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崔容石近乎哽咽了,讓他的旅團常駐漢城,這意味着...
他都不敢想了。
“忠誠!”
“末將一定爲公公效死!”
過於激動的崔容石將自己的右臂高高舉起。
“你很好,親明中正師團,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嗯,另外樸會長也不錯,是可爲國之重柱之人啊。”
公公吸了口煙,菸絲“嗞嗞”聲中,老人家已經對未來的朝鮮規劃了藍圖。
從在漢城與議政府簽約,到姜弘立、金景瑞帶領一萬三千餘朝鮮中央軍北上時,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公公還是給了朝鮮人機會的,如果姜弘立能夠堅持,或許他老人家還會允許中朝友誼再傳個二三十年。
甚至可以擱置爭議,共同繁榮,有什麼不好解決的問題留給將來的人嘛。
但現在,朝鮮人的小國投機性讓公公太過失望,他決定把問題在自己手中解決,省得子孫後代再麻煩。
這個民族,實在是太過虛僞。
無論是現在的光海,還是後面那個所謂的仁祖以及後面的李氏君王們,他們都是裡外兩張皮。
外面那張皮似以明朝忠臣自居,無不懷念明朝,可裡面那張皮卻是不斷出兵出糧幫助清(金)攻打明朝。
某方面,比之日本都不如。
“去了漢城之後,有什麼事咱那侄子會於你交待,嗯,”
公公側臉看了看還趴在那的幾千朝鮮兵,搖了搖頭,對崔容石道:“姜弘立帶來的這些人就不要回去了,大明的遼東很大,很廣闊,有足夠的土地安置他們,咱看吶就讓他們好好的在裡紮根吧。”
“末將代這些不爭器的東西謝過公公大恩!”
崔容石正擔心這八千多議政府的精兵呢,別看他們打建奴沒本事,可要把他們放回去可就是漢城得用的兵馬了,將來會是大麻煩。
“將無能,何怪兵不爭氣。”
公公頗是感慨的說了句,他老人家就是知道前世姜弘立帶的這支朝鮮軍隊表現太差,才特意讓侄兒魏學文親自從漢城的朝鮮軍中挑選,選的不可謂不精兵,沒想結局還是如此。
不過如此也好,也算是釜底抽薪,沒了這支軍隊,漢城那邊等若是赤手空拳。
“咱一直想着把這片黑土地變成帝國的大糧倉,你可知道咱們這腳下還藏着好多寶貝呢...打完這仗,咱家無論如何也要上書天子進行東北大開發咧...”
崔容石聽不明白,但不影響他鄭重點頭:“末將明白!”
“可有信心?”
公公意味深長,吐了個菸圈道:“漢城,很是腐朽啊,咱在那裡感受不到朝氣,感受到的只有腐朽二字,看到的也是虛僞的面貌,看到的是一顆顆讓人失望的人心。”
“漢城權貴只曉門第,鉅富不思民生,權臣只知私利,末將早對那裡失望透頂,只要公公相信末將,末將一定在漢城率先打出維新大旗,疾風驟雨將那所有的腐朽徹底掃蕩!”崔容石一臉憤慨。
“你也知維新?”
公公愣了下,旋即哈哈一笑,拉着崔容石很是有力的拍打了他的肩膀,擲地有聲道:“那麼,就讓我們一起維新吧,締造一個真正的、擁有整個東方的華夏帝國!”
言畢,看向那喊殺震天的西北方向,“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我們把建州這幫跳樑小醜蕩平吧。”
“末將這就爲公公掃平建奴!”
崔容石後退兩步,躬身行禮,爾後再緩緩後退,直至消失在公公眼前。
“第三旅團的將士們,爲了朝鮮的榮譽,請與我一起追隨偉大的皇軍一同殺敵吧!”
“爲了金大將!”
一身鎧甲的崔容石拔出了自己的戰刀,指揮着拼了命趕到此地的兩千餘官兵向着牛毛嶺衝鋒而去。
嶺上的魏公公負手屹立,遙看牛毛嶺,背後是數千趴在地上不敢動的朝鮮兵,以及那數十具血液還沒有凝固的屍體。
因爲夜色緣故,公公無法拿千里鏡查看八旗動向,更不知劉綎那裡什麼情況,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盡力了。
皇軍的官兵們也盡力了!
爲了趕到這裡,有數十名官兵摔入懸崖不知所蹤。
“奴爾哈赤在哪?”
公公的視線在山谷、在河谷、在密林、在平地來回掃視,他知道自己和奴爾哈赤最多不過十里距離,甚至五里,甚至更近。
“稟公公,第五步兵聯隊已經接敵!”
“第六步兵聯隊與敵鑲黃旗正在交戰!”
“騎兵聯隊來報,願以決死之心與建奴血戰到底!”
“第一混成旅團來報,他們已經遇敵,當面敵軍不知多少!”
“.......”
公公的機要室作戰參謀,原吳淞水營千總陸兆民將各部傳回的情報一一彙總。
公公只靜靜聽着。
出於職能,陸兆民提醒道:“公公,各部都與建奴交手了,整個阿布達裡崗都亂了,這般打法很難發揮皇軍戰鬥力,很容易陷入混戰!”他想說的是皇軍擅長火器,集團式滾動進攻,如這般亂戰並非皇軍強項。
公公的親衛隊長魏老九也在邊上急道:“咱們趕來的不過萬餘兵馬,若是不能集中用於一處,極有可能被建奴分割包圍!”
陸兆民拱手道:“請公公馬上下令各部不得自行交戰,應迅速於此嶺建立防線,待後續部隊趕到再與建奴決戰!”
“怕什麼?”
魏公公卻將手中菸頭彈于山下,對衆人道:“傳咱家的令,哪裡有辮子兵就往哪裡打,哪裡有喊殺聲就往哪裡衝!”
“這?....”
陸兆民和魏老九等人叫公公這命令聽發呆,各部真要按這打法來,豈不是全亂了套。
約摸行了兩三裡,魏老九發現有一廢棄營地,裡面有十幾座窩棚,規模雖然不大但地勢還好。
“就在此處,升起咱家的大旗,立起咱家的大幡,告訴將士們,咱家與他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