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董平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倒在地上,血染一身的程婉兒,頓時目眥欲裂,手中的弩機鏘一聲墜到了地上。
“爲什麼?!”董平衝上前去,扶起了程婉兒的雙肩,低吼道:“你瘋了?爲什麼要護着這個畜生!”
鮮紅的血液從程婉兒口中緩緩流出,嘴角微微動着,好像要說些什麼,董平連忙把耳朵湊上前去。
“不……不要殺他。”程婉兒的聲音和呼吸漸漸微弱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沒法看見這個人死在我的面前。”
牙齒咬得作響,董平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着。
“別說話了,我去叫安神醫來給你療傷。”
說完這話,董平將程婉兒抱到了牀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怎麼?”宇文令看着董平的背影,只是冷笑一聲:“弄成現在這樣,你就滿意了?”
董平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空洞地站在那裡,彷彿全身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行了,拿着這些。”
宇文令把一包東西丟了過來,頭也不回,直接轉身往外面大步走去。
董平餘光瞥了瞥,那是一包上好的金瘡藥。
“站住!”
緩緩站起了身,董平直接衝出了門,大聲喊道:“宇文令,這些事都是你造成的,你莫非想一走了之麼?”
“怎麼,你不知道那些藥怎麼用?”宇文令頭也不回,冷哼一聲:“我可是奉告你,再拖下去,她的命就保不住了!”
咬了咬牙,董平只是冷冷地盯着宇文令,拳頭死死地篡了起來。
“籲!”
一匹馬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唐斌跳下馬剛走了幾步,就看到宇文令和董平兩人正在對峙着。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唐斌眼神一震,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
“沒什麼,你馬上去一趟建康府。”董平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向屋內衝去。
宇文令見狀,只是笑了笑,也轉身上了馬,一揚鞭子往遠方疾馳而去。
唐斌目光掃向遠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此時附近的劉贇王寅等人聽到董平這邊傳來爭吵聲,早已經互相通知,片刻間院內已經聚集了十幾人。
“唐兄,這到底怎麼回事?”劉贇看着屋內一地的血跡,又沒有打鬥痕跡,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我也不太清楚。”唐斌微微搖了搖頭,一臉凝重的神色,“不過,王寅兄弟,現在要借你的馬一用。”
“沒問題。”王寅走上前來,語氣淡然說道:“只是,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建康府,把正在接家人的安道全火速帶回來!”
屋內,一個時辰過去,董平已經給程婉兒全身敷上了藥,換上了一身新的衣物。
而那整整五支弩箭還插在程婉兒的身上,由於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董平還是沒有動哪些箭矢。
幸好,由於系統已經崩潰,自己這次帶來的,還是從自己房間裡取出來的最後一把輕量級神鵰弩,再加上宇文令給的金瘡藥效果異常的好,才勉強維持住了程婉兒的命。
看着程婉兒這副樣子,董平也是暗自咬牙,心中有些自責,要不是自己今天沒事出城瞎逛,也不至於鬧出這麼多事!
“唔。”程婉兒嘴角輕輕動了動,董平見狀連忙湊上前去,輕輕握着她的手說道:“沒事,我在這呢。”
“董……董平哥哥。”程婉兒勉強睜開了眼,用極其微弱的語氣說着話:“我又給你惹麻煩了,對不起,不過,今天你看到的都是誤會,是我看錯了人,你不要因此去找那宇文令拼命……咳咳。”
“行了,你不要說話了。”董平眉頭微皺,搬來一張木椅坐在牀邊,只是輕輕託着程婉兒的手,目光掃視着她的臉龐。
兩日光陰轉瞬即過,董平正用手託着下顎,有些昏昏欲睡地看着牀上的程婉兒,卻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轉身一看,安道全已經帶着藥箱走了進來。
“伯父,這事就麻煩你了。”董平微微搖了搖頭,嘆着氣說道:“小侄這次又是犯下大錯,我先出去了。”
安道全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取出一副手套帶上,便拿出藥物開始消毒處理。
董平推開房門,才發現外面已經是繁星點點,而幾十號人就這麼圍在院子裡一直等着。
“你……你們一直在這?”董平愣了一下,纔開口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總督,你進去已經兩天了。”孫立頓了頓,又說道:“對了,軍師和唐斌兄弟兩人一直說有話要跟你說,你還是先跟他們聊聊吧。”
“那好。”董平一步步走到了大門邊,轉身對所有人一拱手說道:“各位兄弟都辛苦了,你們還是先回去休息,有事下次再敘。”
待衆人散盡,朱武搖了搖羽扇,看着皎潔的月光,半天才開口說道:“總督,我有一事一直不曾告訴你,那曾頭市的史文恭在我們遠征江南時,將我從河北一帶買來的戰馬二百匹全部給劫走了。”
“史文恭?”董平眼角一挑,嘴角已經帶上了一絲冷笑:“那些人,上次惹了唐斌兄弟,這次又來找我們的事,等我把這些青州降兵整頓好了,馬上就去端掉那個賊窩!”
唐斌眉頭一皺,語氣低沉說道:“總督,不可意氣用事,曾頭市雖說狂妄,但其非等閒之輩,此事需得偵查細緻,方可動兵!”
“我這次來,正要好好說下這事。”唐斌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字一頓說道:“另外,還有一件天大的奇事,要告知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