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緊張的不行,一直低着頭不敢看蕭言,也不是怕,就是莫名的有點兒……不好意思。
等了半天蕭言一句話都沒說,她小聲說了句:“是剛纔那個女主人說,這是你之前給我選的婚紗,還說是特地準備了驚喜什麼的……不是我……”
感覺到蕭言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她愣了一下,不由擡頭看向他,卻正對上他那專注而又灼熱的眼神。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一點點在心底盤繞,像一根兒極細的絲兒栓在心尖兒上,被他輕輕那麼一碰,心底就漲的滿滿的。
有那麼點兒甜,有那麼點兒慌,就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那個時候,只是很細微的觸碰,都能讓她臉紅心跳。
“蕭言……”她不自覺的輕喊出他的名字,聲音很輕,甚至帶了點兒顫音,“我……”
蕭言的指尖兒遊移到她脣角,帶着薄繭的指腹在她脣畔擦過,像是帶着一股電流,讓顧汐的身子都不由一顫。
她眸中籠了一層迷離的水霧,半是出神半是怔然的看着他。
蕭言的目光徹底暗了下來,捏住她的下巴,擡高她的頭,俯首就想要吻上來。
旁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咳嗽聲,讓兩人瞬間回神。
顧汐的意識清醒過來,臉上刷一下就紅透了。
真是瘋了!教堂裡坐了這麼多人呢!臺上還有唱詩班的小朋友,這麼多人在圍觀,他們兩個竟然差點……
蕭言平時愛佔她便宜也就算了,她自己今兒竟然也暈了頭,要是剛纔沒被打斷,說不定她就真的和蕭言在這兒現場直播了!
顧汐囧的不敢擡頭,蕭言倒是大方,脣角還淺勾着一抹笑意,也不避諱有外人在,依舊緊緊牽着她的手,姿態親暱。
“蕭言先生,顧汐小姐。”神父站在放着聖經的桌案前看着兩人,“今天雖說不是你們正式結婚的日子,但也是值得紀念的。兩位有什麼想對彼此說的話,可以在這兒說出來。聖主在上,在場的所有人都會爲你們見證。”
顧汐微睜大了眼睛,脣抿的緊緊的,半晌沒出聲。
如果是神父說了一大串,然後讓她回一句,她應該還能應付得來。
可現在讓她自己說……臨場發揮?
她也不是什麼笨嘴拙舌的人,可這種類似於當場向蕭言表白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了。
“你今天很美。”蕭言的手指滑入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
顧汐擡眸看向他,直望進他眼底。
他眼神深邃,眸中盡是溫柔醉人的笑意:“不管你是十歲,二十歲,三十歲,還是九十歲,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美的。”
簡直是爛俗到爆的情話,引來圍觀羣衆一陣善意的笑聲,顧汐眸中也不禁掠過一抹笑意。
蕭言的神色倒依舊端肅:“我之前說過,你是安歆,就是我的初戀,你是顧汐,就是我的摯愛。很快,你會重新成爲我的妻子,以後,還會是我們孩子的母親。”
“你的曾經,我參與過,卻又錯過,雖說分離多過相聚,但我從未忘記過你。我看過你塗在小冊子上的每一個心,看過你在那上面寫的每一句話,我知道你在用你的方式告訴我,你在想我。”
顧汐輕咬着脣瓣,眼眶不由有些澀疼。
沒有失去爸爸之前,在臨華,和蕭言程斐一起度過的那一段短暫的童年,是她幼時最美好的回憶。
那個小冊子上承載了太多的東西,是她對他和程斐的想念,以及對那些回不去的從前的緬懷。
她以爲他不知道的,可原來他不僅知道,而且她想表達的那些,他都懂。
“曾經的你,是我深埋在心底的一道疤,永遠銘記,又只能隱藏起來不敢觸碰。怕疼,又捨不得遺忘,可望而不可及。”
蕭言的聲音微啞,語調卻格外的柔和:“我該感謝上天給了我機會讓我重新遇到你,在你最美好的年華,在最恰當的那個時機。”
“從結婚,到現在,你與我並肩,風雨走過。我們哭過,笑過,甜過,痛過,有團聚,有分離,但終究,我們是相愛的。”
“一切挫折,一切苦難,都沒有拆散我們,只是讓我們認識到對彼此的愛。”
“我忘記了和你一起的那一段記憶,身體卻銘記着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永不磨滅。”
“聖經上說上帝上帝從亞當的胸口抽走一根肋骨造就了夏娃,從此女人便是男人骨中的骨肉中的肉,生生世世不可分離。沒了你,我這人,這一生,怎能稱得上完整。”
蕭言擡手擦過顧汐眼角的水跡:“之前我車禍之後,曾經和你說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時候你和紀少鳴打賭,賭我們能不能最後在一起。我當時說,等你賭贏了,我就把想明白的那件事告訴你。”
“現在,你贏了,我也該告訴你了。”
“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沒能陪你走到最後,太可惜。既然我活下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不管這一輩子有多長,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遠,有生之年,我一定會和一起走下去。”
蕭言從口袋裡把那裝着戒指的絲絨盒子取出來,打開,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我們曾經的婚姻,從不平等的契約開始,是我的錯。雖說幾經波折,但還好,我們還有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汐汐。”他牽住她的手,柔聲喚着她的名字,“我蕭言在此起誓,此生,只娶你一人,窮盡我一生,愛你,疼你,護你。”
“今世,定視你如命。”
“我想和你舉案齊眉,白頭偕老,你可願許我天荒地老,海誓山盟?”
最後一句那麼文藝範兒,讓顧汐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眼中帶淚。
她吸了吸鼻子,朝他伸出手,“這輩子我顧汐就認定你一個了,你要是想一輩子都被我纏着膩歪,就給我戴上戒指,把我娶回家吧。”
蕭言取出盒子裡的那女戒,慎而重之的戴到她左手的無名指上,這才站起身來,扣住她的後腦便來了一記深吻:“老婆,這輩子,就儘管來纏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