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電廠邊角被炸燬, 但鋼筋鐵骨所造,內裡不受破壞,水壩雖被炸出缺口, 但無損水電廠進水閥口, 因此水電廠運作正常。
圖騰旋身舞動長棍, 招式大開大合, 氣勢仿若橫掃八荒, 力道剛猛而速度飛快,以至於憑空捲起一陣白色氣流,圍繞着棍頭旋轉, 狠狠掃中由上而下撲過來的一羣水猴子。
這些水猴子形似猴子,無尾短毛, 尖牙利嘴, 身上長滿寄生蟲, 頭部、腹部和手腳都發生潰爛,看上去血肉模糊, 一棍棒下去能打爛半個肚子,但水猴子不覺得痛,還能串在合金棍爬上來繼續攻擊。
相當兇殘,完全獸性化,只能通過打爛其大腦或脊椎才能制服。
水電廠必經之路需要穿過一條玻璃棧道, 當圖騰和王靈仙走到玻璃棧道中間時, 兩邊玻璃突然降下, 隨後埋伏在水裡的水猴子便撲上來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圖騰暴起, 將手中棍棒重重插.入兩隻水猴子的大腦, 稍一用力,胳膊虯結的肌肉鼓起, 便將水猴子的大腦絞碎,反手擲出,將撲向他後腦勺的水猴子釘在玻璃棧道。
他三兩步跳過去,拔.起合金棍,回頭衝王靈仙說:“水猴子太多,一一打死太耗時間,你上去破壞高壓輸電線,我引它們到湖裡,將它們圈起來。”
玻璃棧道底下本身就是一個引入河水的人工湖,應該是發電廠爲了圈養水猴子而特地挖掘的。
“行。”
王靈仙穿過多得彷彿殺不死的水猴子成功抵達水電廠大門,兩槍嘣開門鎖,根據他對水電廠內部構造的基本瞭解,略過鍋爐房、汽機房等,來到變壓器和高壓輸電線開關處,從這裡爬上廠房樓頂,看着頭頂三米來高的高壓輸電線,左邊約十來米處就是轟隆作響的水壩。
王靈仙鳴槍通知圖騰,另一槍對準其中一根高壓輸電線。
圖騰聽到槍聲,轉身跳進水裡往湖底深處遊,大批水猴子撲騰跳進湖裡追上去。
湖中心的圖騰被湖裡成千上萬只水猴子層層疊疊包圍、淹沒,眨眼不見其蹤影,下一瞬水波微漾,水中傳出一聲:“怒目金剛:威懾。”
便有淡淡金光自密集的水猴子中間發出,隱約有一金剛怒目相於水中浮現,威猛可畏,震懾衆鬼,水猴子宛如定格在水中的屍體,中間三隻被一根合金棍劈開,圖騰從裡面游出來。
當他上岸之際,怒目金剛相消失,湖底的水猴子慢悠悠回神,憑本能行事,原路返回玻璃棧道繼續廝殺。
這時,王靈仙扣動扳機,‘砰——’黃銅色子.彈脫膛而出,擦過其中一根高壓輸電線,當即擦出一串嚇人的火花。
整條高壓線掉進湖水裡立即發出‘嗤嗤’的可怕聲響,一串火花躥過水麪,很快熄滅,但是高壓電流輸入湖泊,一個天然導體作用下,湖裡密集的水猴子全部被電成焦炭,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後面趕過來的散兵見狀,不由咋舌:“一湖的炸魚,味太沖了。”
圖騰:“這些水屍鬼是誰養的?”
執火箭.筒的高個散兵說:“這叫水屍鬼?我們都叫水猴子,病棟那邊做實驗養出來的鬼東西,偷偷扔進河道里,當時詭鎮被封,有人試圖遊河就被水猴子襲擊了。”
圖騰:“叫它們水猴子也沒錯,這是民間俗稱,學名叫水屍鬼,是屍鬼的一種。”
高個散兵迷茫:“屍鬼有很多種類?”
