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君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邪氣的臉上掛着頑皮的笑意:“我來這兒只是探望友人兼友人的夫人,你這麼說好像本王的目的是衝着這玉蟾蜍來的一樣,讓本王覺得很委屈呢。”
“文君,彼岸沒這意思。不過你在這節骨眼過來,她會這樣想也是情理之中。”蘇慕言袒護道。他口裡所指的節骨眼大概就是關於玉蟾蜍能關係到武林和朝廷的命運這個被衆口相傳的消息。
英子菲收起驚奇的神情,板着臉,一本正經的直視着花彼岸,問:“不知道教主對玉蟾蜍的秘密知道多少?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告知一二?”
從玉蟾蜍出現,這宴席的真正目的已經開始了。嚴如若合上箱子,退到花彼岸的身旁。未央一臉還沒看夠的樣子,沮喪低頭喝酒吃東西。
“清風堂總副堂主對玉蟾蜍的秘密很有興趣麼?如若。”花彼岸不急不慢的說着,她伸手喚到一旁的嚴如若。嚴如若聽從的蹲下身來,把箱子遞到花彼岸面前。花彼岸接過箱子,慢慢的打開,手伸進箱子裡面拿出玉蟾蜍。
稍一使勁,玉蟾蜍發出一圈光芒包圍住花彼岸。這一圈光把她與衆人隔開,彷彿處在另一個世界中,光芒處看到花彼岸輕啓朱脣,好像在說:“這蟾蜍的秘密只有死人才會知曉。”
此時異變徒生。藍衣刀疤男和藍濼如捕食的獵鷹從坐席上騰空而起,手裡不知何時握了兩把短劍殺氣騰騰分別刺向英子菲和竇文君。
粉眠和未央大驚,反射性的提氣運力,想快速的擋在英子菲的面前。但當他們行氣運功時,一口氣沒上來,就從嘴裡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粉眠反應過來,用力揮落桌上的食物酒杯:“這些東西有毒!菲!!”這句話已經用盡她所有力氣,她再一次從口中吐出血來。
英子菲見這架勢,本能要躲避這突然襲擊,奈何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動彈不得。眼看要喪命劍下,一條紫色人影驟然飄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懷過她的腰肢,凌空後退,使了幾個迴旋落到大殿門前。
英子菲定睛一看,居然是竇文君?他,他怎麼沒事?竇文君臉上掛着那招牌笑容,對她輕聲說:“別擔心,很快會結束的。”
像是擁有安定力量的一句話,英子菲聽話的點點頭,什麼也不想了。竇文君伸出手指吹了一聲口哨。從大殿外涌出一支支身穿鎧甲,步伐穩健整齊的軍隊來,把殿裡殿外團團圍住。
花彼岸臉色大變,伸手收起玉蟾蜍正欲離開,一直按兵不動的蘇慕言出手了。他以極快速度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腳往地面一頓,借力打力,順着去勢直直衝向花彼岸。
嚴如若眼明手快護到花彼岸身邊,推手擋過蘇慕言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蘇慕言,你做什麼?”
花彼岸也難以置信的看向蘇慕言。同牀共枕了七年的夫君,此時此地竟然對她刀劍相向?竇文君懶懶散散的聲音傳進耳朵裡:“花教主,慕言既是我好友,你就沒懷疑過他是我安在你身邊的眼線麼?哎呀,本來還想要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可花教主你先動手了,可不能怪我。”
花彼岸咬牙切齒的問道蘇慕言:“他說的,可是真的?”
蘇慕言的表情此時冰冷得像是毫無感情的人偶:“他說的都是真的。我乃平陽王麾下的第一將軍,他的生死至交。”
花彼岸退了退,險些站不穩,嚴如若連忙扶住她。她止住嚴如若伸過來的手:“藍濼,追風。”
藍濼和追風聽到花彼岸的聲音,雙雙護到了花彼岸面前。其實在追風刺向竇文君,而竇文君卻像沒事一樣反擊時他就知道,這個宴席,恐有變故。
“你們不要以爲能平安逃出流雲島,給我殺!”花彼岸狠狠地瞪着蘇慕言冰冷的臉,五指緊握深深刺進掌心肉裡,滴出血來。七年,他欺騙了她七年,他忘了當初他負傷只剩下一口氣時她救下他的恩情。她冷冷的笑着,撕心裂肺——原來從那時起就是一場精心佈置的騙局!
粉眠和未央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系列的變故,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個竇文君原來纔是這場鴻門宴的真正贏家麼?
不,這是在黎時教的地盤,而黎時教都是些武功高強的人,花彼岸更練有邪門功夫,一切還未定數。
竇文君橫抱起英子菲,嘴邊依然是一派輕鬆的笑意:“玉蟾蜍本是朝廷貢品,本王拿回原本屬於自家的東西,不是理所當然麼?而且你看,玉蟾蜍在你們教都呆這那麼久,也該是過夠癮了。”
花彼岸水色雲衫揚起,金色牡丹珠釵散落一地。披開的一頭青絲瞬間變幻成妖異的赤紅。蘇慕言臉色一沉,知道她是要運魔功了。
花彼岸原本深黑的眸子也在頭髮變異後變成血紅色,襯着她那張蒼白的臉,猶如從地獄而來的夜叉。
雙手真氣流動,蘊在手心的氣場越積越重,越聚越大。等能量攢夠,她往竇文君和蘇慕言的方向擲去,勢如破竹。
氣流所經過的地方像被什麼東西擠壓,在一剎那間就迸裂被破壞。無論是人或物,無一倖免。聽着那些衛兵被氣流切成一塊塊的哀嚎聲,看着在氣流中血濺四方的恐怖景象,竇文君暗暗的用力抱緊了英子菲。眼見氣流要撞到他的面前,英了菲下意識的叫喊出聲:“小心!”
一口血從她喉間吐出。竇文君以四兩拔千斤的姿勢借勢躲開氣流,氣流換了方向,撞上一跟樑柱上,發出『嘭』的爆炸聲,樑柱應聲而倒。
殿內籠罩在樑柱倒下後的一片煙霧中。竇文君的聲音在英子菲的頭頂響起,依然很淡定的聲音,好像這一切其實就是在玩耍而已:“別擔心,一切有我。”
粉眠一動不能動的蹲在原地。不知道煙霧中戰況如何。一道人影略到她面前,她還不不及看清楚是誰便被拉起伏在背上,足尖一點,逃離開這個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