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的竣工靜悄悄，沒有任何儀式，連數字集團都接到上級的通知，不宣傳不報道。
可能爲了和諧社會的考慮，除了有心人以外，普羅大衆幾乎毫不知情。
“天網”系統分別在4下旬、五月上旬、中旬進行了三次峰值測試，最終結果令人滿意，嘗過三百名逃犯落網，一萬多起違法犯罪被阻止。
經過一個多月的運轉，“天網”運行整體呈現良好態勢，個別bug很快被修復。
其影響着慢慢擴散，甚至引起了社會治理層面的變革，大大緩解了治安壓力。
“110”報警系統第一次從負荷狀態轉爲正常運行，“兩搶一盜”案件急速下降，社會邊緣人士最新察覺到變化。
打架鬥毆、尋釁滋事、逞強耍橫場面少了很多。
很多人猛然間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社會治安好了很多，幾乎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狀態。
而在後臺，一種更加精細化的管理，同步進行，管理預測。
通過對部分羣體、個別人異常狀態的分析，通過脣語、面部表情的識別，多起恐怖至極被制止。
維穩費用，第一次出現下滑。
趙子明留在辦公室招待斯圖雅，對方請求調任。
幾日不見，斯圖雅豔麗依舊，一身金黃色連衣裙勒出凹凸感，氣場A爆了，確實金髮尤物。
因爲最近的貿易摩擦，斯圖雅在這裡感受到不少敵意，想要離開總部一段時間。
趙子明自然知道風波，特意安慰了她一下，不過對方執意離開，他也不好說什麼。
甚至從他內心來說，暫時離開也不失爲好辦法，斯圖雅心高氣傲，爲集團立下汗馬功勞，要是受不了委屈，一走了之，那損失就大了。
作爲土生土長的美國人，斯圖雅可以算作公司裡研究美國問題的首席專家，多次提出反常卻合理的建議。
不說她自身的專業能力、執行能力，僅僅是中美貫通的思維，就能幫公司不少忙。
辭職是肯定不能讓她辭職的，甚至爲了消除謠言，還要重用。
至於是否間諜問題，趙子明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不要說對方不是間諜，即使真是間諜又如何，根本接觸不到機密性的東西，想投敵都沒價值。
他對公司核心機密的重視程度，超乎想象，“藍色大腦”實驗室是公司核心、動力引擎，但關鍵時刻未嘗不能犧牲暴露。
可以說，最底層的東西，永遠只有他自己掌握。
以斯圖雅爲代表的外國人，最高權限不過是掌握公司的財務狀況、項目開展、合作伙伴等，幾乎大部分是可以公開或應當公開的信息。
所以，趙子明根本不在乎那點閒言碎語，但人言可畏也要考慮到，有時候真相無人關心，情緒發泄最重要。
畢竟壓力在斯圖雅那裡，他說再多也沒用，不是當事人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印度要引進我們的天網系統，建造智慧城市，你出趟差，負責這事？”
趙子明拒絕了對方回美國的想法，想了想，給出了一個選擇。
印度雖然是髒亂差的代表，並不代表對方不想前進。去年12月，印度派出代表團考察“天網系統”，並參觀了上海物聯網和智慧城市體驗館，觀看了智慧城市各方面的相關展示，如智能交通、智能水務、智能教育、智能家居等。
雙方在那個時候留下聯繫。
經過這四五個月的磋商，最終確定意向，簽訂合同。
斯圖雅沉吟了一下，點頭同意：“好。”
她不過是以退爲進罷了。
自然不願意灰溜溜回到美國，只是輿論壓力越來越大，她再不給出點反應，別人還以爲她心虛呢。
印度智慧城市項目，一直都是她協助的，這次由她負責，也說的過去。
趙子明：“其中安保類和照明類的智能設備，給華爲和中興就可以了，之前已經說好，其他的你自己決定。”
“好。”
斯圖雅沒提什麼異議，作爲一箇中國通，她自然知道什麼“關係”、“人情”。
智慧城市的建設涉及的方面很多：基礎設施、公共交通、城市管理和醫療等，需要多家公司的參與。
趙子明：“這次所有人都在盯着我們，不能出一絲差錯，成功了，我們在項目建設上的優勢無人能及。”
智慧城市建設，全球都在摸索中，很少有公司能夠提供全套的解決方案。
數字集團力排衆議，提出了數字化升級方案，詳細論證了從普通城市發展成智慧城市的可行性。
斯圖雅點頭，明白其中的意思。
趙子明想了想，決定再透露一點實情，“這還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將會發起“數字印度”、“技能印度”和“印度啓動”等計劃。”
