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嘲諷的聲音傳來,道:“夏禾,你真是豔福不淺啊。”
夏禾擡頭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在她身邊的顧飛璟。撞見她的目光,顧飛璟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心底微沉,夏禾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楊小姐所言甚是,有些東西,有總比沒有好,你說對嗎?”
“你!”楊曉寧氣得跺腳,道:“跟這麼多男人鬼混,你簡直不知廉……”
話未完,夏禾大喝一聲:“楊曉寧!”擡手遙指她,字字鏗鏘,道:“我警告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惹我,我大耳刮子扇得你爹孃都不認識你!”
聞言,站在她身邊的黑衣男子低笑出聲,道:“師妹何必生氣,擔心氣壞了身子,師兄去替你教訓她。”
夏禾被這聲師妹叫得一個激靈,不等她開口阻止,男子已經足尖一點掠到了對面船上,五指成爪向着楊曉寧抓去。楊曉寧被嚇得失聲驚叫,顧飛璟皺眉護在她身前,沉聲道:“陛下面前,由不得你放肆!”
瞬息間,兩人已交手數回合,顧飛璟正感嘆此人身手不凡,卻見他露出一個破綻,當即毫不猶豫一掌擊在他胸口。
黑衣男子倒退三步,卻是笑了,顧飛璟頓覺不妙,他中計了!
黑衣男子捂着胸口回到夏禾所在的畫舫,隨即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見狀,夏禾忙上前扶住他,關切道:“你怎麼樣?”
黑衣男子苦笑搖頭,道:“我只是想嚇唬嚇唬那個女人,卻不想顧將軍如此緊張。”
夏禾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心裡很不是滋味,道:“你還是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下吧。”
黑衣男子點點頭。
對面船上,楊曉寧得意不已,耀武揚威道:“不自量力!夏禾你就儘管放馬過來吧,不管來多少,飛璟哥哥都會保護好我的!”
顧飛璟皺眉,懊惱道:“別說了!”
夏禾始終背對兩人。
“我偏不!”楊曉寧抱住他的手臂,炫耀般道:“夏禾,你看到了沒有,像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飛璟哥哥纔不稀罕呢!”
“我叫你別說了!”顧飛璟低喝,猛地抽回手。
他想去向夏禾解釋,然而楊曉寧一直死死拉着他,他又不能真的對楊曉寧動手,只能進退不得。
楊曉寧拖着顧飛璟不放也就罷了,還不忘辱罵貶低夏禾,最後蘇綰綰實在聽不下去了,道:“楊小姐,你也是大家出身,怎麼能滿口污言穢語呢?小禾她並未做何出格之事,你這樣詆譭她的名聲,難道就不覺得羞愧嗎?”
“我罵她怎麼了?她跟那麼多男人混在一起,不是不三不四是什麼?”楊曉寧正愁沒地方發泄,蘇綰綰此時站出來,正好如了她願。
蘇綰綰也不是好欺負的,反駁道:“那些都是小禾的師兄弟,他們在一起有何不可?至少我並未看到他們有任何逾越之舉,所謂以己度人,若非自己想法骯髒,就不會把別人想得如此骯髒。”
“你說我思想骯髒?”這話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一直纏着顧飛璟的楊曉寧猛地跳了起來,抓住蘇綰綰就是狠狠一推,蘇綰綰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推到護欄上,竟一個不穩,直接翻過了護欄,掉進了水裡。
顧飛璟想去拉,已經遲了。
落水聲伴着陣陣驚叫聲響起,背對着這邊的夏禾猛地回頭,看到在水中掙扎的蘇綰綰,她罵孃的心都有了。
想也沒想,她脫掉鞋子一個縱身躍跳進水中,向着水中的蘇綰綰游去,此時船上的人才回過神,大喊着救人。
因爲施救及時,蘇綰綰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人有些昏沉沉的,皇后讓老夫人帶她去艙房休息。
臨走前,面對楊夫人的再三致歉,老夫人只扔下一句話:“這件事我明遠侯府絕不會善罷甘休!”
皇帝本來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是以才一直沒有出面阻止,眼下見老夫人放出狠話,也知是做的過了,對皇后道:“改天你勸勸姨母,都是朕的近臣,鬧開了總歸不好。”
皇后無奈笑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長公主撇嘴道:“勸什麼勸,我看楊家那丫頭就是欠收拾。”
皇帝瞪了她一眼。
夏禾也被拉到了艙房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喝了碗熱薑湯,蘇氏不僅沒有留她,反而道:“這邊烏煙瘴氣的,你還是過去那邊吧,現在就過去。”說着就把她往外推。
蘇氏又何嘗不生氣,只是她是長輩,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也不該跟楊曉寧這個晚輩計較,她能不顧自己的臉面,但孃家的臉面卻不能不顧。
夏禾明白她的苦衷,反過來安慰她,道:“母親不必放在心上,雖然這樣說有點不文雅,但你就把她當個屁,放了就算了。”
蘇氏被逗笑了,笑嗔她一眼,道:“行,我就把她當個屁,你趕緊回去吧。”
夏禾嘻嘻笑着點頭,蘇氏親自送她上甲板。
顧飛璟一直等在艙門口,見夏禾上來,他本欲開口,但看到一旁的蘇氏,他又閉口不言。
見狀,夏禾心底沒來由冒起一股火,冷冽道:“讓開!”
顧飛璟咬咬牙,沉聲道:“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我不想第一個七夕就這樣在誤會跟漠視之中度過!”
“讓開!”夏禾還是這兩個字。
顧飛璟皺緊眉,絲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