圖騰:“屍鬼是一個大類,由新咒煉製、操控,不過這種咒術應該早就失傳了纔對。”
他詢問高個散兵:“病棟什麼時候開始養水屍鬼?”
高個散兵:“不太清楚,好像十五年前就開始。對了,病棟跟鬼校都是原校長的家族產業,後來他把病棟捐了,又將鬼校交給現在那個垃圾管理,自己消失了。”
散兵聳肩,摸着腦袋說出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說起來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垃圾校長當上校長的理由就是殺害原校長的女兒,可是我們從來沒見過鎮長女兒,包括他的妻子,以及據說他十分深愛的一個情人。”
圖騰若有所思,看來詭鎮本身問題很大,可能並非邪.教到來才致使它變得奇怪。
王靈仙在水電廠上面說道:“老圖,我發現點好玩意兒,你過來看看。”
圖騰攀着牆壁就爬了上去,蹲在王靈仙旁邊,順着他目光向下看,看見正下方是一個電機房,裡面有三個穿防護服的人員在裡面有條不紊地忙碌,彷彿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所覺。
“仔細看他們行動軌跡。”王靈仙提醒。
圖騰觀察幾遍,赫然發現底下三人始終繞着同一條軌跡線做事,看錶計、電腦波動值—倒咖啡—發呆……不停循環,像設定好工作程度的機器人。
“被操控了?”圖騰說。
王靈仙擊碎天窗跳下去,裡面三人跟瞎了、聾了一樣繼續做事。圖騰跟着跳下來,觀察三人,而後被王靈仙拍肩膀示意擡頭看,正見頭頂天花板雕刻密集的梵文。
圖騰眯眼看半晌,表情驟變:“是操控屍鬼的新咒。”
王靈仙:“什麼東西?”
圖騰:“來自婆羅多七世紀末到八世紀初的一種咒術,吸取巫毒、婆羅門和佛教獨立創建的咒術,由於反噬嚴重,害人不淺,僅出現不到百年就銷聲匿跡。
然而詭鎮處處出現新咒的痕跡,感覺有人早就在詭鎮下套。我有種感覺,就連詭鎮被困拘屍那羅十五年都在計劃之中。”
王靈仙:“阿修羅有這腦子?”
圖騰搖頭:“不然很難解釋詭鎮在被邪.教盯上之前就存在新咒的痕跡,而且你不覺得長生漿液莫名其妙出現在詭鎮很奇怪嗎?”
王靈仙抱着胳膊:“我對婆羅多那麼多的破神話一竅不知。”
圖騰:“總結起來一句話,消失的原校長有問題,至少他和新咒有關。”
王靈仙:“得去哪裡找他?”
高個散兵趴在屋頂,聞言探頭說道:“誰都不知道原校長在哪,他就是突然失蹤的。”
王靈仙聳肩:“看來沒辦法,還是先解決兩方軍團吧。”他擡頭問散兵:“有動靜了嗎?”
