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已經來不及細想這細微的差距,知道鎖心錘比起龍飛的子母陰魂劍更厲害,自己列缺雙鉤固然不怕,但師姐的冰魄寒光劍就吉凶難料。
當下運轉玄功,衝空中一指,列缺雙鉤陡然雙鉤合璧,化爲一片五彩晶瑩的寶***漲百十丈,化爲一面巨大光幕,擋在前方。
沙玉兒一聲嬌喝,肩頭的天罡箭再次化爲一道碧綠光華,朝當中一顆鬼頭襲去。
蕭清近在咫尺,見箭光飛起的時候,後面還有一顆青瑩瑩的珠子,隱去光華,夾在箭光中飛出。暗讚一聲,也有樣學樣,心念微動,般若刀亦化爲一溜銀光,照着另外一個鬼頭襲去。
還不等飛到,就聽到耳邊有人道:“你這小淘氣和老怪物的徒孫也太狠了一點。兩件至寶尤嫌不足,還要再加上老怪物的天罡雷珠和九烈的陰雷珠,打壞了我的鎖心錘可得照賠!”
凌師伯,你老人家不能這樣不講道理啊,我們動手了才反對,怎麼早點不說!你老人家也是一派宗主,不要鬼鬼祟祟的玩偷襲好不好?身份何在?
就在一瞬間,只見一道碧光在最前的一顆鬼頭中閃了一閃,跟着一道銀電直直射入另外一顆鬼頭內。
還不等蕭清看清楚,又見三道金光出現了剩下的三顆車輪大小的骷髏中,樣式有幾分和天罡箭一樣。
還不等有所動作,就聽轟的一聲巨震,滿空青光橫飛,碧焰亂舞,兩個骷髏頭從中爆裂開來,磨盤大的骷髏腦袋就被震成數十塊,剩下三個骷髏也好像停止不動。
跟着九朵金花,一團紫氣當空飛墜,朝着散開的骷髏一圈一裹,碧焰青光立消,滿空霞光異彩全數收去,連海中震撼飛起的滔天巨浪也一起退去。
蕭清看得清楚,一道金光正如長虹經天般地朝一團紅雲追去,其勢如電,才一入眼就消失在天際外。
戰鬥纔開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束了。
當空只剩龍飛等幾個妖人,正駕馭遁光四處飛逃。船上幾人見狀,紛紛飛身過去截殺,不讓妖人逃走。
蕭清見般若刀距離妖道最近,連忙追殺過去。
龍飛見昔年凌雪鴻用的佛門至寶飛至,只當兩兄妹一起過來,連忙口噴血光,施展化血分身遁法逃去。
身才化血光飛起,就見一流寒光繞着尚未收完的妖旗,繞了兩繞,將攝魂旗斬成三截,飛出無數黑煙。不過此時逃命要緊,一點血光遁入海中,一閃無蹤。
“鎖心錘被你打碎兩個,可得記着賠我!幸好不是王長子的主魂,不然就將你押送到老尼姑面前說理去,拿你抵債。”
蕭清耳邊尤自傳來師伯凌渾的傳音,讓他頓時將嘴巴癟成了一條線。
這凌師伯不是擺明賴我嗎?你老人家躲在旁邊也不是一時片刻了,非要等我們動手才趁火打劫,連尚和陽手中的魔火金幢都給搶走了,不要以爲我沒有看到。
什麼叫“我打碎兩個”?
有一個是老丌的徒孫打碎的,有本事找老丌賠你啊!
就會欺軟怕硬,欺負你師侄!我纔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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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魔鬼頭嗎?赤身教那邊多的是,不少妖人也有不少,抓十個八個賠你!不對,是找師祖度化,纔不賠給你這窮神叫花子師伯!就算師祖沒空,自己慢慢度化,用佛光煉上十年八年也不讓你你敲詐!
