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來自icpo的案子,但是難度卻很低。
因爲卷宗的影像證據裡,有一張罪犯的背影的照片。多種證據已經表明,照片中的人就是罪犯,但是由於照片模糊不清,而且只拍到背影的上半身,這張證據並沒能起到太多的作用。
不過對於王業來說,這種案子最簡單了。
在真相之眼的加持下,照片中的人的信息就像檔案薄一樣陳列在他眼前,他想不看不都行。
而這次案件最大的難度在於……王業需要給晴子上課。這使他不得不天花亂墜地編了一堆分析邏輯,講的神乎其神,以求達到給晴子講暈的目的。
他成功了。
“我這麼解釋你應該明白了吧?”王業在辦公桌前表着總結陳詞。
“嘛嘛(日本口語:差不多吧)……”晴子迷糊地抓了抓頭。
窗外,天色已黑,從白天到黑夜幾乎是瞬變的,並沒有什麼黃昏。
王業讓長谷川管家撥了一通電話給icpo的聯絡人,將罪犯的名字和可能找到的證據講述清楚,然後安排長谷川開車把晴子送回了家。
按照icpo的辦案度,應該明天就會有結果。
總算擺脫了這個小魔女。空蕩蕩的小別墅裡,王業起身伸了個懶腰,落地窗的玻璃面反射着他的樣子,比起剛進入這個世界時,他的黑眼圈有加無減。
即便有真相之眼的輔助,辦案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有幾起案子就連王業也廢了一番功夫,導致他這幾天每天的休息時間不過兩個小時。
好在,長谷川管家是個出色的管家,把他的衣食住行都保證的平穩而優雅。唯一糟糕的是他的頭,有一天他終於抽出時間可以去理,卻正好碰見來送卷宗的晴子。於是被晴子生生拉去了一家她所謂的潮流理店。
結果是,他被做了一個等離子燙……所有頭被弄得又黑又亮又直,長度倒是短了一些,但是看上去還是比一般人要長,殺馬特的氣味十足。
帶着這個型回家的時候,一本正經的長谷川管家第一次笑了一下。
當王業讓他幫忙再修剪一下頭的時候,他卻少見地表示拒絕,並回答說:“這型很適合你,少爺。”
他一定是違心的……
結果就是這型稀裡糊塗地留了下來,從某種程度上看,就是從一個普通的流浪漢,變成了一個有點殺馬特的流浪漢。
這幾天,步瑜她們幾人時長會傳來聯絡。步瑜的最多,全是在日本各地的旅遊照片,就像一個瘋狂刷朋友圈的狂魔。
有一次,她還回信息說,在大阪遊玩的時候遭遇了幾個圖謀不軌的壞人!
當時王業下意識地擔心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與其擔心步瑜,不如擔心一下那幾個壞人才對。幾個普通人想對試煉者圖謀不軌?結果可想而知。
艾爾回了幾次信息,大體內容就是他的事業取得了重要突破,他的第一部戲也許半個月後就可以開拍了!
而吳涯回的信息只有一條,是他手持《蒼穹之法芙娜》限定版手辦的照片。那之後便跟人間蒸一般失去了蹤跡,如果不是團隊信息顯示他還活着,王業真懷疑他被某個武裝組織給幹掉了。
幾天來,王業一口氣處理掉了東京警視廳的重大懸案,今天又處理了一起icpo送來的國際案件。按照規律,直到這起案件明後天順利抓獲罪犯後,他纔會迎來更多的案子。
難得閒暇,趁着夜色,王業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從櫃子裡找出一副墨鏡,獨自離開了別墅。
“給我準備一張機票,一小時後,飛往中國的。”王業對着電話裡的長谷川管家吩咐道。
“好的,少爺。”長谷川管家一貫平靜地回答道:“請問目的地選擇哪個城市?”
王業頓了一下,回答道:“d市。”
“好的,少爺。”
五分鐘後,機票便訂好了。
對於王業的行動,長谷川管家從來不會多問半句,這是王業最欣賞的一點。
來到機場的時候,王業的心情有點起伏。
這些天,爲了儘早做些準備,他一直在壓抑着這個想法,爲了他的目標進行着破案行動。現在有了點空閒,這個想法再次在他胸口翻騰了起來。
中國d市,對王業有着非凡意義的城市。
那裡是他的家鄉,從小學到高中一路成長的地方,也是後來高語姿當警察的城市,更是他怪盜傳說開始和結束之城,也是他生命的起始與終止之城。
這裡是人間環境的世界,一切都和他生前的世界一模一樣。
當初在暮光之城世界時,王業就曾經冒出過一個想法:
如果他乘坐飛機來到他生前生活的城市,會不會遇見高語姿,甚至,會不會遇見另一個自己。
只是暮光之城與現實世界還有許多不同,而這一次,這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間世界,這讓王業的這個想法越強烈。
現在是這個世界的2oo4年,那一年,他應該是和高語姿剛剛在學校裡相逢,那時的高語姿比現在的晴子還要小一點。
看着手中的機票,王業心情變得難以平靜。
無數個想法在他腦海中像海浪一樣一**襲來。
這個世界也會有一個高語姿麼?
語姿,她會認得自己麼?
如果真的見到她,又該說些什麼呢?
爸爸媽媽,他們也會存在於那個城市麼?
在那個家庭裡,是否有着另一個自己?
如果有,那個自己的命運又會是幾何?會同樣換上肺癌,英年早逝麼?
如果會,那麼自己告訴他十幾年後的這件事會不會改變什麼?如果他提早做好癌症的預防和檢測,早一點現和治療,會不會又是另一個結局?
這個世界的王業和自己有沒有相等關係?如果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因爲癌症而死去,那麼自己有沒有可能不會再來到死界這個世界?
可是如果自己不曾來過死界,不曾經歷這次試煉,那麼按照時間悖論,又如何能說得通呢?
無數個問題千絲萬縷地充滿王業的腦海,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前方充滿着期待和一絲恐懼。
東京機場,夜色已深。
飛機滑過長長的起跑線,在黑暗中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