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真的宿醉未醒?”太夫人疑惑問道。
“大少奶奶是這麼說的,”晚香低頭回道,從內室傳出來的酒味實實在在濃重。
“娘,兒媳聽說庭兒昨晚並未去飲酒,會不會晚香這丫頭沒有打探清楚?”簡夫人顯然是不相信。
晚香聽了急忙爲自己辯解道,“夫人,奴婢雖沒親眼所見大少爺,可那股子濃重的酒味是薰得奴婢頭疼得緊。”
太夫人揮揮手,示意晚香先出去,晚香蹲身出了堂屋,太夫人睨了一眼簡夫人,說道,“你瞧瞧你,這一大清早的,便疑心這麼重,難怪留不住越明,臻兒這事能解決便好了,還殃及庭兒。”
“不是的,娘,”簡夫人見太夫人不悅,忙道,“兒媳探得清清楚楚,庭兒確實於趙峰一起設計想要騙老爺的銀兩,宮裡也是根本不曉得這茬子事情。”
“好了,庭兒怎麼可能會幹這種事情,真如你所說,你讓那人親自過來和我說。”太夫人連着兩個早上被打攪清眠,心裡已是不耐。
簡夫人訕訕地退到一邊,昨夜那人明明是這麼說的,還和簡玉庭相鬥了許久,將他傷到了後才帶着趙謙離去,同時讓趙謙於今早在杏花樓走了一遭,世人便曉得簡府二少爺並未殺人,難道中間還有問題或是那人根本就是胡編了簡玉庭這塊?
不行,今晚一定得再問問清楚。
簡夫人藉口還有事要忙,便離開了清心苑,太夫人身邊的全媽媽和香媽媽忙進了屋,給太夫人揉太陽穴和捶腳,太夫人很是受用,過了一會兒,太夫人吩咐道,“香婆子,你拿着皇貴妃娘娘的信物去一趟宮裡,替我問候一下娘娘,順便提一下臻哥兒之事,如若她不曉得便算了,若是知曉,這是到底會影響到欣姐兒,看她是否有對策?”
香媽媽忙領命,這去一趟宮裡打賞可多了去了,心裡不禁暗暗竊喜。
清顏正一勺勺地喂簡玉庭喝粥,“擒風在花廳候着呢,說是道長一會兒就來,這傷口還得看看,仔細一些準是不會錯的。”
簡玉庭看着清顏的嘴一張一合的,煞是可愛,若不是中間還隔着一碗熱粥,老早拉過來一嘗她的柔軟了。清顏嗔了他一眼,放下瓷碗,拿起手絹拭他的嘴角,剛想起身就被他拉進了懷裡。“小心你的傷口,”清顏嬌呼。
“不礙事。”簡玉庭渾厚的氣息直面而來,薰得人暈暈的。
兩人四目相對時,簾外又傳來喊聲,是沾花,“大少奶奶,夫人身邊的四喜姑娘來了,還端了醒酒湯過來。”
簡玉庭與清顏對視了一眼,這太夫人的人剛回去,簡夫人的人又來了,這唱得是哪門子的好戲。
“我受傷的事兒除了那些黑衣人之外就沒有別人了。”簡玉庭望向窗外,這先後來的兩個人似乎太過於殷勤了,不得不讓人懷疑。
“放心,我再出去看看,”清顏亮着明眸說道。
掀了簾子,正見到四喜正探頭探腦的,“四喜姑娘來啦?”清顏招呼道。四喜見清顏一身素緞明紋家常服,髮髻中也只插了一隻白玉簪子,甚是素淨,眼底微微發青,一臉倦容,
“大少奶奶,夫人得聞大少爺酒醉,特讓奴婢端了解酒湯,”四喜將托盤至於炕几上,屈膝說道。
“有勞二孃掛心了,相公這一夜鬧騰的,我都還未給她請安呢,倒還勞她記掛了。”清顏又說道,“大少爺昨夜醉的一塌糊塗,都還是擒風揹回來的,太夫人一早還讓人傳了話,可他就是起不來,四喜姑娘代我謝謝二孃,等大少爺好了,親自拜謝。”
四喜又是蹲身,回道,“夫人吩咐奴婢伺候大少爺用湯。”
清顏面上一凜,難道非要見到簡玉庭真人不可嗎?到底存了什麼心思。“這有我呢,”清顏淡淡地說道。
“夫人還說了,大少奶奶伺候了大少爺一夜了,定是疲倦,所以讓奴婢伺候着,讓大少奶奶休息一下。”四喜果然是簡夫人身邊的得心人,說起話來極爲沉穩。
“四喜姐姐,這裡還有我和紫玉呢,如何會讓大少奶奶累着,倒是大少奶奶本想歇歇,可一會兒是晚香姐姐,一會兒是你的,也沒歇個安生。”沾花這話說的巧,這人是一個接一個,大少奶奶別說休息了,就是在歪一下都不能。
“倒是奴婢不小心了,那奴婢先告退了,”四喜也不在要求見簡玉庭了,“倒是夫人好心辦了壞事了。”
“怎麼說話的。”一聲怒喝從內室傳了出來,簡玉庭的語氣極爲生氣,“我們丹桂苑也不差一碗醒酒湯,你去和二孃說,還讓不讓人歇息了。”
四喜一震,都說這大少爺喜怒無常的,如今不過吵了他歇息,便這般生氣了,這若是讓自己去喂他醒酒湯,還指不定怎麼兇呢。
“那奴婢先告退了,”四喜說完後退了一步才走了出去,沾花和紫玉幫着送了出去。
清顏回了內室,嘆道,“這人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想來時一探虛實,你大簡大少爺是否真的受傷了。”
“我現在是擔心府裡有可能會與地煞門的有聯繫,如果是這樣我便擔心他們會對你下手。”簡玉庭望着清顏道。
“我有沾花隨身跟着,不會有事的,倒是你,這酒醉一事只能拖得一時,不然你隨我回家住幾天,等傷好了再說。”清顏提議道。
“不用,我若是就這麼點本事,還怎麼保護你,”簡玉庭的笑極爲誘惑,“那輪椅也不個擺設,等我恢復些氣色了,別人也就看不出來了。”
既然他已決定,清顏便不在堅持了。
未時一過,擒風就推了簡玉庭去了暮巖,而侯夫人帶話過來,讓清顏下午過去一趟霞光院,清顏便計算着時辰將簡夫人的蜀錦收了尾,手上停了腦子卻未停下。簡府看着簡單,可內裡彎彎着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