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幾日的行進途中安恕就一直在細心留意着蔓棘草的分佈,但凡在移動的過程中發現了,也會馬上裝作是崴了腳而蹲下來停留一會兒,等偷偷地採到之後才又回到隊伍之中。偶爾還有幾次在中途休息的地方發現了這種植物的蹤跡,也會悄悄不動聲色的挪到那個位置,俯身裝作要休憩了的樣子,這麼兩日林林總總的積攢了下來,倒是採夠了大概能迷倒一個人的分量。

安恕將採好的蔓棘草妥帖地收在衣襟內,接下來就是要找到那個男子交到他手上了。她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太膽大了,就在這麼個前途未卜的情況下自己竟然還敢幫着其他人私自潛逃,而且她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底細!就憑着對方那句我們都是一類人,她就選擇幫助他了,這樣一個因種了下去,連是福是禍的果都不曉得,就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安恕事後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挺不可思議的。。。

這日晚間,有幾個探路的兵歸隊了,同時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再沿着北走不到兩日,就能找到一條出山的捷徑,根本不用去繞遠路了。

當時安恕她們正在休息,乍一聽說之後心裡都是慶幸與喜悅的,但她本人馬上就反應到了,該是將蔓棘草交到那個人手中的時候了,果不其然,對方也正隔着熊熊燃燒的火堆目光灼灼的望向她這個方向。

安恕跟那個男子對視了一眼,又微不可察地對他輕點了一下頭,對方領會到了她要傳達的意思,又露出了那個熟悉的惑人心神的笑,這讓她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眼,暗地裡腹誹道:這傢伙可真是,隨時隨地都能調情啊。。。

等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除了還在巡視的士兵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不遠處的草叢內,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些窸窣聲,不仔細分辨地話還以爲是什麼蟲獸弄出的動靜,只不過沒人知道那處及腰高的草叢內隱着兩個人的身形,這會兒正在酣暢淋漓的在做着什麼。

一套粗布囚衣跟一套兵吏的衣褲被凌亂地鋪在草地上,一個粗莽漢子正疊在一副雪白軀體上快速動作着,被壓在下頭的那個人偶爾強忍着溢出一兩聲似痛苦又似愉悅的微吟,接着,他被整個身子扳轉了過來,藉着頭頂的那一抹皎潔月色,映出了他眼內一閃而逝地幽蘭亮光。他突地閉起了自己的雙眼,不想讓籠在上方的那個人發覺自己眼內的厭惡與忿恨,對方見此情形,又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把,那片雪白的肌膚上很快地就泛起了紅痕,底下的人緊跟着就發出了不可自抑的一聲低低呼求。

上方的男人這才露出了幾分滿足的神色,最後速度愈發地快了起來,在倉促間結束了這場隱秘地豔辣□□。事畢,粗壯漢子喘着氣從他身上爬了起來,解了一直禁錮着他雙手的腰帶,又愛不釋手地在他軀體上連連撫摸了好幾把,這才戀戀不捨地將穿好衣服的他重新放歸到了隊伍裡。

那名瘦削的男子此刻雙腿都有些脫力,又得貓着腰壓低身子地撥開草叢往回走,等離得人羣近了就藉着點點火光發現了安恕所在的位置,他假借方便歸來,困頓地就委頓在了地上,臉頰的方向正對着安恕一隻右手。

安恕本身就沒睡熟,很快就被他這一連串的動靜就給弄醒了,她大概猜到了來者是誰,雙手悄悄動作着,從衣襟裡取出了那一小把蔓棘草,微微敞開了手掌不動聲色地攤開在他面前。

沒過多久地功夫,她就感覺到有人從她的手心裡抽走了它們,可那人卻並沒有離開。安恕正訝然間,他就低聲開了口,聲音略帶一絲黯啞,蠱惑般地問道:“需要我帶你一起走嗎?”

安恕無聲地睜開眼睛,對着漫漫星野,用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這是你要提供的回報麼?”

對方倒是沒料到安恕會這麼反問他,猶豫了一下,纔開口道:“如果你願意這麼理解的話。”

“不必了。”安恕快速地回絕了他的這樁提議,沒有留給自己絲毫考慮的時間。

男子眨了眨眼,脣角又露出了那樣一抹迷人的笑靨,只是以安恕現在的角度看不到罷了,他覺得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惑,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願意放棄明明可以順利逃脫的機會,卻還是要往前面那個未知的火坑裡面跳。

“沙一然,我的名字,美麗的姑娘,我想,我們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再遇到的。”

安恕聽着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也沒轉身,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了他悄悄離開的動靜,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今天這件事雖然是衝動爲之,不曉得是對是錯,不過好在目前看來還沒出什麼紕漏,他若是命大,說不定就真的能逃了,因爲無論從軍或是爲奴都不是任何一個可以選擇的平常人願意走向的結局。。。

“沙一然,沙一然。。。”她最後又在心裡反覆默唸了幾遍那個人告訴自己的名字,伴着不遠處火焰給予的溫暖感覺,意識終究還是漸漸滑向了濃深的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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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一然是在出山的前一夜無聲無息消失的,直到第二日清點人數時才發現他不見了的這個事實,與他一起失蹤的還有一位隊裡的校官,葉徵當即命人將全部押解犯都聚攏起來,同時派出了部分兵力在附近的草叢中找尋了起來,雖然他心底已經隱約知道大概發生了些什麼,也明白眼下所做的一切也肯定是於事無補。

最終的結果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想,在一處偏僻的草堆裡只發現了校官一人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那人赤條條地倒在草叢裡,下面的某處早已是一片狼藉,仔細一瞧竟然已經被人泄憤般的割掉了傳宗接代的傢伙。

葉徵命人給他收了屍,就地草草掩埋了,沒待後事處理完就開始嚴肅地審問起了身邊這些將官跟士兵來。

結果愣是沒有一個人知曉這位死去的校官是怎麼脫離隊伍來到那處草叢的,更不知道逃走的那個人是藉助了什麼辦法將他悄無聲息的殺掉的。

葉徵運用了各種方法與手段都沒能從自己的同僚及下屬口中套出些有價值的線索,他自然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外圍的這羣暫時被看管起來的犯人中,考慮着對方有同謀相助的可能性。

於是,安恕她們這羣人就按照名冊上的順序被十人十人的分了組,每組由兩位軍官專司訊問,她心裡頭不無緊張,畢竟這個事是自己在背地裡確實參與了的,如果今天就被抓到,那恐怕今後想再見邵敬潭一面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安恕腦子裡一遍遍的過濾着跟沙一然接觸過的僅有的幾次經歷,期間究竟有沒有被旁人發現過的可能性。她深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倒也沒怎麼注意到爲什麼她們這一組配備的軍官爲什麼還沒有到齊,更沒有發現不遠處秦安惠眼眸深處那一絲詭黠的光芒。

心思正忐忑間,葉徵的那雙厚實馬靴踩在地面上發出的“鏗鏗”聲就有節奏的傳到了她們這隊人的耳畔,先頭的另一個低階的將官向他恭敬地行了個禮,葉徵也只是微微頓首示意,之後就轉回身,視線從她們每個人身上都逡巡了個遍,在看到角落裡低頭保持靜默的安恕時,眸子就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之後又輕飄飄地落回到旁人身上。

安恕始終垂着頭,也不敢擡眼去東望西看,眼睛有意無意間就總是圍繞在葉徵手裡頭拿着的那根水磨八棱鋼鞭上不停地打轉兒,心裡一突一突地跳,她僥倖地想,自己行事向來謹慎,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只要咬死了沒跟沙一然有過接觸,罪名是必然不會落到自己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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