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約好的,李亞楠與陸婉秋來了沒一會兒,夏晴與夏珂也過來了。
好在夏家姐妹與李亞楠兩人是認識的,倒也不用多介紹,雙方見過禮後,便就都坐下了。
這下草葉廬離可熱鬧了,還是第一次來這麼多客人。
夏禾又讓白雀端了些話梅蜜餞之類的零嘴上來。
夏晴與夏珂表現得很驚訝,夏晴笑道:“早知道李小姐與陸小姐來了,我與珂妹妹就不過來湊熱鬧了,省得禾姐姐招呼不來,又說我們拈酸吃醋,霸佔着她。”
這話聽着耳熟,李亞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在詩會那會,因夏晴突然叫住要與她坐的夏禾,是以夏禾便用了這話化解尷尬。
心裡頓時有些不舒坦,李亞楠道:“什麼招呼不招呼的,我與小禾情同姐妹,從來不見外,你不必拐着彎兒說話。”
她是個直腸子,向來想到什麼說什麼,實在很不耐煩夏晴的彎彎繞繞,也虧得她還記得,不然她定要胡思亂想,以爲是夏禾私底下說了什麼,例如她很難招呼之類的。
李亞楠的爽直在封都是出了名的,只是夏晴仍舊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直接,當下臉色一僵,尷尬道:“李小姐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心下暗惱李亞楠的不留情面。
聞言,夏珂也維護道:“我們很感激李小姐對三姐的關心,只是還請李小姐不要破壞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
她“一副我們與三姐是自家人,你只是外人”的架勢。
李亞楠撇撇嘴,表示了自己的不屑,惹得夏珂窘紅了一張臉。
爲免兩人吵起來,夏禾忙道:“大家都是我的好姐妹。”
李亞楠與夏珂這才停止了較勁。
陸婉秋似笑非笑地望着夏晴與夏珂兩姐妹,客套道:“小禾還需靜養,我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探望。”
說罷,就拉了李亞楠起身。
“我送兩位姐姐。”夏禾趕忙站起身。
夏珂張了張嘴,想勸她不要勞累,但被夏晴制止了。
江瀟瀟說要陪夏禾一起,也被夏禾婉拒了。
夏禾親自送李亞楠兩人到二門,分別時,她歉意道:“兩位姐姐來看望我,本是一番好事,只是小禾招待不週,還望兩位姐姐見諒。”
知曉她是在爲夏晴夏珂的事道歉,陸婉秋笑道:“小禾如此說,倒是顯得我們氣量小了,只是我看你那五妹言談間不簡單,你在交往時要多加註意。”
夏禾含笑應了。
李亞楠又拉住她的手道:“左右我就是不喜歡你那兩個妹妹,旁的我就不多說了,但乞巧節那日,你一定要與我一起,我們約好了。”
夏禾也笑着應了,不忘提醒她:“雖說做人直來直往很好,但有些時候,對有些人還是委婉一點好,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李亞楠噘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夏禾只好跟她說實話,道:“我那瀟瀟表姐身份不簡單,是當朝長公主的女兒,皇上親封的郡主,你雖與她處得來,但日後說話還是審着點好。”
李亞楠膛目結舌,又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拍着胸口道:“好在我方纔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她竟然是郡主!”
陸婉秋心有餘悸,同時又心存感激,道:“小禾,你將此事告知我們,會不會影響你……”
夏禾笑着搖頭,道:“話雖如此,表姐還是很隨和的,只要我們不對外宣傳,想來她不會介意。”
“那就好,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李亞楠連聲保證,還要舉手發誓。
陸婉秋也點頭附和。
又寒暄幾句,夏禾將兩人送上馬車,目送馬車走遠纔回草葉廬。
回去時,夏晴與夏珂還在,江瀟瀟卻是不見了。
夏珂解釋道:“瀟瀟表姐臨時有事,就先離開了,讓我們跟三姐說一聲。”
夏禾沒有深究,回到榻邊坐下。
她剛一坐下,夏晴就笑道:“我瞧着三姐簸籮裡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也不知是如何做的,端的是精緻討喜。”
“噢,都是隨手做的,值不上什麼。”夏禾隨口答道,對一旁的白雀道:“把東西收起來吧,我要與兩位妹妹說話,沒有空閒做了,放在這裡反而擋手。”
白雀應了聲,把針線彩繩都收拾好,一齊放進簸籮裡收了起來。
夏晴微怔,爲何三姐沒有像以往那樣將小玩意介紹給她們,也沒說教教她們如何做?
夏珂也同樣疑惑,她對那些小玩意真的很感興趣。
其實,在江瀟瀟離開後,夏禾回來之前,兩人就已經私自翻看過簸籮裡的東西了,兩人都覺得很新奇,想要學學,好用在乞巧節上,只是眼下夏禾根本不提這一茬,兩人就是抓心撓肺,也不敢表現出來。
按捺住心底的焦急,夏晴與夏珂繼續東拉西扯地與夏禾閒聊。
說到那日接風宴,夏珂歡喜道:“三姐你不知道,那日你回房後,大家聚在一起玩牌,玩得可高興了,大家都稱讚晴姐姐心思玲瓏,就連俞二公子也對晴姐姐讚不絕口呢!”
在提到俞飛璟稱讚夏晴時,夏珂還特意看了看夏禾的臉色。
夏禾只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也想與大家一起玩。”
夏晴眉眼帶笑,道:“俞二公子誇的哪裡是我,誇的分明是三姐,那紙牌可是三姐做出來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
嘴上這樣說着,眼底卻升起淡淡的驕傲。
夏珂道:“即便是借花獻佛,也說明晴姐姐借的好啊,左右三姐已經把紙牌給了你,就算是你的了。”
夏晴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這樣說。
“三姐,我從未想過利用紙牌博得關注,你若是介意,我便去告訴大家,說紙牌是你做出來的。”夏晴一臉誠懇。
夏禾笑而不語。
反倒是夏珂一臉着急,道:“晴姐姐,若是你說出來,二叔二嬸跟祖母都不會放過你的!”繼而轉向夏禾,哀求道:“三姐,你有母親護着,拿着紙牌也沒有大作用,還是讓給晴姐姐吧,她真的很需要!”
夏晴拉住她,義正言辭地呵斥道:“夠了!別再說了!紙牌本來就是三姐的功勞,我不能如此自私!”
“可是……”夏珂急得快哭了。
夏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奈笑道:“你們要自說自話到何時?我有說過任何一句有關紙牌的話嗎?”
兩人一噎,漲紅了臉。
夏禾道:“就像六妹說的,既然紙牌給了五妹,就是五妹的,我不會再置喙半句。”
夏珂仔細端詳她的神色,見她不像是說反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三姐最大方,對我們最好了嘛。”暗地裡按了按夏晴的手,示意她放心。
夏晴笑了笑,心底卻依舊有疑慮。
試問誰會如此大方,願意將自己的功勞送人呢?顯然,在夏晴心裡,夏禾不是這樣的人。
又說笑幾句,就在夏晴兩人準備離開之際,夏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