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紫衣男子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走後,風流還糊里糊塗的。
而歐陽遜回神時,紫衣男子早已飛遠,歐陽遜無奈,只得把氣發在風流身上。只聽他大喝一聲,怒氣衝衝地便朝風流擊去一掌。
“砰···”的一聲,猶自愣神的風流被歐陽遜突如其來的一掌擊中。但風流卻毫無反應,兀自站着,一動不動。而歐陽遜卻像受了重擊一般,竟是被震得倒退了幾步才站穩。
“鏗···”,一塊血紅‘色’的蓮瓣從風流懷中掉落在地,落地時竟是發出一陣金戈‘交’擊之聲。卻是剛纔風流‘胸’口被擊了一掌,之前紫衣男子放入他懷中的蓮瓣掉了出來。
歐陽遜看着地上那塊詭異的蓮瓣,臉‘色’大變,驚呼道:“血火鬼蓮!”說話時,歐陽遜轉頭看着全身血紅、躺倒在地的張癲,神情憤怒之極!
“三師伯···”風流疑‘惑’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您爲何···”
“閉嘴,你這妖孽,不配做岱書宗的弟子!你今日背叛師‘門’,我便爲九師弟清理‘門’戶,啊···”歐陽遜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就要朝風流衝去。
“住手···”卻是流雲宗主拉住歐陽遜,說道:“歐陽‘門’主,將事情查清再說!”
“幽宗主,鐵證在前,還要查什麼!”歐陽遜看着流雲宗主,眼中竟已佈滿血絲。
流雲宗主眉頭緊皺,一言不發,只是眼神複雜地與歐陽遜對視着。良久後,歐陽遜一跺腳,拂袖便朝躺倒在地的張癲走去。
此刻張癲皮膚血紅、全身發燙,歐陽遜雙目含淚,看着張癲,全身不禁顫抖。
流雲宗主沒再理會歐陽遜,而是眼神灼灼地看着風流。
風流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茫然不知,但流雲宗主的眼神是那般嚴厲,看得風流心中發‘毛’,顫顫地說道:“島主爺爺···這是···這是怎麼了?”
流雲宗主痛苦地閉上眼睛,沉聲說道:“風流,你若還把我當爺爺,現在就束手就擒,乖乖地跟爺爺走。”
流雲宗主這番話透着濃濃的失望和痛心,聽在風流耳中,比之嚴厲的訓誡還難受。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流雲宗主爲什麼這麼生氣。
“島主爺爺,島主爺爺···”風流無力地喊着,心中無比焦急、不安。
流雲宗主聽着風流的呼喚,心中如何不苦?只是,事情沒‘弄’清楚前,容不得流雲宗主心軟!
“嗨···”流雲宗主長嘆口氣,使出水晶玲瓏塔,先將地上的血紅‘色’蓮瓣收入塔中,之後護住張癲心脈。做完這些後,流雲宗主低低地說了句:“風流,你若心中無愧,便跟我走。”
說完這話,流雲宗主再不廢話,轉頭退出珍護樓,只留下歐陽遜呆呆地站在原地。
等流雲宗主將張癲移送至天貺殿時,王希致不顧重傷之身,吃力地衝了出來。可他乍一看到全身血紅的張癲時,卻是被嚇得楞在原地,‘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呆了半晌,王希致纔開口說道:“這···這是血火鬼蓮造成的!”幽宗主,怎麼會這樣?血火鬼蓮不是在神州浩劫時就被毀了嗎?”
流雲宗主眉頭緊皺,嘆了口氣,說道:“鬼帝的血火鬼蓮甲並非是被毀掉的。”
“什麼,難道血火鬼蓮沒有被毀掉?”王希致不可置信地說道。
流雲宗主搖了搖頭,道:“也不是這麼說,當初封印鬼帝時,鬼帝逃無可逃,最後使出全身鬼力將血火鬼蓮甲震碎,散落到了神州各地。當時各大宗‘門’的人都曾努力攔截,但仍有不少血火鬼蓮的碎片飛逃開了。”
щщщ¸ тт κan¸ CΟ “這···這麼說···”王希致轉頭看着重傷垂死的張癲,一時氣節,整個臉都變得蒼白無比。
“掌‘門’師兄,九師弟已經這樣了,你可一定要保重啊!”李斯和羨知扶着王希致坐到一旁的青松靠背椅上,擔憂地說道。
“我沒事,放心···咳咳···”王希致心中急切,說話時竟咳出一口濃血。李斯見狀,急忙將仙力輸入他體內。
良久,王希致的面‘色’才轉好,接着說道:“幽宗主,九師弟他···他還有救,是吧?你的水晶玲瓏塔能剋制世間一切邪火,對血火鬼蓮肯定也有效果,是吧!”
