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鬥片刻,“文聖仙府”金匾突然又射出一道金光,生生蓋過之前那道紅光,照得在場衆人猶如金仙下凡一般。而那些咆哮的鎮府石獸幻影被這金光一照,竟是漸漸淡化,最後化爲虛無,唯剩輕歌被一團土黃色的光華籠罩着,直直站定不動。
獸影一褪,在場衆人頓覺脫力一般,三三兩兩趴倒在地,可見衆人應付這些獸影時的艱難。而曼舞和柳青嵐二人更覺全身無力,只是眼下輕歌生死未卜,二人心繫輕歌,強撐着挪到輕歌身前。
曼舞和柳青嵐正想伸手去扶輕歌,突然,一道白影像風一般飄落下來,擋住曼舞二人,道:“二位住手,這個小丫頭深的天眷,有幸得了我那金獅獸魂,此刻正是煉化的緊要關頭,二位可千萬不能驚擾了她!”
說話這人來時如風,沒人看清他是從何處來、如何來的,而且此人站在衆人眼前,衆人卻只能看見一串模糊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恰似鏡花水月般如幻似霧,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
曼舞聽了這話,心中又驚又喜又疑,擡頭又見眼前這人身影重重,顯然是一門玄奧無比的身法,心想此等高人當不會哄騙我等後輩,便道:“這位前輩,你說我妹妹沒事?你沒騙我?”
果然,眼前這人聞言後大笑數聲,也不回答,只是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王慕知。
王慕知急忙過去,跪拜在地,道:“師傅,貴客臨門,弟子迎候不利,求師傅處罰。”
王慕知喊這一聲師傅,頓時讓曼舞等人大驚,不曾想,聲名傳千年的文聖仙公竟現身迎接,這讓曼舞等人如何能不驚訝!
只是,不知爲何,知曉文聖仙公親臨後,柳青嵐卻不近反退,悄悄挪步讓開位置。他這一番舉動,在場之人唯有文聖仙公有所察覺,但他何等身份,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
文聖仙公擺了擺手,示意王慕知起身,之後道:“慕知,此事怪不得你,這些石獸乃是神州奇獸的生魂所化,比之馭獸齋萬獸神譜內的獸魂也不遑多讓。當年爲師見它們生猛忠厚,便着它們鎮守聖府。時間久後,爲師倒忘了將此事傳與弟子,說到底,還須怪責爲師纔是!”
王慕知見師傅並未責罰,心中稍鬆,但一想到岱書宗正遭大劫,心中又是擔憂無比,所幸拉着羨知繼續跪着,連連磕頭,道:“師傅,岱書宗遭逢大劫,放眼神州,唯有師傅有解救之能,求師傅出手驅魔,以救岱書宗於水火之中。”
文聖仙公一聽這話,驚呼一聲,道:“慕知,你說什麼?岱書宗遭逢大劫,怎會如此?今日乃是五嶽封禪大典,泰嶽之上道仙儒聖雲集,斷不會出現變故纔對啊!”
羨知急忙磕了一個響頭,之後簡單將前因後果道出,對於一衆妖邪的諸般手段仔細講明,以示此劫危難,岱書宗如陷水火之勢!
文聖仙公聽後唏噓不已,道:“想不到崑崙妖界和扶桑鬼界沉寂千年,今日一出手便是這般雷霆手段。哼,想要一舉剿滅我儒宗五脈,縱是三幽五鬼七羅剎齊聚也斷無可能!”
說話時,文聖仙公自袖中掏出一面白玉令牌,上書一個鐘鼎銘文“儒”字,比劃彎曲扭轉間透露着古樸神秘之感。
“慕知,你速速領此令牌前往武聖仙廟,將岱書宗劫難之事說與你武聖師叔聽,他自有應對之法!”說完這話,文聖仙公將白玉儒聖牌交到王慕知手中。
待王慕知遠去,文聖仙公依舊揹負雙手、仰頭望天,似是在擔憂着什麼。羨知猜他還在爲岱書宗劫難之事煩心,不禁心中內疚,便跪道:“仙公心懷如天、慈悲似佛,岱書宗上下感激不盡;;;”
未等羨知把話說完,文聖仙公卻突然長噓口氣,道:“你這孩子恁的多禮,岱書宗自有天佑,今日你們能逃來聖城求援便是天意,老夫不過是遵循天道行事而已。”
說話時,文聖仙公揮了揮手,示意羨知起身,而後接着道:“老夫剛纔並非憂心岱書宗之劫,而是在疑惑方纔鎮府石獸暴起發難之事。想這些獸魂千年來從未現身,怎的今日會突然發威,莫不是有妖邪闖府?卻是古怪,古怪啊!”
