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發現陸王這個稱號,和陸修雲這男主候選重姓了,所以已經將陸王改成了謹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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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此乃陶淵明的《飲酒》,也算是耳熟能詳的一首詩。在此處寫出,倒也真是楚月牙所期望的生活,悠然自在,心無旁騖,感受着自然和生活的美好,不會世俗所累。
景秋的臉『色』微微一沉,攥緊了手中的宣紙,卻沒法子開口。
“景秋,你可有不滿意?不然將你看中的詩詞念出來聽聽,給衆人評評?”謹王卻是挑起眉頭笑問道,見景秋無話,才又道,“這首詩的好賴,衆人可有不服的?覺得這詩不好的?”
“好詩。”方曉第一個開口,口氣頗爲狂妄。“雖然不是我寫的詩詞,但若是這首詩勝的話,我無話可說,不管是不是翰墨詩社的,我絕不多言半句。”
秦疏風的面『色』倒是沉了沉,這詩不是他做的,他自認爲自己的詩詞不算是差的,可是在這首詩詞面前,卻是差得太多了,無法想象坐着能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用這麼短的一首詩,將那樣一副讓他們這些自小在利益圈中長大的人,不由得就會產生嚮往之情。
若是放在一堆平民中,許是少有人對這首詩產生什麼感觸,畢竟他們每天過的幾乎就是這樣的生活,只有放在這裡,才更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楚月牙便是打的這個主意,她是一個女子,要寫三從四德,伺候夫君之內的生活,她是決計寫不出來了,既不願意,心中也沒有題材,所以便挑出了這樣一幅讓天天爾虞我詐的人豔慕的畫面,寫出來,博得衆人之贊,她便是勝了。
而且,這詩詞好,沒有觸碰到什麼政治問題,只一心過了那樂淘淘的聲音,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好詩好詩!”莫蘭溪博士突然由衷的讚歎道,“老夫自認都沒有這般心驚寫出這樣的好詩來。”
他剛剛看了這首詩,那熟悉的字跡他自然知道是誰寫的,杜辰逸也是知道的,面『色』終是放鬆了些,現在謹王也贊同了,景秋也無話可說的瞪着眼睛,該是可以拿下了。
莫蘭溪博士一開頭,臺上的博士倒是沉默了,面面相覷,不知該贊還是不讚,也不知這一首卻是誰寫的。而臺下的學子則不然,聽着博士讚歎,就跟着讚歎,一時之間,呼好的聲音不絕於耳。
差不多是過了這一關吧。楚月牙的臉上剛剛纔帶了些許的得意之『色』,便聽得對面有人開口說話了。
“承蒙謹王殿下看得起,承蒙博士看得起,承蒙各位同窗看得起,多謝了。”薛平突然之間的話語讓楚月牙冷了眼睛,“這首詩乃是我做的。”
楚月牙怎麼想也沒想到薛平竟然主動來答話,還說大言不慚的說這詩是他做的,而且臉上從容得很,沒有半分驚慌,似乎一切胸有成竹,還衝着景秋微微點了點頭,也跟孟繡容交換了眼『色』。
這幾人一定有什麼鬼主意,薛平既然敢認,就應該有把握證明那詩詞是他的,楚月牙微微回想,剛纔薛平自報家門的時候,似乎臺下有人議論“薛公子能仿百家字體,模仿的功夫無人能敵……”
這詩詞上沒有署名,他大可以說着詩詞是他寫的,然後衆人對字,他也可以仿寫出一樣的字來,又有景秋這位公主這邊幫襯着,到時候吃虧的,絕對不會是薛平。
眼下,她該怎麼辦纔好?楚月牙琢磨着,微微皺起了眉頭。
“是你?”謹王微微眯起了眼睛,“本王還以爲你一心想要入仕途呢,沒想到倒是要隱居了山林,過這般簡樸的生活。”
“仕途只我父親的期望,雖然我向往這樣的生活,不過萬事孝爲先,自然先要尊着父親的意思。”薛平不卑不亢的道,將謹王的話堵了個一乾二淨,孝字多麼大一柄利劍,誰敢駁?
謹王雖有些疑『惑』,掃了掃兩邊詩社的人,又看了看博士臺上的人,然後道:“那麼……”
“謹王殿下,稍等……”莫蘭溪博士皺着眉頭開口了,“這詩,我剛剛看了那字似乎……”
“薛公子好文采。”楚月牙突然開口了,臉上帶笑,並沒有說那詩詞其實是自己的,“月牙愚鈍,想聽聽作詩的人對這首詩的解釋和緣由,講講那份心境,讓我也好領悟一番。”
“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孟繡容立刻駁斥,剛纔薛平那個眼神,孟繡容就知道薛平是走的他們之前商定好的險着,自然不會給楚月牙這個機會找薛平的漏洞。
不過,她的話卻是被謹王打斷了,他點了點面前的那副詩,笑着道:“正巧,本王也想聽聽,薛公子是怎麼寫出一點也不像你寫的詩呢?”
