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蘇進實驗室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着蕭澤一起進了廚房。
蕭澤搬到這裡來之後,也很少自己開火做飯,冰箱裡的東西並不多,大部分也都不新鮮了。
他打了電話讓人送點新鮮的食材過來,脫了外套,挽起袖子先去洗餐具。
水蘇走過去幫忙,蕭澤側眸看了她一眼,道:“要是試驗還沒弄完就去實驗室吧,這邊兒我來。”
“說好了我做飯的。”水蘇小聲嘟噥着,“雖說……做的可能不太好吃。”
兩人並肩站在水池旁邊,蕭澤把盤子洗刷乾淨,水蘇順手就接了過來,把上面的浮沫沖洗乾淨,放在一邊兒的瀝水架上。
蕭澤瞄了一眼她的手。
水蘇基本上沒幹過什麼重活,雙手也保養的很好,皮膚白皙細膩,真真的膚如凝脂,幾乎連毛孔都看不到。
她拿了盤子放到水龍頭下面沖洗,晶瑩的水珠順着她的手背滑到指尖兒,懸在那粉嫩的指尖兒上,隨着她手腕的動作晃了晃,落進了水池裡。
蕭澤突然有點兒明白爲什麼爸爸不喜歡媽媽在廚房裡忙活了。
以前每次看到爸爸給媽媽塗護手霜時那一臉心疼的樣,他還有些不太理解。
現在看到水蘇的手,他突然就明白了。
有的人,你是把她放在心尖兒上的,傷她一點兒,自己都心疼的厲害。
他突然想起冷奕曾經問過他,“你就這麼一直冷着夜姐,看她難受,你自己就不心疼嗎?”
心疼的,怎麼能不心疼。
可就是固執的想着,她喜歡的是別的男人,他和她劃清界限纔是最好的選擇,長痛不如短痛。
可……如果她心裡對他沒感覺,他對她什麼態度,她又怎麼會在乎。
會不會真的像水蘇說的那樣……其實只是,誤會……
他想的有些出神,半晌都沒動。
水蘇疑惑地擡眸瞅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剛伸過去就被蕭澤給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和薛陽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句話已經問出了口。
水蘇怔了怔,看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說道:“薛陽?他就是普通的朋友啊,非要說什麼關係的話,算我學長。這你不都知道的嗎?我和他認識也好幾年了,之前就和你說過來着。”
只是朋友……
蕭澤緊凝着她,目光格外地深邃,像是想要把她整個人都給看透了。
他握着水蘇手腕的手力道有點兒大,讓水蘇都感覺到疼了。
她沒把手抽回來,擡眸擔憂地看着他,擡起另一隻手撫上他的額頭:“阿澤,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她的手上還沾着水跡,掌心貼上他的額頭,那冰涼的溼意讓蕭澤猛然清醒了過來,立刻鬆開了她的手腕。
“我沒事。”他側頭避開她的手,打開水龍頭準備繼續洗餐具,水蘇卻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也沒多話手指直接扣上了他的腕脈,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格外的嚴肅。
“真沒事。”蕭澤想要把手抽出來,水蘇也不是一般的固執,就是拉着他的手不肯放開。
她診了一會兒脈,擰着眉疑惑地小聲嘟噥着:“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心跳有點兒快。”
她擡起頭來看向蕭澤,直接問:“阿澤,你在緊張嗎?”
蕭澤的脣角抽了抽,眼神也跟着暗了下來。
緊張?不,沒有那種情緒。
如果心跳真的有加快,也只有可能是因爲,她在他身邊,和他離的那麼近,他有些不太冷靜。
“總覺得你今天有點兒奇怪。”水蘇說了這麼一句之後,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黯淡了下來,斂眸自嘲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硬要說的話,你這幾年……都特別奇怪。”
那種黯然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的。
他想看她笑的樣子。
蕭澤抿了抿脣,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臂上用力就想要把她拉進懷裡,還沒來得及實施,門口突然傳來了門鈴聲。
水蘇這會兒已經疑惑地轉過頭來看他了,他心裡不由有些挫敗,面兒上也沒露出什麼聲色,神色從容地鬆開她的手道:“應該是送是食材的來了,我去開門,你把餐具整理好。”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水蘇怔立在原地,臉上莫名的有些發燙。
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但她幾乎可以確定,她絕對沒有看錯,剛纔蕭澤看她的那種眼神……炙熱的,激烈的,像是……想把她給吃了。
水蘇擡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絕對不能胡思亂想,現在,可不是自作多情的時候。
蕭澤把東西拎進來放在冰箱裡歸置好,水蘇也已經把餐具都給洗好了。
她走過來準備淘米下鍋,蕭澤沒讓她動冰箱:“晚飯我做,你出去等着吃就行了。”
“說好我做飯的……”
“你想把這廚房也給燒了?”
被人揭了老底,水蘇的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那時候我還小,就是一次……意外,後來不也沒再那樣了嗎?”
“那種規模的破壞,你還想再來幾次?”
水蘇那次燒廚房的時候他也在現場的,甚至就在水蘇身邊兒站着。
當時水蘇見火勢控制不住了,扯住他就往外跑。
後來幾位長輩發現情況,把火撲滅之後本來是想訓斥他們的,可看着他們倆那灰頭土臉又一臉懵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他們倆教育了一頓,也沒動手。
想想當時的情景,蕭澤的脣角也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小的時候,還真是……總辦些傻事。
他打開冰箱往外拿食材,順口問着水蘇:“想吃什麼?”
水蘇半晌沒應聲,他轉過頭去疑惑地看向她,就見水蘇的目光緊凝在他的身上。
注意到他在看她,她抿了抿脣,斂下眸低聲道:“你總算……又肯在我面前笑了啊。”
她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語氣,像是這幾年她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蕭澤的心臟像是被人給攥住了一樣揪疼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