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放下電話,拿出一隻煙,準備點火,臉沉如水。
“明明說的啥?”,趙母在一旁開口問道,
趙建國抽了口煙,沒有說話。
“過年不回來了?”,趙母失望地說道,
將近一年多沒有見過兒子,本來以爲再有幾天就見面了,年貨什麼的都備好了。
誰知道……
“不是,讓我們去那邊過年呢”,趙建國沉沉回答,
“好好的,去那幹什麼,一個人也不認識”,趙母把手中活放下,有點不滿。
“有事”,趙建國不耐煩回答。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剛纔的電話如一個驚雷,直接把他震暈了。
兒子突然告訴他,要做爺爺了。
絕對是一個驚喜,雖然他沒催過兒子趕快結婚,但老了,還不就圖個子孫滿堂。
儘管未婚先孕不多見,但趙建國也不是老古董,這種事,沒見過也聽說過,不是什麼大事。
大不了,先把證領了,酒席以後再說。
憑着兒子現在的身價,不用考慮在老家辦酒席的事了。
隨後,聽完兒子的解釋,趙建國險些沒氣壞。
孫女竟然快出生了,他才知道。
兒媳婦也不是他最早認識的李蓉蓉。
即使到了現在,兒子也沒有結婚的打算。
消息一個比一個震驚,趙建國如果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白活了幾十年了。
雖然兒子沒有說明,他猜也能猜到,包養小三。
這要是傳出去,他老趙家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要知道,趙父光明磊落一輩子,雖然沒什麼大的成就,卻也行得正,站得直,將孩子三個撫養成人,安排工作,過上了體面生活,在十里八鄉很受人尊重。
想不到兒子竟然搞出這麼大一件事,成了墮落腐化的典型。
哎,趙建國喜中有憂,也不知道怎麼和孩子他媽說。
“有什麼事不能回來說”,趙母在那邊嘟囔着,“房子蓋得這麼好,也沒住過,空着多浪費啊。”
“兒大不由爹”,趙建國嘆息一聲,
他雖然是嚴父型的,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兒子說。
不要說現在了,自從趙子明考了研究生後,越來越有主見,他基本上已經管不住了。
事情既然已經出來了,躲着肯定不可能。
這一趟不去也得去。
聽兒子的話,孫女馬上就要出生了,爺爺奶奶必須要到場。
只是太對不起蓉蓉那丫頭了,每週都和家裡打電話,比兒子都孝順。
“建國,那這麼多東西,怎麼辦”,趙母開口問道,“我剛讓老楊滷了一個豬頭。”
“送人,送人”,趙建國不耐煩地回答,都啥時候了,還操心這個!
“送人?花了我好幾千快呢”,趙母嚷嚷道,
“他舅家不是還沒準備年貨嗎”,趙建國抽了一支菸,還是沒頭緒。
這兔崽子,乾的啥事!
“叔,叔,在家嗎”,敲門聲音傳來,大冬天,傳出老遠。
“是偉嗎?進來吧”,趙建國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老大家的偉,收拾一下思緒,招呼來人。
“叔,還是你這暖和啊”,趙偉在門口跺了跺腳上的雪。
北方的冬天乾冷,尤其是廣大農村地區,寒風刺骨。
“吃了沒”,趙建國隨口問道,
“吃過了”,趙偉每次看到建國叔家的廚房都想笑,
富麗堂皇,方方正正,中間壘了一個竈臺,土不土,洋不洋,審美觀無比奇葩。
“啥事啊”,趙建國也不兜圈子,
“沒事”,趙偉乾笑一聲,
“真沒事”,趙建國心正煩着呢,一看就準備攆人,
“不是,問一下,阿明什麼時候回來”,趙偉只得開口,
“回來個屁,在上海過年”,趙建國火大,
“不是,叔,這不是說好了要回來嗎”,趙偉連忙問道,
“說好什麼”,趙建國眼睛一瞪,
“叔,不是,咱這不能過河拆橋啊”,趙偉有點急了。
爲了不讓老趙家離開故土,市政府聯合鄉政府,特意花費幾百萬,將楊家村的路好好修了一遍,直接和省道相連。
並在楊家村趙宅不到百米處,設立了派出所,維持當地治安。
趙建國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政府的含義,他也說過,兒子今年會回來過年。
隨着趙子明生意越來越大,影響力越來越廣,整個老家都與有榮焉。
不說趙家宗族,就是楊家村也獲益不少
趙父已經成爲十里八鄉的頭面人物,被市領導親**問過。
“阿偉,我們去幾天後回來了,家裡你記得看好”,
趙母忍不住開口說道,
“嬸,你放心,我每天都過來通風、打掃”,趙偉一聽大喜,回來就成,回來就成。
現在趙子明已經成爲整個趙家的支柱,不過基於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很多人不得不按耐住心中的想法,等待着過年這個機會。
趙偉就是其中之一,
前年他在外面浪蕩遊逛,沒有得到消息。
後來知道了,卻一直沒機會,幾次想孤注一擲,直接去上海,想一想,又放棄了。
畢竟趙子明常年在外求學,兩人之間的感情很薄,差不多五六年沒見過面了。
他還真不敢肯定,會有這個面子。
趙偉仔細盤算了下,不如一直在家,伺候一下叔和嬸,刷刷存在感。
到時候幫襯着說上兩句,阿明還能不給這個面子?比一個人直接找上門強多了。
就是等的時間有點長,一年多了,耐心幾乎要耗盡。
要不是趙子明的新聞(百億富豪、千億富豪、公司上市、和國家領導人見面等等)時不時地出現,一直激勵着他,趙偉也堅持不下去了。
“阿偉,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四十多的人了,該找個正經事了”,趙建國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