這話落下,讓在場的人心中都敲了鼓,顯然謹王覺得薛平寫不出,說不定還真有貓膩,一時間,議論有起,不少呼聲都要薛平好好解釋解釋。
“自然是歸隱市井,卻心無雜念,賞美景,感悟自然之妙。”薛平說話很穩,可見絕對是個有膽『色』的角兒,順口就將他對詩詞的理解講了出來,“心氣平靜,融入美景之中,只是這種舒適的感覺,卻讓人無法形容,只能意會。”
“這番解釋,楚小姐可覺得滿意?”景秋厲聲問道,“若是沒問題了,那就請五皇兄宣佈繡文詩社勝了。”
“慢着,我覺得薛公子的解釋淺薄了,也太小看這首詩了。”楚月牙毫不客氣的搶了話頭,聲音洪亮,也無半點懼『色』,直接無視了景秋的怒意,“這首詩,其實有三層心態,薛公子只尋得其中一種,讓人失望。”
楚月牙的話,無疑是給了薛平一記重擊,就差沒直說這詩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所以才說不出其真正深藏的含義。
“楚小姐……?”謹王的眼中閃過更多的玩味,讓楚月牙脖子後緊了緊,韓放和她的關係,實在是鬧得……,只聽謹王又道,“那麼楚小姐繼續說下去。”
“詩中體現了‘忘世’、‘忘我’、‘忘言’三層心態。”楚月牙徐徐說來,“第一層,寫身居‘人境’而精神超脫世俗的虛靜忘世心態,幾個詞語表達出我希望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和社會現狀。”
楚月牙狡詐的直接用上了“我”字,無須多言,便是告訴所有人,這首詩是她的。景秋欲上前說話,卻被謹王攔住,還狠狠瞪了她一眼。
“第二層,通過所寫的景物,讓大家感受到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心境。”楚月牙掃過在場的人,說辭不長,但都是重點,“第三層,感情昇華,說的是這種感覺已經不是用語言所能夠表達的了,即爲‘忘言’。希望有一日,我能擁有這般的生活,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大膽!”景秋終是一聲呵,“你乃是楚相之女,不思盡孝,只想着自己逍遙,是乃重罪,罪當……”
“景秋。”謹王出聲了,然後笑了笑道,“你就這般希望繡文詩社贏?到底是……因何?”
景秋臉『色』一黑,終於不敢說話了,這位謹王是不干涉朝政,但卻深得皇上喜愛,而『性』格上,也是惹不得的主兒,他不會像韓放一般用暴力解決,但是他有一肚子的壞水,整死你,你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她今天已經爲繡文詩社爭取了很多了,現在值得衝着孟繡容搖了搖頭。
孟繡容緊咬着牙關,思忖着如何應對,而薛平的臉『色』終是有了一絲懼『色』,畢竟是謹王在這裡坐鎮,他剛剛的是謊言,雖然沒有道破,但也讓人明眼人都看了清楚,謹王給他什麼罰,他都得認了。
“薛公子……”謹王皮笑肉不笑的盯想了薛平,打量着他,想着如何懲罰才舒坦,沒料到卻剛剛說話的那清脆女聲又打斷了他的話頭。
“薛公子,你可服氣?”楚月牙壓根兒沒注意到謹王被打斷話頭那一絲不悅之『色』,她只是想在衆人面前讓繡文詩社輸得心服口服而已,“若是不服,我有個提議。”
“什麼提議?”謹王這回倒是仔細的瞅着楚月牙,好大膽的女孩,原來他那七皇弟喜好這種口味的,甚至爲了她不惜去做質子,還真得讓人好生瞧瞧。
“看薛公子的表情很不服氣,月牙便想着能讓他、讓繡文詩社的人心服口服纔好。”楚月牙朗聲道,“我願再奉陪薛平一首詩,題目不限,也不管是不是現在做的,還是以往是詩詞,你拿出來便是,我也出一首,和你比拼。”
但是楚月牙說出這話的氣勢和自信,便是讓衆人佩服不已,很難想象一個女孩竟然有這般的氣度,剛纔那一番對詩詞的理解,已經讓衆人知曉了薛平乃是冒認之人,那首好詩分明就是楚月牙做的。
可是她卻沒有徹底的戳破那層紙,而是這般豪放不羈的直接想薛平發出了新一輪的挑戰,只要他拿出一首他自認爲最好的,她便有信心直接秒殺他一般,這氣勢,何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