哼哼,將你今天的所作所爲告訴白師伯,可是天大的把柄。白師伯不用說都會替自己撐腰,什麼都不用賠,多的都叫你吐出來。至少將九宮神劍借來玩幾個月才還你,白朱兩位師伯絕對不介意“借用借用”凌師伯的鎮山神劍,三個人正好分配,就算人小,也能分一把來玩幾天。
威脅你師侄,可別忘記了這師侄還有一個前輩子的師公在背後撐腰。你是打錯主意了!反正這幾個師伯之間一大堆爛賬,都喜歡互相拆臺,更喜歡帶着峨眉的一羣真仙童淘氣,順手也將自己當成淘氣包了。只要誰欺負自己,就馬上去找對頭那邊幫忙。
沙玉兒手中靈訣一揚,法臺上升起一片神光,現出四周景象,兩個妖人更只剩下一片若有若無的影子,正朝海中伸出疾馳而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
將手一指,法臺上放着的一個尺許大小的琉璃盆中就水波一閃,幻化出妖人身處深海的鏡像,無一不具體而微,栩栩如生。上方九面幾寸高下的靈旗煙雲招展,霞光飛舞,琉璃盆中頓時多出了兩道毫毛般的遁光,宛如未覺察一樣,依然加急朝前方飛遁過去。
沙玉兒將手一揮,九面靈旗就籠罩在琉璃盆中,飛出就九道青光,將水盆籠罩。只見盆中兩道針尖米粒大小的遁光,疾馳如飛,卻始終在當地不動。
琉璃盆邊更是幻化出海底景象,游魚蝦貝,海藻珊瑚,無不齊備。甚至有巨魚躲避不及,被遁光一斬兩半,鮮血染紅了半個海底,一絲一毫也看不出有任何虛假。
老丌的“壺中日月,袖裡乾坤”法術真厲害,徑直變假爲真,將人從海中攝來,更暗藏乾坤大挪移法術,那兩個妖人是要逃遁到死的下場。
蕭清在旁邊看得頗爲佩服,法臺上的神光,更是現出遠近海中景物,應該就是環中照影,掌上乾坤的法術了。
沙玉兒見蕭清一臉驚奇,笑着道:“此乃家師所傳的靈光回影之術,與廣成天書副卷所載的掌上乾坤一樣,全靠自身法力高低,決定景象所攝遠近。我功力有限,才需要靠家師所設陣法靈旗爲輔助,但最多也能看出百里,再遠就無能爲力了。”
幾道光華瀉落,現出卜天童和沐氏兄妹,見臺上仙法妙用,卜天童佩服道:“若是早知沙道友船上設有九天都籙旗門,我們就不用獻醜了。就不知道方纔出手的那位正道高人是誰?也未現出蹤跡,好像專程爲五鬼天王而來。”
朱鸞在旁邊笑着道:“卜道友就算認不出那位高人,但也該認出九天元陽尺所化的金花紫氣吧?此尺乃凌渾真人所有,方纔五鬼天王一擊就潰逃千里,凌真人也隨同追去,我等無緣上前相見。不過剛纔真險,若不是這位師伯出手相助,就算玉兒姐姐有師門至寶,我們脫身也頗爲困難。”
朱師姐,你真是太天真了,花子師伯纔不是出手相救呢,他是特意過來趁火打劫!
蕭清在肚子裡默默回了一句,說明真相,不在外人面前讓花子師伯丟面子的道理還是懂的。
沙玉兒神色冷淡,淡淡道:“這位凌真人果然如同傳言中的一樣,最會撿便宜。方纔出動九天元陽尺,倒不是爲了應付五鬼天王的白骨鎖心錘。而是趁機將我師祖所贈的天罡雷珠,趁着剛發威爆炸瞬間,用元陽尺上的鴻蒙紫氣,將爆炸開來的乾天罡煞之氣重新分而複合,連同九烈陰雷的萬年陰煞之氣一併制服收去,唯恐我追上討要,才藉故遁走。”
沙大姐威武,看穿花子師伯的險惡用心。
我還以爲是爲了將骷髏腦袋強行合攏,原來是爲了搶老丌的東西,怪不得跑得那麼快!
此等前輩風範,正是小子學習的好榜樣,尤其順手牽羊,一搶就是搶幾個,一個都未遺漏。更會欺軟怕硬,不敢趁機將老丌的天罡神箭也一併搶走,可謂空空聖手!該搶的就搶,不該搶的就絕對不動。更要去白師伯那邊告狀!
剛纔三根釘住剩下三個鬼頭的金箭,應該就是軒轅聖陵中所得的天府神箭。自己這個正主兒,連長得啥模樣都沒見過。
看在師伯是叫花頭,窮得叮噹響都當神了,就不和你老人家計較了。再說了,這三根天府神箭,也是自己撿便宜得來的,窮師伯拿去四處擺顯也比落在自己手中強。
蕭清瞟了沙大姐一眼,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有煽風點火的嫌疑,就不摻和進兩家人的恩怨中去了。
那紫衫仙女見妖人齊滅,笑着對船上幾人道:“小妹王嫺,這是外子展舒,平日在南海飛鴻島潛修,甚少出門。方纔眼拙,沒有看出此艨艟巨船本來面目,只是途徑時見一尋常外海大船上有幾位同道,不料才飛出不遠就聽幾個妖人隱身問答,準備將你們全數擄掠回去。一時義憤,才自不量力上前阻止,不料才知是班門弄斧,真是慚愧。還未請教諸位道友高姓大名?”
朱鸞心直口快,笑着道:“不要說王仙子會誤認,就算是那些多年修爲的地仙,沒有照形之寶,也難以窺破此船的玄虛。船主人沙玉兒姐姐今生乃是異國公主,才重返黑伽山師門不久,兩位道友當然認不得。”
隨將船上幾人姓名來歷說了出來。
王嫺和展舒才恍然大悟,知道是旁門數一數二的前輩地仙丌南公門下徒孫,怪不得如此聲勢。
只是聽聞小南極金鐘島主葉繽前些時日在峨眉開府,受佛門第一神僧天蒙禪師普度金輪點化,歸入佛門。這位朱鸞是她門下二弟子,怎麼反和黑伽山弟子關係親密?尤其身邊的那位北海土木島島主之子商建初與她形影不離,分明是一對情侶。
這關係還是錯綜複雜,一時片刻都說不完,不過無一例外的都來頭甚大,遇到五鬼天王都怡然不懼。
最後那小童倒是見過一面,三年前也因自己出言相勸,不料反讓紫雲宮三鳳痛失至寶璇光尺,自己和紫雲宮反目成仇。但也因禍得福,免去了左右爲難。聽說此童和峨眉淵源深厚,卻不是峨眉弟子。峨眉開府時也未見到,想必有幾分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