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開心纔是最重要”同志雪中送百兩!
..........
“高橋,你在幹什麼!這個人是帝國的世襲侯爵,他愚蠢的行爲儘管給我們造成了損失,但他的祖先爲帝國立過汗馬功勞,他的侯爵也是帝國所承認的,他本人也是英勇的戰死,身爲帝國軍人的我們應當給予他一份體面,而不是像個野蠻人似的割下他的頭顱!”
一同參與對懷寧侯府鎮壓的中隊長汪於宣對於另一箇中隊長高橋的舉動感到憤怒。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都是侯爵啊!
“汪君,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我們爲什麼要維新,維新的意義又是什麼?”
高橋也很生氣的將手中的侯爺頭顱高高舉起,既像是在問汪於宣,又像是在問在場的所有官兵們,“維新難道不就是消滅這些不可一世的權貴嗎!如果任由權貴繼續寄生在帝國的身體之上,那我們的維新就是失敗的!”
“這...”
汪於宣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跟高橋解釋維新的真諦並非是一昧的殺戮,對於帝國原有統治階層的處理方式也不可能如高橋所言這般簡單粗暴,那樣做的後果是將皇軍和維新事業置於帝國所有官員的對立面,這樣無疑是災難的。
所以,他想了想說道:“不,高橋,你錯了,世間沒有絕對的黑與白,就好像權貴也有好壞之分,你看,那家就是好的!”
汪於宣指向的正是剛剛用漿糊在門上貼了“尊皇討奸,人人有責”字樣的揚武侯府。
侯府大門上剛剛用朱赤紅筆寫出的大大“順”字,在火把的照耀下十分的顯眼。
“如果每一個權貴都像這家一般,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流血,我相信如這家權貴對維新的態度也一定是開明的,支持的。高橋,你不要忘記權貴也是帝國的一員,他們沒有道理希望帝國沉淪不進的。”
“是的,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跟這個人一樣冥頑不靈,拒絕接受維新,只想保住他世襲特權的蠢人也有很多。這些人如果不被消滅,他們將來一定會是維新最大的敵人,也將會是皇軍最大的敵人!”
高橋擲地有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已的殘忍,我可不希望哪一天被這些權貴們吊在絞刑架上!至於你說的那些好的權貴,或許真有,也的確存在,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們是一小部分。
並且,他們的態度取決於我們的軍刀夠不夠快!如果我們不夠快,如果我們對他們心存幻想,如果我們對他們抱有仁慈,那麼,我想,他們的刀可能比我們的還要鋒利!”
這番話讓汪於宣一時無言,他既覺得自已說的對,但隱約又覺得高橋講的也在理,所以他十分矛盾。
或許,他的糾結在於爲什麼帝國內部的變革一定就要流血呢?爲什麼皇軍一定要在帝國的心臟大開殺戒?
這些,和他所認爲的維新概念是不同的。
但他似乎忘記了一點,首先攻擊他們的是那個他要給予體面的侯爺,而不是皇軍本身。
.......
“將士們辛苦了!”
“這是國公叫小的們給將士們備下的,國公說了維新是皇明的大事,將士們參與其中一定是極其辛苦的,這些點心是國公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將士們能夠賞臉用一些!”
“吃吧,吃吧,吃完了好繼續維新!”
“如果不是我年紀大了,我一定與諸位並肩行動!”
“啊,是麼,多謝了!”
“我早就說過,我們的勳臣是代表人民利益的,他們不會與人民的軍隊爲敵的!”
“啊,一隻不起眼的肉包子,卻讓我有想流淚的衝動啊!”
“......”
見識了皇軍官兵對英國公府的鐵血手段後,定國公府對於維新的認知一下就高大且深刻起來,國公夫人親自到廚房催促,一籠籠的包子和各式精美的點心被僕人們流水席般的送到大門口。
“國公請將軍能夠向魏公公表達定國公府對他的一貫支持態度,國公說了,他和魏公公及皇帝親軍將士們的老朋友,一直致力於對維新事業的促進,並且毫無保留的支持魏公公,希望魏公公歸京之後能夠蒞臨定國公府,讓國公和全府上下感受魏公公那朝氣勃發,那勇於常人的智慧...”
