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整整衣冠,終於一本正經的坐到了顧遠歸和戚述的對面,想要假裝抽了一早上瘋的那個人不是他。本文由。。首發他有轉移話題的特殊技巧:“尤利真的有問題!”
“我早就說過了。”顧遠歸不鹹不淡的撇了一眼愛德華,很體貼的決定就說這一句,便放過愛德華,不再拆穿他。他低頭抿了一口加了特殊作料的飲品,然後對無心喝茶的愛德華極力推薦,“賽安的手藝真是不佩服不行,竟然能把鮮血調製的和紅茶一個味,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您過獎了。”賽安謙虛的行禮。
愛德華無視了顧遠歸的好意,繼續堅稱:“不,我有證據!我尤利確實有問題的證據,祖父你相信我。”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
“……你竟然還是沒有聽我的話,去私下調查了尤利?愛德華蒂安卡帕多西亞,你很想死嗎?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一柄閃着銀光的匕首,擦着愛德華的耳尖就飛了過去,只差不到一毫米的距離,那把匕首就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扎進愛德華陽光燦爛的腦袋裡。
導致血族死亡的襲擊方式只有兩種,大腦or心臟。所以,他沒開玩笑,他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弄死愛德華。
風從耳邊穿過,驚起了一片停在後花園樹上的飛鳥。戚述皺眉;愛德華劫後餘生的喘着粗氣;顧遠歸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手;只有管家賽安淡定依然,他一邊替顧遠歸拔下了已經深深插入牆壁的匕首,一邊苦惱的說:“修復這裡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乾脆把整個房間都重新裝修一下吧,換成撞色怎麼樣?正好能與主人您體內的雙重人格相互呼應一下。”
“隨便。”顧遠歸開口,比起裝修,明顯眼下的情況更重要。
就像是早上那扇自動打開門的雙扇門一樣,這些都並不是來自顧遠歸本人的意志,哪怕愛德華真的還是不聽話私下去調查了尤利,他也不會生氣到這種程度。更何況愛德華也未必就只有私下調查這一條路,怎麼着也要聽一下他的解釋。
“你能和我同時控制這個身體了?”顧遠歸不會做,那麼自然就只剩下親王在做了。
[一直能,我只是把操控權讓給你了而已。]親王也沒有打算隱瞞。
“爲什麼要這麼嚇愛德華?”顧遠歸皺眉,這樣未免也太嚴厲了一點。
[他的生命是我給予的,剝奪也只能由我來,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捷足先登。而如果是他自己作死,那不如就由我來提前成全他!]親王語氣裡的陰森彷彿都已經能夠化作實質。
“你真是……”
雖然愛德華聽不到親王的聲音,但他還是能夠從顧遠歸的話裡,大致猜到顧遠歸兩個人格到底在交流什麼的,他趕忙解釋:“不是這樣的,祖父,您聽我說,我沒有去私下調查尤利,我怎麼會違背您的命令呢?我說的證據是尤利在和瑪卡訂婚後沒多久,就突然擁有了異能,也就是說,他之前拒絕我的理由變得再也站不住腳了,所以他肯定有問題!”
顧遠歸和親王同時詫異了一下,沒想到那個尤利連掩飾都懶得掩飾了呢。
戚述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根據很有限的對話,分析到了最關鍵的一點:“那個叫尤利的人或者是他背後的人/組織,已經沒辦法等下去了,他們急了。”
那麼,問題來了,是什麼改變了尤利呢?
在想這個問題之前,顧遠歸覺得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去做,那就是……“抱歉,是我衝動了。”
顧遠歸在溫和的替親王道歉,雖然親王的性格里充滿了血族式的極端和悲觀,但也不可否認,他很關心愛德華,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他,無論他嘴上說的有多麼嚇人。顧遠歸能夠感覺的到,爲了緩和死要面子的親王和愛德華關係,所以只能由顧遠歸出面了。
“沒、沒關係,我也有錯,沒有把話說清楚,您其實是關心我,我知道的。我之前其實也不怎麼喜歡尤利的,真的,就是有天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覺得眼前的尤利很順眼,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和他訂婚,又稀裡糊塗的以爲自己愛上了他。”愛德華的苦惱是直接寫在臉上的,他感覺自己對尤利發生的那些感情真的是莫名其妙極了。
顧遠歸理解錯了愛德華的意思:“愛情總是來的讓人措手不及,這沒什麼奇怪的。”
“不,您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真的,我至今都想不起來我爲什麼會答應和尤利訂婚,之前完全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奇怪的,直至那天和您說開了之後,我再去回憶,才發現了這些疑點。”愛德華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感情表達給愛德華知道。
顧遠歸一愣。
“那個尤利會什麼能讓人喜歡自己的奇怪手段?”這是戚述和親王的猜測。
“應該不是。”愛德華搖搖頭,“我所在的機動隊裡就有很多向導並不喜歡他,一方面是嫉妒他的外貌,一方面則是覺得他很虛僞。”
如果說,尤利沒有問題,那麼會出現這種愛上尤利的幻覺,就是愛德華自己的問題。
“別人對你下了類似的藥?”
