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豔？
“這是我和何豔之間的事……”
“她知道我的軟肋……”
“你不要自己去查，你能答應我的吧？”
自己怎麼就沒有一點兒察覺呢……
所以，她借五千萬，是受何豔的威脅。
如果用了他的錢，他一定會察覺，很容易就發現她被威脅的事，發現她過去被……
所以，她去御林苑，是去找顧家的人，他們搬走了，她才遇到了程阿姨……
程斐說，他認爲不可能是偶然的事，確實只是巧合。
助理後來說了什麼話他已經聽不清了。
只一遍遍的想着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那麼盲目，一點兒也不肯給她機會，也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說：“蕭言，對不起，我不能說……”
她說：“我可以用任何東西來換，只要你借五千萬給我……”
她說：“我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你看……”
手機滑落在地上，他的身子都在剋制不住的發顫。
程斐說，她有她的苦衷，可他不信。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到底是爲什麼把事情變成如今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
“是我傻，是我瞎了眼！”
“蕭言，你記好你自己說的話，從今以後……我們再無干系！”
不！
蕭言猛然站起身，拿起手機定位着顧汐的位置，跌跌撞撞往外走。
不能讓她就這麼走。
他衝動說出的那些話，讓她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的話，她會當真的，
她走了，就真的不會再回來，永遠不會再回來。
心臟像是被人攥緊了一陣陣的發疼。
“不……不能……不能走……”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的衝動和嫉妒搞砸了一切。
可她不能就這麼走了，不能就這麼丟下他一個人……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眼眶澀疼，眼底盡是密佈的血絲，雙眼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等着定位出她的位置。
“她沒走！”手機定位顯示的信號她就在門口。
蕭言驚喜的衝到門口去打開門。
對上的卻是保安驚愕的臉。
“蕭先生。”保安也被嚇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都還沒按門鈴，怎麼主人就來給他開門了，
蕭言沒有應聲，急切的推開他往外面看。
沒有人，大雨還在下，風勢也沒有絲毫減弱，閃電劃過天空，映亮他慘白的臉。
怎麼會，沒人呢？
“蕭先生，之前夫人出門的時候，讓我們把這些東西交給您。”
保安的左手裡，拿着一臺手機。
右手上，拎着一雙坡跟的涼鞋。
蕭言的身子晃了一下，扶住門框才堪堪站穩。
她之前的手機，壞了，這一部，是他新買來送給她的，現在，她把它還回來了。
那雙涼鞋，是她腳跟受傷的時候，他給她買的。
她當時低着頭，耳尖微紅，低聲對他說：“謝謝。”
現在，她把它還回來了。
這是……要和他撇清所有關係的也意思嗎？
保安見蕭言一直沒接那兩樣東西，像是想起什麼，忙把鞋子放在地上，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
“還有這個，夫人說，一定要親自轉交給您。”
戒指，那是他們的對戒。
他給她戴上這戒指時，她說：“我會一直戴着這個戒指……”
後來戒指被人偷走，她不顧自己危險去和殺人犯周旋，下到井裡去，把戒指找回來，
她說：“對你來說這只是一個戒指，但對我來說不一樣！”
這是她曾經那麼看重的東西。
現在，她不要了……
他沒有去接那戒指，只感覺自己無名指上那戒指幾乎要灼疼他的皮膚。
這是一對的，他們要一直戴着，戴一輩子的，她怎麼就這麼輕易的還給他，說不要就不要！
他猛地轉身衝進屋子裡，拿上車鑰匙就要出門。
程斐和劉叔一起攔住了他：“你現在這幅樣子還想去哪兒！”
“找她回來。”蕭言拼命掙扎着要往外走，“她不能就這麼走了！”
天這麼黑，她怕黑的，就是晚上睡覺都要開留着壁燈，這麼晚，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出出去。
她把鞋子還回來了，那麼大的雨，她腳上的傷還沒好，她能走到哪裡去。
那戒指是她的，他不要她還回來，那該是戴在她手上的東西，她不戴着了，那還有什麼意義！
“放開我！”他用力想推開程斐，卻被他扯了回來，腳步不穩險些跌在地上。
“你現在發瘋有什麼用！你這樣她就會回來嗎！”
“她不回來還能去哪兒！”程斐的話把他心底壓抑的恐懼全部激了出來，“這是她的家，是她該待的地方！她爲什麼不回來！她必須回來！”
程斐無奈，看着他這樣子只感覺一陣頭疼：“你冷靜點，我不知道你們怎會鬧到這種地步，但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
他把他手裡的車鑰匙奪過來：“你剛喝了那麼多酒，現在怎麼能開車！”
他說着示意劉叔把蕭言拉進去，先接過保安送來的東西，順便問了顧汐離開的時間。
之後便開始打電話，動用自己的關係找人。
“她一個女孩子，應該走不了多遠，會找回來的。”
蕭言搖頭：“我必須去找她。”
他說出那種話……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向她道歉，顧汐那麼倔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她說了，再無干系。
他說讓她永遠不要再回來，她會當真的。
“胡鬧什麼！”程斐喝止他，“你現在好好給我待着，哪兒都別想去！”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
手機鈴聲突然突兀的響了起來。
蕭言根本沒心思去理會，劉叔走過去，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忙把手機遞給蕭言。
“少爺，是夫人打過來的。”
蕭言驚喜的接過手機，直接接通了電話：“汐汐……”
電話裡傳來的卻是機械的提示音：“這是號碼爲……的用戶給您發送的定時語音通話。”
蕭言怔了一瞬，聽到語音中傳來一聲清咳，是顧汐的聲音。
他猛然握緊了手機，聽着她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她聲音低柔輕快，帶着笑意，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她伴着節拍，清唱：“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