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變化
這一天章延闓同鄭濬到了二更還沒回來，小產後，世芸覺得自己的精神不濟，只覺得睏倦不已，也就睡下。
到了三更章延闓同鄭濬才狼狽的跑回。兩個人爲了尋訪的真實都做了平常百姓的裝扮，也不敢多帶人，只帶了鄭濬的一個護衛。
“我的老天爺，大人，侯爺，你們這是怎麼了？”門房一見到章延闓同鄭濬這麼一副樣子便曉得今日一路上不太平，再看着帶傷的護衛，他轉頭便要朝裡跑，口裡還嚷嚷着：“快去請郎中。”
章延闓一把叫住他：“別嚷嚷。悄悄的讓郎中來了就行。若是問起，就說奶奶身子不好。”他雙眼中命令的色彩逼得門房噤聲，怏怏地退到一邊，然後朝外頭跑，去請郎中了。
簇水做了內管事之後，異常的勤奮，她一直沒睡，等着章延闓他們回來。她一見到章延闓忙迎了上去：“二爺回來了，我去告訴奶奶。”
章延闓道：“她睡了？”
“是。”
“不要去吵醒她。你去弄些熱水端過來，看看家裡有沒有白布。扯一些過來。”
簇水此時發現章延闓同鄭濬還有那個護衛都受了傷，忙問道：“二爺受傷了？我去讓人叫郎中。”
“不用了，已經派人去叫了。不許告訴奶奶。”章延闓揮着手讓簇水下去，又將她叫了回去，“請舅爺過來。”
“奶奶，你怎麼過來了？”
章延闓忙道：“沒事，我真沒事，我好好的，你看，我能跑能跳的。”他爲了讓世芸相信，在屋裡走走跳跳，表示自己真沒事。
簇水端着一盆血水出來，便被世芸叫了過去。
世芸又一點頭。連白粥也不對勁？她怕鄭濬挑剔，沒敢讓呂嫂子擱旁的，就端了白粥過來，連白粥也覺得不對勁？是了。鄭濬在京城吃得是什麼米，現在吃得又是什麼米。根本就沒法子比得事。她也想讓買好得，只是這個地方也該要有賣得纔是。
章延闓這還沒奉承世芸呢，見世芸一臉得黑氣忙道：“侯爺不是受傷了嚒，這不是沒法子的事，總要有人去。不能讓三弟自己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章延闓解釋道，“我同侯爺跑了這些日子，侯爺也同意我得做法，甚至提出要在所有得流民地推廣。”章延闓很興奮，他得作爲到底讓人贊同了，他很是有成就感。到底是泰寧侯，底氣就是比他硬氣，他不敢想得，他開始想了，“若是這事真得能成，就是天大得好事。”
鄭濬沒再說話，只是喝粥吃菜。他吃得很慢，很斯文。
世芸並未走遠，只是在外頭坐着，等着章延闓出來。她到底沒仔細看，心裡依舊不放心。泰寧侯也是的，好好的，拉着章延闓喬裝做什麼。他在京城習慣了，想要到這體察民情，那也該找個好地方微服，這是什麼地方，流民才鬧過，哪裡有那麼太平的。
世芸一眼就看到章延闓，撲上去問道：“你傷在哪裡了？好好的怎麼會傷着？我同你說了多少次，讓你不要喬裝出去，你偏不聽，這些出事了吧。”
世芸看着章延闓：“你莫不是明日還要出去？三弟同你一起去。”
不妨鄭濬正好喝了最後一口粥，擡起頭來，正好看了個正着。
簇水連連的應着，忙去辦事。
世芸在一旁站着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悄悄得動了動有些發麻得腿腳，看了鄭濬一眼。
世芸到底醒了，她睡的並不安穩。一摸身邊，冰冰涼涼的，章延闓還沒有回來，這都是什麼時候了。
章延闓忙應着，送了世芸出去。
鄭濬正在清理腿上的傷口，世芸突然出現讓屋子裡的人措手不及，鄭濬忙扯了自己長身直綴的下襬將裸露的腿遮住。可偏偏世芸根本就沒朝他這看一眼。
早上起來，世芸端了白粥，拿了些醃菜送到鄭濬那，她怕鄭濬吃不慣這裡得泡菜，特地裝了一樣她學着做得甜醬瓜。
鄭濬看着那甜醬瓜吃了一口。味道是很京城得那家老字號沒法比，但是那甜醬得味道還是有京城得一點味道。
世芸點頭道：“可巧，杜太太今兒來，送了兩個老嬤嬤過來，就讓她們去伺候好了。”
世芸的一席話讓屋子裡的空氣在一時間凝固住了，屋裡似乎有些冷冷的。譚世儀有些不自然地扭過了頭，他姐姐還真是神了。
“什麼叫有事？叫人砍了你的腿纔是有事，還是要卸了你的胳膊？”
郎中見是刀傷忙要過來看視。
世芸曉得他這是非去不可得，也不攔着他：“你還是要多小心纔是。董維運脫不開身，你問侯爺要幾個人跟着也好。”
安置好鄭濬，章延闓這纔出來：“你怎麼還在外面等着，怎麼不多穿點。”
鄭濬坐在牀上，看着世芸端了早飯進來：“這是家裡做得甜醬瓜，跟京城店裡賣得怕是比不上，侯爺且講究着吃。”
