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聽到這話,頭皮都快炸開了,她忙走上前,“水果攤不是重新開了嗎?這陣子家裡應該不會缺錢的。”
褚吉鵬不跟她多說,“待會我跟遲淮商量商量,男人家的事,你別管。”
“爸,有事您直接和我說吧。”
褚吉鵬坐進沙發內,知道女兒會反對,乾脆不開口了。
褚桐心裡忐忑不安起來,她料準了,褚吉鵬所謂的商量,無非是要變着法子向簡遲淮要錢。原本輕鬆的心頭彷彿被壓上塊巨石,她總是想和簡遲淮站到一起,而她最親近的人,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讓她難堪。
保姆將準備好的飯菜一一端上桌,簡遲淮站在酒櫃前,刻意選了瓶珍藏的紅酒。褚桐幫忙拿杯子,可卻心不在焉起來,簡遲淮將紅酒存入冰塊中,按住褚桐肩頭示意她入座。
爸媽就坐在對面,褚桐放在膝間的手時不時握緊,她不知道爸爸要什麼時候開口,那種卑微的姿態,就好比一個定時炸彈按在了褚桐腦子裡。
“遲淮,你真有心,還記得桐桐的生日。”李靜香話語侷促,手掌不停揉着自己的膝蓋。
“媽,這是應該的。”簡遲淮起身替幾人斟滿酒,坐回去時,手臂自然地搭於褚桐身後的椅背上,她握着酒杯,滿臉小心翼翼,簡遲淮湊近些,“發呆呢?”
褚吉鵬將這一幕看在眼裡,自然覺得小兩口感情很好,那他也放心了。他嘗口酒,笑眯眯道,“遲淮,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褚桐聽到這,脣線下意識抿緊。
“您請說。”
“我最近發現,跑運輸挺好的,自己買輛車,自己去拿貨,水果的賺頭不少……”
“爸!”褚桐聽到這,趕忙制止,“你那個水果店不是挺好的嗎?”
“累死累活的,一天下來掙不到幾個錢。”褚吉鵬有自己的主意。
簡遲淮端着紅酒杯,手腕微轉,褚桐擡眼看他,見他面色平淡,沒有多餘的表情。“爸,你想過沒有,自己買車跑運輸不輕鬆。”
“我可以僱個司機,我押車。”褚吉鵬被洗了腦似的,一再堅持。
簡遲淮輕啜口紅酒,薄脣一抿,淡淡的性感從翹起的嘴角處流瀉,旁邊的褚桐卻是如坐鍼氈,她不想她的父母每次過來,都談到金錢,不止是談及,而且還要一昧索取。“爸,我不同意你買車,你年紀一大把,還想要我和媽媽擔心嗎?”
“桐桐,你不懂,我是爲了家裡好。”
簡遲淮見褚桐垮下小臉,他手掌在她肩頭輕拍下,“先吃飯,吃了飯再說。”
好歹是給她過生日,自然要過得像樣些。
保姆將蛋糕拿過來,氣氛已經被破壞,很難修復,褚吉鵬又是急性子,一旦開了口,得不到肯定的答覆他渾身難受,“遲淮,買輛運輸車,也沒多少錢。”
褚桐握緊筷子的手在發抖,簡遲淮順勢包住她的手掌,目光沉沉迎上對面的男人,“爸,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過日子就要安穩,你以後天天不着家,哪個人能放心得了你?”
李靜香見狀,拉了拉丈夫的手臂,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一頓飯好不容易過去,李靜香生怕父女倆再鬧出點什麼,吃了飯就拉着丈夫離開了。
簡遲淮安排司機送他們走,回到餐廳時,見褚桐居然又坐在了餐桌前,正大口大口吃着炸醬麪。心情瞬間恢復愉悅的樣子,簡遲淮不由覺得好笑,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
“好吃?”
“好吃。”
簡遲淮笑了,“你要敢說第二個答案,以後在家就別想吃到麪食。”
褚桐筷子在碗裡撥了幾下,“簡遲淮,其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嗯?”
她抿了下嘴角,“我真正的生日,是明天,當時出生證上寫錯了。”
簡遲淮單手落向餐桌,把玩着手邊的紙巾,“那你什麼想法,明天還想我給你過一次?”
褚桐忍着脣邊的笑,“這是我今天生日許的願,就看能不能實現了。”
“好,”簡遲淮二話不說同意,“今天這個生日不算,明天,就我們倆,開開心心的。”
簡遲淮說到底還是高估了褚家父母,他以爲,在他們女兒生日的這天,他們好歹會給予她最無私地陪伴,然而,給她的卻還是難堪。
褚桐的自我恢復能力很強,吃過滿滿一碗炸醬麪後就滿血復活了。
回到房間,簡遲淮有潔癖,下過廚房之後肯定要先去洗個澡,他的手機隨意放在牀頭櫃上。褚桐坐向飄窗,浴室裡傳來淅瀝水聲,冷不丁,一陣短信提示音傳到褚桐耳朵裡。
她有些好奇,提示音響過一遍後,再度響起。
褚桐看了眼浴室,最終沒忍住,走了過去。
簡遲淮的短信就顯示在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沒有備註,然而內容卻讓人觸目驚心。“她自殺了,速來。”
褚桐倒抽口冷氣,一屁股坐向牀沿。沒過多久,簡遲淮從浴室出來,褚桐白着臉,裝作鎮定說道,“你好像有短信,響了好幾遍呢。”
簡遲淮腳步輕鬆走向牀前,拿起手機時,眸中仍有溫潤。而僅僅不過兩三秒的時間,褚桐見他神色大驚,他將手機攥緊在掌心中,“我出去趟。”
“怎,怎麼了?”
“有點事。”
褚桐見他轉身就往外走,他肯定也是急了,不然的話,不會連身上的居家服都不換,褚桐慌忙起身,“簡遲淮,你晚上還回來嗎?”
簡遲淮已經走到門口,回頭看她眼,“應該回不來。”
“那明天呢,明天晚上?”
男人修長的身影籠罩在廊燈下,映在眸中,好似鍍了層朦朧金色,“明晚之前,我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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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是一定回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