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侯夫人有些殷勤,但許氏不忍拒絕,畢竟這府裡侯夫人還算善待了清顏,便隨着她去了暖閣,侯夫人朝簡玉庭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想辦法留住清顏。
紫玉和春芽也隨後走了進來,兩人先是利落地掛好了堂屋與內室之間的錦簾,留了空間讓簡玉庭與清顏,這邊先去收拾了堂屋。
簡玉庭抖着雙手輕輕拉開清顏中衣的繫繩,露出杏色水仙肚兜,可他無心欣賞這春色,接着解開肚兜,嬌嫩的肌膚便呈現在了眼前,身上除了許多紫紅的小點點之後就沒有發現其他傷口了,他來得晚,不知道她到底受到了什麼傷害。
他不放心,又脫掉了她的褲子,只見腿上的紫紅小點更多,尤其是大腿內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了,輕輕撫摸上去,就如自己的心被無數的小針紮了一般。
“紫玉,把沾花給我叫來。”簡玉庭憤怒難耐,他的交待他的吩咐難道被完全忽視了嗎?爲何沾花一點都沒保護她。
紫玉在外面聽出簡玉庭的怒意,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雙膝跪地,希望能消解一些簡玉庭的怒氣,“侯爺,沾花姐正在照顧許公子,您有話問奴婢吧。”
“你給我說說,少夫人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不說清楚連你一起罰,明白嗎?”雖然不是紫玉的錯,但是簡玉庭心中着實難以平靜,自然沒了好臉色。
“稟侯爺,奴婢親眼見到少夫人是被五六個婆子劫走的,奴婢怕少夫人出事,便去找夫人,可是夫人當時已經出府了,所以奴婢就先回去找老太君幫忙,可是到了門口被人騙了回來,連着幾夜都被關在外院小黑屋裡面,若不是馬三家的幫忙,奴婢今日恐怕都見不找少夫人了,”想起那幾天又冷又餓的日子,紫玉忍不住哽咽了。
“那少夫人的傷又是怎麼來得?”簡玉庭想不到這些丫頭是這樣被人支開的,那麼沾花便無從怪罪了。
“奴婢不知,”紫玉當時來的時候,的確不知道清顏是怎麼受傷的。
“庭兒,”侯夫人正巧了掀簾進來,她示意紫玉起身,自己地簡玉庭說道,“我剛剛安撫了你岳母,你這麼大聲做什麼?難道還要讓她再傷心地堅持要帶走顏兒嗎?”
簡玉庭嘆了一口氣,重重地坐了下來,爲何他一個叱吒戰場的將軍會拿這些事情毫無辦法,他也是無奈啊。
侯夫人瞄了一眼清顏裸露的肌膚,上面的紫紅小點極爲刺目,便想起祠堂大廳裡遺漏的無影針套了,兩則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庭兒,她們忒狠了,顏兒身上的傷都來自無影針。”
簡玉庭“騰”地站了起來,無影針?那宮裡最爲駭人的刑罰,是所有宮人都爲之色變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簡府,而且還是用在他最愛的女子身上,這個。。。。“娘,孩兒先出去一下。”他的怒氣已經達到了極點了,此時恨不得去清心苑問個清楚,爲何清顏會在祠堂裡?爲何會讓她受如此刑罰?這一切都不難理解,宮裡有太夫人的女兒皇貴妃,而簡玉欣又時常出入皇宮,這些害人的東西除了她們兩個會弄到之後,別人根本沒有辦法。
“你要去哪裡?”侯夫人見兒子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請娘先看着顏兒一點,孩兒出去一下,”簡玉庭下了拔步,袖子卻別侯夫人拉住了。
“不準去,”侯夫人安撫道,“今日之事需從長計議,你現在出去了,等一下顏兒醒了見不到怎麼辦?”
現在就去質問太夫人,只會被太夫人反咬一口,畢竟他並沒有親眼所見。
“孩兒實在是愧對您和爹,現在顏兒又被折磨成這樣,孩兒真是沒用,娘,您教教兒子,怎麼樣才能保護她?”簡玉庭忽然間沒了主心骨似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怎能受困於四方小院,你是幹大事的人,自然不會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不過打從娘接觸了顏兒之後,才瞭解她是那種不會讓人牽絆的女子,你如今傷感豈不是讓她的努力都白費了,她是個聰慧的孩子,只有她自己慢慢修煉了纔會長大,知道嗎?”
簡玉庭對侯夫人的話不甚明白,迷茫的眼睛透着無奈,侯夫人便又說道,“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我先去陪陪你岳母,娘是怕你太沖動了,所以過來瞧瞧。”
侯夫人用心良苦,也只是爲了讓兒子不僅有大將之風還有容忍之氣度。
簡玉庭只能忍着怒氣,他太不甘心了,可是侯夫人句句良言相勸,自己只能先委曲求全了。他吩咐紫玉拿乾淨的衣裳過來,想要替清顏換下身上的,可剛觸及她左肩,她便痛苦地皺起了臉,簡玉庭放輕了手可還是牽扯到她的痛楚。
這怎麼回事?簡玉庭蹙眉,思忖之後,起身從妝臺上拿了一把剪刀,細心地剪了清顏左肩上的中衣,圓潤的肩頭上一大片烏紫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瘮人紫血全部壓在了皮下,得不到散發,所以引起了疼痛,他一個練武之人自然是明白的,只是這麼一大塊是男子都受不了,更加不用說是女子了,難怪當時被挾持的時候,她會如此痛苦,原來是左肩的傷口被壓住了。
簡玉庭快速地找了筆墨,寫了清顏的傷情,讓紫玉趕緊送給玉虛道長,這邊替清顏換了衣裳,靜靜地守着她,連春芽進門收拾都不敢喘了大氣兒,迅速收拾之後去了廚房吩咐毛媽媽做些清淡的吃食,等清顏醒來的時候可以用。
沾花等許業立被包紮好傷口之後,自覺去了正屋內室向簡玉庭請罪。
“奴婢自知沒能保護好少夫人,有負侯爺所託,請侯爺責罰。”
“沾花,五年前我就讓你保護少夫人,這些年來都不曾出了差錯,爲何這次你竟會這般疏忽?”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甘心接受責罰。”沾花並不解釋自己當時出去尋找許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