章延闓解釋道“就有點擦傷。不礙事。”
章延闓笑道：“這是我夫人神機妙算。不過，夫人既然是神機妙算，到底再猜猜，我這是要求夫人做什麼。”
鄭濬由着護衛上金瘡藥，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章延闓的身上。章延闓同世芸的相處方式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做妻子的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整着自己的相公；自己的丈夫未回來，她到先睡了。章延闓還不讓人將她叫起來。
“侯爺安置好了？”
章延闓叫鄭濬看的莫名其妙的。這已經不是鄭濬第一次帶着審視的樣子看自己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麼。章延闓齜牙咧嘴的掩飾着自己，好讓鄭濬舉得自己根本就沒發現他的行爲。他受的只是皮外傷，更多的是擦傷，鄭濬卻傷的重，叫人砍到了腿。
世芸這纔看向鄭濬。鄭濬還是以前的那副樣子，冷麪冷語，薄脣抿得緊緊的，一雙手緊緊的抓住衣襬，好像在剋制着什麼，只是那耳朵好像有些不對勁。難道她說中了什麼，鄭濬被人砍了腿？
她行了禮，轉了身子，雖然壓低了聲音，但屋裡的人還能聽見她的聲音：“回頭我再跟你說道。”末了還提高了聲音，哼了一聲，聽上去有些威脅的意思在裡頭。
章延闓支吾着：“侯爺同方護衛傷得重一些。”
鄭濬低着頭喝粥，又問道：“這粥也是廚上熬得。”
章延闓笑着道：“我只是沒發現夫人會那麼的潑辣。”他還做出一副犯人押解而來的模樣，“小的投案，還請縣太太饒命。”
郎中被請了來，他只是習慣，知縣太太身子不好，怎麼不往內衙去，反而是在外衙，這還是知縣大人的外書房。郎中不禁一陣懷疑，只是他開口詢問，管事的也不說，反倒讓他覺得有不好的事情。
世芸見章延闓只盯着自己猛瞧，嬌責道：“你只管瞧我做什麼？”
世芸怔了下，也沒那麼過吧。她看着鄭濬得樣子，是很難吃？雖然比不上那家老做得，但是到底還不錯啊。
因爲鄭濬有可能在那，她並不方便過去。只能在外面站着，等着有人出來，再問一問。
章延闓聽了笑道：“這最好不過了。”他看着世芸，注視着她半邊的臉，這個溫婉的人，方纔的樣子還真叫人害怕。尤其是那輕輕的一哼，還真有些威懾力。
“二爺回來了？”
護衛身上備着金瘡藥，已經給他們先處理過。
世芸坐起身，撩起了帳子，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下牀將衣裳穿好，開了門朝前頭走去。章延闓外書房到是亮着等，已經回來了。
自己不論回來多玩，家裡的人都會等着，只有他睡了她們才能睡，在他起來之前，她們都要起來服侍他。這才叫規矩。
“是差得遠”
章延闓一把攔住她：“我哪裡敢。夫人這是關心我。”
簇水忙點着頭，將自己手中的盆放的遠遠的，偏偏那血腥味世芸已經聞到，心裡頓時一驚，章延闓受傷了？她顧不得旁的，便衝到書房。
世芸還是發現了章延闓手臂上的擦傷。
世芸曉得章延闓是取笑自己方纔的事，面上一紅：“你還來取笑我。”
章延闓硬下，摟着世芸回屋。
“嗯。傷的雖然重，但萬幸沒砍到骨頭，怕是要好一陣子都要臥牀靜養。雖說侯爺身邊有人伺候，到底都是男人，你找人來伺候下。”
世芸握起粉拳朝着章延闓捶了兩下，卻被章延闓將拳頭抱裹在他手中動彈不得。動了兩下見他沒有放的意思，世芸也就停了動作：“我只當是你傷着了。哪裡想到會是那樣。”出去的三個人，章延闓不會武功，要說傷該是他纔對，可偏偏傷的還是鄭濬。她哪裡又知道，鄭濬哪裡不好傷，偏偏叫人砍了腿。
世芸隨即笑道：“侯爺可要再添一碗？”
鄭濬將碗放下，看着世芸爲自己盛了一碗粥。他又吃了。他還是那麼慢，他是故意得，看着這個女的要怎麼做。
果然，世芸沒站多久便道：“孩子怕是醒了，我要去看看。我讓人來伺候侯爺用早飯。”
鄭濬放下碗，沒再吃飯，只是看着世芸遠去得背影。她不怕自己。就連她妹妹，自己得夫人，只要他不開口她就不會提出離開，她到是大膽得。幸而自己當初娶的是譚家的五姑娘，若是娶的她。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