斯圖雅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來，聽這名字，應該是大動作。
趙子明：“在未來十年投入400到500億美元，聯邦政府和各省政府將對印度14座城市進行數字化改造，並計劃數字化連接100座城市。”
斯圖雅第一反應就是吹牛，這種話，聽聽就好，千萬別當真。
趙子明看出了下屬的想法，笑了笑，“這個應該是真的，因爲他們私下拜訪了美國、英國、日本和韓國等國家，並得到了支持。”
斯圖雅疑惑，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趙子明解釋，“這只是一個意向，關鍵看第一步，天網計劃的實施，如果成功，接下來順水推舟。”
斯圖雅沉吟一下，這麼看來，還真有一點可能性。
趙子明繼續說道，“美國、日本、英國的考察團已經確定了各自的援助目標，你知道，這是一個巨大的市場，不是一家公司甚至一個國家能吃的下來的。”
斯圖雅自然明白，據數字集團分析，一個城市需要10億個互聯網設備，印度十四個城市加一百個城市，可能需要500億以上的設備。
這塊肥肉，能打起一場戰爭。
如果不是數字集團的“天網”系統享譽海內外，根本沒有機會插手其中。
“具體怎麼說？”
既然說了，趙子明也不再保留，
“美國看中了阿拉哈巴德、阿杰梅爾和維薩卡三座城市，提出要通過公私合作項目在污染和擁堵治理方面做貢獻，英國看中普鈉、印多爾和阿姆勞蒂三座城市，日本和韓國也看中三座城市，但是被拒絕了。”
斯圖雅笑了，這種分配，一看就知道內情。
英、美是老大哥，有資格有能力要三座城市，日、韓作爲小弟，也想和老大哥同樣的待遇，給你臉了！
趙子明繼續說道，“我們的優勢很明顯，但是能不能拿下幾座城市，還要看這次的努力。”
數字集團作爲整體方案提供商，在城市設計、規劃和建設、基礎設施工程建設、數據、軟件和分析、項目管理、融資、公衆參與及以用戶爲中心的需求設計等領域，獨步天下，甚至對於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在應對洪水和地震等自然災害方面，也有研究。
但很多時候，不是技術好就行，需要很多因素推動。
斯圖雅保證：“好的，您放心吧。”
她決定拿出十二分的心思來，做成成績，爭奪一下“智慧城市”部門主任的職務，她雖然稱得上公司高層，但沒有多少權利，名聲好聽罷了。
這次一切謀劃付之東流，短時間也看不到合適的位置，這次城市建設倒是一個機會。
爲了配合智慧城市的建造和發展，數字集團重新組織了自己的公司部門，其中“智慧城市”部門是專門爲了智慧城市的設計和服務而設立的。
趙子明點頭，“這是我們的一場硬仗，有什麼需要，及時和我溝通，等項目完成，我親自給你們慶功。”
斯圖雅心裡一塊大石落地。
總得來說，趙子明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功比賞，過必懲，既然許下承諾，如果這次項目成功，主任的職位非她莫屬。
不要小看這個職位，在全球範圍之內，很多國家和地區都在致力於建設智慧城市。
根據內部統計，歐洲、美國、印度、日本等很多國家的兩千多個城市，都將自己的未來發展定位於智慧城市，其中有63%的城市已經開始着手實施。
預計在接下來十年之內，全球會有1/3的國家將會發展自己的智慧城市，所帶來的經濟效益超過1.5萬億美元。
如果能在這裡面站穩腳跟，想一想就知道權勢有多大，甚至比集團副總還要厲害。
強勢的諸侯自然位高權重。
趙子明叮囑大洋馬：“那你現在準備一下，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出發。”
“好的。”
斯圖雅踩着高跟鞋離開，趙子明看着她的背影，思考了一會，開始處理吳玄的事。
這個大敵，始終是橫在心中的一條刺。
兩人有過親密期，但最終還是分道揚鑣。
雖然最近沒什麼摩擦，也許以後還會有合作，但他要主動出擊，開始佈局。
不能真到事情來了，才手忙腳亂。
不過想一下子打到對方也不可能。
怎麼說也是巨無霸級的經濟體，幾乎到了大而不倒的地步，沒有天時、地利、人和，想都不要想。
這種企業，幾乎很少商業競爭，都是內部出了問題，才轟然倒下。
趙子明要做的自然是尋找內部的漏洞，看看有沒有利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