高個散兵眺望遠方:“水面翻滾,看到河底有柳枝蔓延……是河柳!河柳頂破大橋,冒出水面,正在大肆破壞兩邊河堤和民樓,大批軍團肉眼可見朝我們這邊移動。”
王靈仙:“成了,去安裝炸.藥。”
言罷各自散開,在各個角落以及水壩那裡分別安裝炸.彈。
大橋這邊,河面寬約十五米,河水奔騰,兩岸都是臨河的民樓,右側兩排民樓對望,中間一條馬路,前後分別是大河、山巒,原本兩方軍團奔至橋面廝殺,吼聲震天,與滾滾河水呼應,不料水中忽然躥出上千條河柳枝條迅速編織成網,死死糾纏住橋面。
‘嘣’一聲輕響,由橋面一塊被掰碎磚頭開始出現蛛網似的裂縫,整座堅固寬大的橋面摧枯拉朽般斷裂、崩塌,橋上所有互斗的詭異都被捲入河裡,迅速被河底的柳枝糾纏絞殺。
沒有橋樑的擠壓,河柳龐大的身軀完全舒展開,約莫二十米個高的樹幹、遮天蔽日的樹冠,形如巨人的大樹形體。
樹幹最高一張白皙面孔上,緊閉的雙眼睜開,對河堤兩岸的軍團說:“你們吵到我了。要麼滾,要麼死。”
說完不給兩方任何反應機會,深深紮根於河堤兩岸石壁裡的河柳枝、根莖瘋狂發力,勢如破竹,瞬時絞碎河岸和民樓地基,導致左右兩側彷如地震般傾塌,其他詭異無法,不想得罪河柳,也不敢掉進河底,只好朝上游的發電廠移動。
如此一來,戰況都在計劃中進行。
除了被曹文寧攔下來的紅衣,他們倆一邊打鬥一邊深入民樓,早已偏離軍團中心,距離河道也頗遠,便毫不在乎是否趕往上游。
曹文寧咳掉嘴裡腥甜的鮮血,詢問紅衣:“在我死或者你死之前,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
“阿修羅王:毗摩質多羅。”紅衣微笑:“你也可以叫我花環。”
曹文寧心驚,警惕地瞪着紅衣。
四大阿修羅王之一,毗摩質多羅,意爲花環,她沒想到詭鎮里居然會出現一個阿修羅王。
“我聽說阿修羅王男皆貌醜,而女皆貌美,可我看你不男不女,卻也不醜,自稱阿修羅王有點像虛啊。”
花環一笑,頗具風情。
“所謂阿修羅和天人,不過是隨心編纂出來的人設,爲了討好某些陰暗東西的喜好而將其描述得卑微醜陋,連站在阿修羅對立面的天人,在天神的襯托下,也不過是跳樑小醜。”
曹文寧心中更驚,直覺聽到什麼天大的秘密,這花環阿修羅王話裡話外怨氣頗重,直衝天神,難道熟知的婆羅門神話體系還有別的隱情?
“你該不會想說,阿修羅和天人都是天神授意下編纂出來的虛假故事?”
花環笑望着她:“我沒有時間陪你演劣質的把戲,抱歉了。”
話音一落,花環暴起,顯露三頭六臂青色面孔的憤怒相,光是威壓便迫得曹文寧幾乎難以動彈。
曹文寧瞳孔緊縮,最後一幕便是花環挾裹千鈞之力的拳頭,以及他後背突然鋪天蓋地襲來的河柳枝條。
***
三千阿修羅衆精銳部隊並沒有直接參與軍團,目標明確,直奔鬼校而去,他們藏身雲朵之中,於空中飛行,每行至一地便如黑雲壓城,帶來相當可怕震懾的壓迫感。
岑今狂奔至一天台,見頭頂一大片黑雲飄過便猛地急剎車,慣性力作用下而向前滑動數米,鞋底和底面劇烈摩擦生熱,發出清晰可見的火花。
秒速急剎車後,黃毛迅疾轉身向前奔跑,緊追黑雲身後,左右兩手握住背後的金屬長.槍,眼球劇縮成綠豆大小,像高智能八倍鏡自動鎖定目標,雙管齊發——
‘咻、咻’兩聲音波穿透空氣,長槍在高速、重力包裹下與空氣摩擦而產生高溫,槍.頭肉眼可見地覆蓋一層箭頭形透明光膜,如彗星曳空,即使白天也能看到光亮,直至沒入黑雲,‘噗嗤’兩聲精準地扎入飛行中的阿修羅。
其中一槍扎落一隻阿修羅,另一槍當胸而過並刺入後面的阿修羅,兩槍三隻阿修羅自高空墜地。
阿修羅衆頓時警覺,四下搜尋,卻接二連三遭到長.槍擊殺,待他們終於找到刺殺者,卻駭然地發現那是個奔跑縱跳於民樓天台的黃毛。
一個人類,揹着他們阿修羅衆特製的黑金長.槍,邊跑邊投擲,憑臂力便將長.槍擲出數千米高空並穿透阿修羅堅硬如岩石的軀殼!
力度、準度、體力和心理都必須強到可怕的程度纔有可能辦到一槍一兩隻阿修羅!
這是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