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官司(下)
郝知縣將仵作填了的屍格交給了章延闓:“你看看,柳老爺的驗屍屍格。”
仵作驗明柳老爺是被毒死的。這完全是跟柳太太說的一致,柳老爺是叫毒死的。
“這個柳老大,他還口口聲聲的跟我說柳老爺是叫柳太太氣死的。”
章延闓翻了翻屍格,這裡面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問道:“知府大人給縣尊大人的公函可否讓在下一閱。”
郝知縣翻了翻桌案上的公文,抽出給了章延闓,他不曉得他要來這個看什麼,這裡頭還能看出個花來不成?
章延闓細細地讀着這公函上的每一個字,揣摩着裡面的意思。他要從字裡行間中看出知府大人的意思來。
公文中的語氣還算平和,甚至很多地方只是一帶而過,明確說明讓郝知縣帶了一應卷宗上府衙說明。這說明還留給他們辯解的機會,或許知府大人已經偏向對方,但那些人的說法不過是片面之詞,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在興義縣,郝知縣的治下,所有的問題,郝知縣纔有說明的權力。
“柳家的人使到了知府大人跟前了,老黃狗也在知府大人跟前給我下了藥,連帶着上回丁家的事也扯了出來。丁家也搭上了一把。”郝知縣頗爲頭疼的道。怎麼一個勁兒的都朝自己來了。
章延闓合上公函,細細地看了便卷宗,這些句子怕是還要細細的推敲,省得叫人抓住了把柄。章延闓坐直了身子:“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柳大少爺那。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可關係到老爺的前程。”
章延闓賊兮兮地笑着:“有沒有蜜你嚐嚐不就知道了?”說着,便一把將世芸抱起走向牀鋪。
“你常用的都在這了。還有的就放在那邊的屋子裡,放在哪到不清楚,要好好的翻翻,你急着用麼?”章延闓平日裡不用的書都放在箱子裡,這地方天氣溼潤,不常用的書要放在樟木箱子省得生黴。
“找這個書做什麼?”世芸看着這上面盡說些驗屍的東西只覺得奇怪的很,還能有這樣的書,寫這書的人是要做什麼?而章延闓要這書又是在做什麼?
章延闓真整個人都鑽進了書裡,連飯都顧不上,再然後匆匆忙忙的拿了書又出了門。世芸連手中的饅頭都沒來得及送出去,章延闓便從她眼中消失。
章延闓匆匆地趕回家,他記得以前抄書的時候好像見過一本什麼關於驗屍的書,去看看那上面是怎麼說的。
章延闓一把握住世芸的手,輕輕地吻了吻:“我哪裡有覺得難吃。我若是覺得不好吃,能吃那麼多?”
“所以,柳家老大必須給老爺實話。”
……
簇水挑了簾子進來:“爺這幾日的飯菜都是奶奶做的。穿着綾羅衣裳可怎麼做事?”
她到是頭一次在自己面前穿着這樣。一身舊衣裳,頭髮上包着塊布,還繫着圍裙,這樣子頗像縣城裡平凡的農婦。
“要找什麼?”
郝知縣怏怏地收了手。他現在有些害怕章延闓,這樣的人居然是錢買不到的,他不要錢,那要的是什麼?他若是反過來對付自己,他是一點也反抗不了,他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要毀了自己他是輕而易舉。郝知縣腦子裡不住的盤算着,要如何拿捏他。
柳家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她知道章延闓的目的,也希望這事能夠順利解決,可是好像並不容易。
柳老爺是被柳老大氣死的,爲何驗屍會說是被毒死。是死後造成的?若是死後人爲造成那要怎麼才能發現?
世芸微微紅着臉,她做菜的手藝同橫雲比起來明顯差了一截,明明是一起學的,怎麼差別會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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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知縣嘆了口氣。這錢也不是好拿的,你拿了人家的錢,人家就要你的命。“你說這事我要怎麼辦纔好?”
“你怎麼這麼一副打扮?”
半夜章延闓終於回來了,他顯得很高興:“你幫我收拾一下,明日我要跟知縣大人去府城。”章延闓看着世芸,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世芸。
章延闓並未想到郝知縣在一瞬間動了這麼多的腦子,他只是在想要如何解決現在的事,柳家老爺現在是認定是叫人毒死的,柳老大一再說不是毒死的,他甚至說出,一個秘密。
章延闓拉住世芸:“你穿這個做什麼?”到是稀奇,雖然到興義來了後,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如在京城,但是她每日還是穿着體面。
“他就在前頭,你說該怎麼讓他開口。走走走,咱們一起去。一定要讓他說實話。”郝知縣只覺得自己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開了箱子一本本的翻,章延闓不記得書名,還要先看幾頁書才能確定,翻了小半日纔將書翻了出來。
簇水笑道:“高安家的跟高安上京送節禮了。”她抿嘴笑道,“二爺,這麼幾天你都沒發現?奶奶都問了不曉得多少次,您什麼反應都沒有。”
送走柳家老大,郝知縣突然笑了笑,走到章延闓的身邊,伸出四個手指:“四成?”