定國公府的舉動成了其餘勳戚們很好的表率,在維新官兵突進恭子廠半個時辰後,勳戚們不約而同的通過不同方式表達了對維新事業的支持。
支持最實際,也最安全的做法自然就是送出食物。這個做法可是個兩面光的好辦法,當然,這麼做的基本是臨時約法派。
也就是剛剛花了銀子的。
而“擁鄭派”則是更深入了,他們主動派人接觸維新官兵,向他們或是表達了支持,或是請求給予一些力所能力的工作。
諸如,維新官兵們需要的生活物資,又諸如對區域治安的維持。
更深層次的,比如朝堂官職的空缺,利益的再分配,這些,是暫時不太好觸及的。
聰明如揚武侯這個時候總算琢磨出自家爲什麼是侯爺,徐家爲什麼是國公的原因在什麼地方了。
那就是每每都落後一步。
別看只是一小步,但卻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啊!
“徐希那個老王八蛋投機倒把,勾結叛軍,本侯一定要參他一本!”
揚武侯爺口中的“投機倒把”是《皇明日報》經濟版塊中最先出現頻率最多的一個詞語,圍繞這個詞語,日報刊發了不同文章,竟一方是支持,一方是反對。報紙本身沒有表明立場,顯然是讓讀者自已思考。
“你們都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弄些吃的送到門口去!”
揚武侯爺關鍵時候還是很豁得出去的,“把廚房的好東西全送過去,要給皇軍將士們留下我揚武侯府比任何一家都要支持他們的印象!絕不能讓徐希那個投機倒把的老賊蓋了過去!”
人蔘熬湯,魚翅泡飯,府上只要有的,揚武侯都捨出去了。
不如此,他總覺得空落落。
而且,看京師這翻天的架勢,說不定維新真能成功......現在投個機,未必就是壞事。
主子發了話,下面人還有什麼顧慮,沒多久揚武侯府外就熱鬧起來了。附近穩定下來的維新官兵們輪流過來吃席,對揚武侯府的大方以及那門上的大順字均表示了高度讚賞。
只是,侯府同時來了幾個東廠的人說是要見侯爺。
“東廠?”
揚武侯爺怔了下,然後火冒三丈:“那幫王八蛋這會冒出來幹什麼?沒見都天下大亂了嗎!滾,叫他們滾!”
笑話,這皇軍都進城了,堂堂揚武侯還怕你們一個都自身難保的東廠!
可沒多久,管家就苦着臉過來說東廠的人進府了,因爲皇軍的人陪着他們一起進來了。
納尼?
東廠和皇軍攪到一塊去了?!
揚武侯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自已可能犯了一個嚴重錯誤。亡羊補牢,爲時未晚,他立時親往前廳相迎。
果然,幾個番子在一隊手持火銃的皇軍簇擁下正在他揚武侯的會客大廳站着。
爲首的番子一身總旗打扮,不過看着不像是錦衣衛的武夫,因爲白白淨淨的,還戴着一付京裡亮明齋的金絲眼鏡,很是斯文。
考慮到對方雖是東廠小小總旗,但卻有皇軍陪同,揚武侯爺肯定不能拿架子,臉上笑容燦爛的隨手吩咐僕人上茶,爾後準備上前客套幾句。
不想,那眼鏡番子卻忽的擡手示意揚武侯不要說話,然後自顧自的坐下,將手中的一個藍色小本本往桌上一攤,翻了幾頁後方才擡頭看着不明所以然的揚武侯,開口說道:“揚武侯,你未經東廠和皇帝親軍聯合指揮部同意,擅自張貼非法榜文,干擾維新行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