流雲宗主轉過頭去,不忍再看王希致痛苦的表情,也不忍回答他這個無需回答的問題。
血火鬼蓮乃是十八地獄裡的鬼火孕育而生的,水晶玲瓏塔雖然吸納了滄海之水的‘精’華,可卻對這血火鬼蓮無效。血火鬼蓮、觸之即死,修爲再高、亦是枉然。這一點,王希致怎會不知,只是他不願相信、也不想相信罷了。
天貺殿內,一陣死寂,只能聽見王希致和李斯二人因爲握拳太過用力而發出的咯咯響聲。
過了良久,王希致似乎接受了事實,含着淚說道:“九師弟,師兄錯了,師兄不該讓你一個人鎮守珍護樓的···羨兒,去召集弟子吧,我們送送你九師少叔。”
說完這話,王希致抹去眼角的淚水,異常平靜地看着張癲的遺體。眼下鬼魅羣妖環伺,岱書宗處境艱險,由不得他傷心‘欲’絕。身爲岱書宗的宗主,王希致深知這點。
“五師弟,珍護樓···沒事吧?”王希致看着李斯,顫顫地說道。
李斯急忙應道:“三師兄正在檢查,應該快要回來了,我這就去看看。”話畢,李斯便急匆匆出去了。
王希致看着李斯遠去,長嘆口氣,轉頭看着流雲宗主,問道:“幽宗主,你們可曾看清是什麼人潛入珍護樓?”
流雲宗主神‘色’黯然,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和歐陽‘門’主趕到那時,他們早已跑了,不過···”
“不過什麼?”王希致見流雲宗主支吾不定,大爲好奇。
流雲宗主一言不發,只是右手一招,將一塊血紅‘色’的蓮瓣從水晶玲瓏塔裡招了出來,丟到了地上。
“這是···幽宗主,這瓣血火鬼蓮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王希致看清地上的蓮瓣後,更是驚呼出聲。”
“是風流身上掉出來的···”流雲宗主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王希致大吃一驚,道:“風流怎麼會有血火鬼蓮!”
流雲宗主沉‘吟’片刻,說道:“王宗主莫急,你且聽我說···”這般,流雲宗主將風流和張癲同時倒在臥龍閣前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王希致靜靜地聽完,越聽臉‘色’越差,最後更是滿臉震驚地看着流雲宗主,良久才說道:“風流···風流真的乖乖地跟你回來了?”
流雲宗主點了點頭,說道:“他人就在殿外!”
王希致伸手按了按‘胸’口,理順氣息,疑‘惑’地說道:“九師弟是被血火鬼蓮所傷,而風流又在珍護樓,偏巧身上又有早已被毀的血火鬼蓮,這···幽宗主,你怎麼看?”
流雲宗主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風流被天狼槍附體,恐怕真的是傳說中的天狼星轉世。若照此說,風流確有動機潛入珍護樓。可是,那晚我們明明看到獨孤心魂劍將天狼魂滅殺!兩廂一對比,我也分不清楚了!”
王希致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之後說道:“前有青蛇妖君和幽瓏鬼姬侵犯、後有風流潛入珍護樓傷人,這···這也太過湊巧了!”
流雲宗主聽了這話,心中一突,突然想起當初在萬泉城時,風流險些死在天蓮仙陣下,若非幽瓏鬼姬拼死救援,風流便已死了。無緣無故,幽瓏鬼姬爲何要救風流?
一想到這,流雲宗主也不禁懷疑起風流來。
一陣沉默,王希致搖了搖頭,說道:“幽宗主,要知道風流到底是不是天狼心轉世,只有等封禪大典時才能‘弄’清了。也罷,只要幽宗主這兩天看好風流,等到封禪大典時便真相大白了。”
聽完這話,流雲宗主吃了一驚,道:“王宗主,你難道都不問問風流?”
王希致一言不發,只是擡頭與流雲宗主對視着,眼神複雜而意味深長。
良久,流雲宗主微微一笑,說道:“就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