
侍墨嘆口氣說:“那個紅色的,快一年了,那個金毛的,半年多了。”
劉頎同情地說:“你沒被他們鬧死,真是老天有眼。”
端起一碗粥遞到侍墨面前,“喝點吧,剛纔你才吃了兩個雞蛋,肯定沒吃飽,多吃點。”
侍墨怔了怔,抿嘴淺笑,“謝謝。”
劉頎直了眼,小聲說:“還以爲你不會笑呢,哪知道一笑起來,這麼好看。以後多笑笑吧。”
侍墨立刻板了臉。
劉頎自顧自地說:“你的模樣還真的是好,沉靜時憂鬱,微笑時燦爛,就像是秋月春花,各有嬌妍,難怪那個紅衣……寶寶這麼喜歡你。”
侍墨下死勁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