章延闓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世芸,這還真讓他感到吃驚:“不是有高安家的麼?”
世芸忙背過身子:“沒什麼,我去換了衣裳。”
簇水實在忍不住笑了,就連橫雲也忍不住瞧起了嘴角:“也只有爺這麼說了。”
世芸的臉越發的紅了:“甜言蜜語。你嘴上今日吃了蜜了?”
郝知縣忙點着頭,握着章延闓的手:“多虧了,多虧了你。若沒有你可怎麼好啊!”
章延闓卻制止了郝知縣:“縣尊大人,他說什麼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些東西要我們去找。”等柳家老大開口,他們哪裡還有什麼有利的機會,要用我們手中的東西逼柳老大開口,“如今是柳老大來求縣尊大人,自然是他來求大人,怎麼是大人求他呢?”
“老頭子早就不行了。她哪裡來的遺囑?老頭子在我走的時候就死了,怎麼可能她進去了還有遺囑?”
郝知縣極爲贊同:“就是這話。我已經跟柳老大掏心窩子了。可他還是不給我個痛快,。”在這裡不說實話,他哪裡能幫忙,幫了忙也是要害了他自己的。
章延闓道:“在下自當爲縣尊大人解憂纔是。”
世芸有些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牀第之事她素來不喜歡,有些疼,有些不適應,再加上頭一年章延闓整個人的精力都放在了讀書上,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少的親密,反倒是如今,次數逐漸的多了起來,她反而有些害怕。
世芸背過雙手:“沒事的,我能做。”她低喃着,“除非你覺得難吃。”她真正體會到親手爲家人做菜的樂趣,再也沒什麼比這有意思,只是唯一的不足便是章延闓似乎對自己做的菜沒什麼反應。
章延闓忙讓世芸去開箱子:“快幫我找找,有一本書,我現在急着用。”
章延闓奉茶與郝知縣,他嘴角掛起一抹笑容:“縣尊大人與我如今已經擔了干係,此事咱們只有一條路。”
“那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從家裡帶來的書都放在哪裡了?”
章延闓聲音清晰地道:“就算是真的,這事也要讓柳老大脫身。”
郝知縣吃驚地長大了嘴巴,他還知道此時不能大聲,壓低了聲音:“你瘋了,這是忤逆大罪。你我都是要擔干係的。”這不是簡單的罷官,“你我說不定都要掉腦袋的。”
章延闓看着一臉囧色的世芸道:“真的是你做的麼?”隨即又道,“還是請個廚娘回來好了,你的手可傷了不少。”他留意着世芸的雙手,這雙原本柔滑的雙手,不滿了點點傷痕。
柳老大拍着桌子,粗紅着脖子:“我恨不得那老東西早些死了,他肝不好,郎中說不能動氣,我故意說了氣話,讓他動怒。那日,我故意惹老頭子生氣,卻不想老頭子一口氣上不來過去了。我以爲老頭子跟以前一樣是噘過去,沒去理,後來瞧着老頭子半天沒動靜……老頭子見了我以後就沒了,我怕她說我害死老頭子,抓了我的把柄。就溜走了,打算等她去,我好說是她弄死老頭子的。”
章延闓彎下郝知縣的手指只留一個:“我並不是爲了這個。”
章延闓道:“我吃了跟平日裡差不多。”
郝知縣隨即又道:“恆臣。你說,萬一,這柳老爺真的是被柳老大給弄死的,那我這…….”
章延闓一回來便一頭鑽進了書房到處翻書,只是翻了半日也找不到,章延闓只是到處去找世芸,後來打發了人把世芸叫回來。
她緊緊地閉上雙眼,打算就這麼過去,可是那人卻不讓她如意,想着法子讓她迴應,一次又一次,看着她爲他顫抖,開口求饒,他又換了位置,進行下一次的撩撥。
今日的折磨似乎沒完沒了,她像被拋在了雲端,半響掉不下來,她除了緊緊抓住章延闓的肩膀再也沒有旁的任她攀附的物體。
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真的。
世芸不清楚,她只覺得原來一切可以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