文聖仙公眉頭微皺、連呼古怪,想不到連他都對此事毫無頭緒。可正在這時,退到一旁的柳青嵐突然“咦”了一句,立時引得衆人好奇。
曼舞此時心中大石放了下來,輕鬆無比,聽得柳青嵐聲音,樂得蹦了過去,拍着柳青嵐的肩膀,道:“柳青嵐,你亂咦什麼啊,連文聖公公都毫無頭緒的事情,難道你小子還能理出個所以然來啊,真是搗蛋!哈哈;;;”
曼舞這話說得輕巧淘氣,頓時惹來衆人的輕笑。可是柳青嵐卻絲毫不以爲意,沉吟片刻後,道:
“文聖仙公,弟子也不知那些石獸爲何突然暴起發威,但弟子在琅嬛嶼時,曾見過百獸聯合共抗妖獸。弟子將此事與今日之事一聯繫,心裡募地想起一人。”說話時,柳青嵐竟是望向風流。
風流被他這麼一看,眼神突地一跳,心中又驚又亂,最後竟是低下頭去,不敢再與之對視,似乎心中真有鬼一般。
羨知和曼舞見風流這般,心知柳青嵐言下之意正指風流,二人心頭猛的一震,細細思量一番後,也覺衆人之中唯有風流最爲可疑。
但曼舞偏心風流,而且惱於柳青嵐多嘴,立馬衝到風流身旁,道:“風流,你別聽柳青嵐胡說,你在玉皇頂時拼了命與那些妖邪周旋,我相信你斷然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的!”
風流被曼舞這般握着手,耳中又聽得曼舞這般說,心頭不知有多開心。諸多誤會無所謂,唯有你的信任我在乎!一直以來,風流便是這般想的,今日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說出這番話了,雖然是在心裡默唸,但也已經足夠了。
文聖仙公頗覺好奇,看向風流,只見風流依舊低着頭不敢看人,略顯侷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又像偷得糖果而沾沾自喜的頑童,文聖仙公見狀,奇道:
“這少年雖說羞赧了些,但我看他滿身書氣,想來他應是岱書宗弟子。我這些獸魂若非遇到妖邪闖府,定是不會現身的;;;”
柳青嵐爲不可察地冷笑一聲,接着道:“風流是否妖邪,晚輩確實不知道,其實此事甚至連幽宗主都分辨不出,因此弟子也不敢妄下斷言。但弟子卻知道風流能變幻成嘯月天狼,此事曼舞師妹和羨知師兄亦是清楚。”
“嘯月天狼?他能變幻成嘯月天狼?”文聖仙公一聽到嘯月天狼之名,立時震驚不已,三兩步跨到風流身旁,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他,顯得驚疑不定、慌亂異常。
只見文聖仙公一手支起風流的頭,使之能與自己直接對視,一手探到風流右腕上,將自身仙力灌入風流體內探查情況。
一番動作下來,風流頓覺氣悶。自從他到了神州以後,似乎每個人都喜歡這樣對他,又是灌力入體又是診脈探查的,事事都由不得他,更沒人理會他願意與否、樂意與否,長久下來,風流只覺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完全失去了自我。
這般想着,風流大感不公,不自覺竟是將全身靈力凝結於胸,重重一哼,同時右手一甩,竟是生生甩脫了文聖仙公,而且還一舉將文聖仙公灌入自己體內的仙力驅散。
須知文聖仙公修行千年,修爲可謂通天,神州之內穩居前三,可風流竟能掙脫他的探查開來,這着實讓文聖仙公驚訝了一番。
羨知見狀,急忙解釋道:“仙公,您不用耗費仙力探查了。柳青嵐師弟他所說卻是屬實,風流確實極有可能是嘯月天狼轉世,此事家父也是這般猜測的,只是苦無辦法確認而已。”
文聖仙公低頭沉吟片刻,之後擡頭一笑,道:“如此年紀便有如此修爲,這般心性又有這般脾氣,天下間除了崑崙妖王嘯月天狼以外,還有誰人能做到?只是,這少年雖然承襲了嘯月天狼的修爲,而且還受天狼魂的影響漲了些脾氣,但你們說他就是嘯月天狼的轉世,這老夫卻是不信了!”
起初風流聽了文聖仙公的話後,心頭已沉了下去,但聽到後面,風流又猛覺激動,想不到世間除了曼舞外,竟然還有人會相信自己不是妖狼轉世。突然間,風流竟覺得眼前這個模糊的人影是那般可愛。
而羨知聽了文聖仙公的話後,心頭也是一鬆,應道:“仙公所言是極,家父和流雲宗主亦是這般想的,因此纔想要在封禪大典時憑藉“泰山神銘碑”來確定風流身份。若非如此,風流也不會在那時大展神威,我們幾人更加沒有機會從黑龍潭底逃來聖城求援了!”
“哈哈;;;對極;;;對極;;;”文聖仙公輕笑道:“正所謂一啄一飲、一恩一報,因果循環、天理昭昭。若非王宗主不忍誤殺無辜,又怎會有此天福?”
說話間文聖仙公又盯着風流看個不停,此刻風流也不再厭煩他,竟是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甚至還大膽地與其對視。
文聖仙公哈哈一笑,轉頭又看了看輕歌,道:“我看這丫頭一時半會煉化不了我那金獅獸魂,行文,你先領大家進府,待老夫安頓好這個丫頭以後再來聽他們說說講封禪大典的事呢!”
說話時文聖仙公寬袖一捲,將一直被金黃色的雲團包裹的輕歌捲起,直直朝文聖仙府飛去。風流等人則被一衆弟子領着進入府中。(下載本書請進入或者搜索“書名+哈十八”)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書仙 哈十八”查找本書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