“應該不可能吧?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藥。”顧遠歸表示,這又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還有什麼愛情魔藥。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愛德華徹底迷糊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答案的哪怕覺得不可思議也是真相。名偵探柯南如是說。
顧遠歸安慰愛德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調查吧,事實上,對於這件事,我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是什麼?”三個聲音同時響起,愛德華、戚述和親王都很關心。
顧遠歸卻搖了搖頭,沒有再說。這一次的秘密,他暫時真的是沒辦法說,因爲他需要更多的證據,而未免打草驚蛇,他只能提示:“隔牆有耳。”
“我們被監視了?”說完這話的時候,愛德華就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真的被人監視,那麼他這話就已經暴露了。
顧遠歸搖搖頭:“你別管了,記得,絕對不許去做危險的事,懂嗎?你的能力太弱,如今唯一的任務就是確保自己的安全。”
“保證完成任務!”愛德華對此自信滿滿。
“算了,你乾脆在我這裡住下吧,以防萬一。”顧遠歸阻止了愛德華的離開,看着愛德華準備離去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種對方會就此一去不回頭的糟糕預感。
而無數的電影電視劇都告訴了我們,當出現這種死亡flag的時候,最好的辦法不是把這個當做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是相!信!它!
於是,愛德華就這樣也在古堡裡住了下來。
戚述則繼續日夜交替着自己的人格,每次鐘聲過了午夜十二點,戚述就會變成,一覺起來,戚述就又回來了,特別的神奇。
等四下無人時,親王其實問過顧遠歸:[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顧遠歸的回答還是搖了搖頭。
[連我都不能說嗎?]親王很疑惑,爲什麼連他都不能告訴。
顧遠歸笑而不語,心想着,正是因爲你,才更加不能說。表面上,他只是看着窗外一片寧靜的悠閒午後,對親王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親王選擇了沉默。
每一天、每一天,顧遠歸都在給親王加深這種“暴風雨前寧靜”的暗示,讓他也漸漸真的信以爲真。
然後,果然出事了。
明明很老實的按照顧遠歸的吩咐,沒再去接觸尤利,只一直在古堡裡活動的愛德華,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一刀捅入心臟,被放幹了身體裡的每一滴鮮血,死相悽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有人潛入我的古堡,我卻不知道?!]
“因爲殺人的是你自己。”顧遠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彷彿這樣就能夠和親王面對面的對話,“我曾經看過一部恐怖電影,叫《恐怖遊輪》,你知道那部電影教會了我什麼嗎?”
[什麼?]
“怎麼都找不到的殺人兇手,除了對方是幽靈這個猜測以外,還有可能是你自己。”那部中學時看過的電影,給了顧遠歸極深的印象,以至於在這個奇怪的世界,他排除了一切可能後,終於發現了不可能的可能,“你的異能,是類似於製造幻象之類的異能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醒醒吧!你的愛人已經死了,你一遍遍循環重複這些往事,是無法接受現實也好,是在折磨懲罰自己也罷,你都需要醒過來了!”
沒有人可以活三次地球毀滅又誕生,那些顧遠歸昏昏沉沉間感受到的時間扭曲,是它們根本不存在。顧遠歸無法在系統的幫助下徹底成爲親王也是如此,因爲這是親王的幻境,他自然無法取代幻境的主人,只能做到和他共生。系統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爲的就是讓顧遠歸發現,這個世界是個死循環。
每一個和親王玩愛情遊戲的人,其實都是親王記憶裡愛人的影子,包括愛德華。
戚述晚上無法控制身體,是因爲親王在防着顧遠歸用他的身體去和戚述在晚上發生點什麼超越友誼的*關係。
門能自己打開,對於幻境的擁有者——親王——來說,確實是個小手段。
顧遠歸一次次避開了愛德華的死亡flag,所以最後逼得親王不得不親自動手——哪怕出現不太科學的方式——也要殺死本應該已經死去的愛人。
被顧遠歸屏蔽的□□,都是在不斷提示顧遠歸這一切都是假的,愛德華就是親王的愛人,而尤利……就是親王分裂出來執行必須殺死愛人這個任務的另外一個自己。他的內心很矛盾,即希望顧遠歸發現真相,又不希望他發現。
“認清現實吧,哪怕能力再強大,你不能一直依賴他,就像是永動機駁論,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永遠都能一直運行下去的機器,包括你的異能。”
對親王下了“永生詛咒”的,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