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初,衛子戚把名單傳過來的時候,即使看到上面有齊承積的名字,他也沒有妄動,打草驚蛇。
有些事情,衛子戚並不知道,可是他和乍侖旺可清楚得很。
這件事,必須要一舉拿下,單單只是除掉個齊承積,沒用!
所以,他們才一直等到今天。
可是,他們卻沒有單獨邀請齊承積,又或者個別的幾個,反而是廣發邀請帖,並在別墅裡下了套。
那個‘女’人偷走的東西,根本不能叫證據,不值一提,是他們專‘門’爲這次行動準備的,就等齊承積這一夥‘露’出馬腳。
至於其他的賓客,完全是爲了增加他們的砝碼而已。
既然料到了要走到這一步,自然手上要有重要的砝碼。
也因此,他們都邀請的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一般的商人完全不在邀請之列。
這些人的‘性’命,他們不在乎。
反正他們這一生都是在刀劍兒上,槍口下行走,這種事情遇的多了,早就變得冷血。
人命這玩意兒,在他們眼裡也早就不值錢了。
可是在對方眼裡不同,這些人越重要,他們就越緊張。
一旦這些人出了事,絕對是爆炸‘性’的大新聞,會引起強烈的震動。
而這些人中,曾志恆和乍侖旺最想讓出席的,就是衛子戚。
憑衛子戚的身份,在這裡絕對是個絕佳的人質。
不過,他也沒抱多大希望,衛子戚會來。
卻沒想到,今天衛子戚不但來了,還帶着妻子一起來了。
簡直就是老天相助。
曾志恆話一出,齊承積就知道他們上當了。
今天這行動恐怕是百忙一場,而且還打草驚蛇了。
可是這些,他現在都顧不得,眼裡就只剩下衛然的安危。
“讓你的人把槍都收起來,不然我就要了她的命!”挾持着衛然的男人,狠聲說道。
“不,你不放她,我們的人就不會放下槍。如果想要自己沒事,你就要保證她也安全。”齊承積說道,聲音鎮定。
可是脖子後面兒,已經冒出了冷汗,不斷地淌進後領。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狙擊手不輕舉妄動。”齊承積說道,擡起手,手掌伸展着。
透過狙擊槍上的瞄準鏡,能將屋子裡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他們事先自然也都準備了一套手勢來做彼此的暗語,當看到齊承積的動作,狙擊手立刻便清楚,他的意思是先不要動。
狙擊手也看到了屋內的情況,以及成爲人質的衛然。
今天這情形,是誰也沒料到的,一屋子的權貴,他們自然也不想讓賓客們受傷,造成極大的震動,也會引起這個國家高層的注意力。
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一旦讓高層知道,他們的任務也就宣告失敗了。
“齊承積,這樣僵持着,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曾志恆開口,“要麼,你就讓狙擊手放下槍,放我們走,不準任何人跟來……”
曾志恆看了眼衛然,“當然,我們也會帶上衛夫人,確保安全。一旦我們確認安全了,就會把她放了,也不會傷她分毫。”
“不然的話,咱們就在這兒一拍兩散。我們倆的命丟在這裡,沒多大的影響。可是在場的這些客人,有一個死了都是震動,更別說這麼多一起。”曾志恆冷笑。
“你們付不起這個責任,也承擔不起高層的問責。”曾志恆信心十足的說,“甚至,就是你們內部的高層,也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們同時死。”曾志恆說道,“只要你們不答應,每隔十五分鐘,我就會殺一個圈子內的人。”
曾志恆指指包圍圈內部,“殺誰,當然是隨機的。”
“你們,可想好了。”曾志恆冷聲說道。
說完,曾志恆就不再說話,他的話都說完了。
看着指着自己的一根根槍管,最先堅持不住崩潰的,就是‘女’客們。
不知道是誰先哭嚎着尖叫了一聲,淒厲的“啊……”穿破衆人的耳膜。
緊接着,便聽到“噗通”一聲,‘女’人跌坐到地上,崩潰的哭了起來。
“閉嘴!”有人威脅道。
可她已經完全崩潰了,根本就聽不見,也聽不進去,恐懼的只想要宣泄出來,一個勁兒的哭。
“動手!”一直不怎麼言語,一向讓曾志恆代言的乍侖旺,卻不想今天第一句話,就是如此的狠戾。
手下聽命,立即朝那‘女’人開了一槍。
“嗶……”的聲音,‘射’中她的胳膊。
“啊……”‘女’人痛苦的尖叫,臉‘色’立即慘白,不斷地滲出冷汗。
“再叫,就‘射’你的腦子!”乍侖旺在旁說道。
那話裡的語氣,充滿了血腥。
那個‘女’人果然不敢再叫了,可她疼得厲害,爲了忍住叫聲,只能用力的咬着‘脣’。
牙齒在下‘脣’上咬出了深深地牙印兒,‘脣’上的血開始從牙齒與嘴‘脣’之間往下。流,染紅了牙齒之間的縫隙,看上去頗有幾分詭異。
‘女’人胳膊上的鮮血不斷地往外流,又疼又冷,可傷口卻又被子彈灼傷,慢慢的呈着焦黑,還散發出一種烤‘肉’的焦味兒。
她身子不斷地‘抽’。搐,像剛離開水的魚,在地上不住的打‘挺’。
即使用着上好的化妝品,可也被冷汗和淚水溼糊了妝。
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讓粉底和眼妝也都糊在了一起,黑一塊,白一塊的。
即使是防水的睫‘毛’膏,也擋不住她洶洶的淚水,全都成了黑‘色’淌下來。
‘脣’‘色’和臉‘色’一般的慘白,在地上直‘抽’。搐。
‘女’人就躺在岑曼榕的腳邊兒,她整個人懼怕的發抖,立即往衛子戚的身邊移。
“不許動!”一人把槍口指向岑曼榕。
岑曼榕身子哆嗦着,僵住不敢再動,可眼淚卻忍不住,不停地流。
“現在,讓不讓開!”正挾持着衛然的那個人說道。
齊承積不甘的握緊了拳頭,“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食言?”
挾持着衛然的人,槍口又使勁的戳了下她的太陽‘穴’,衛然疼得皺眉,終是忍不住“嘶”了一聲,仍然忍着淚。
槍口移動時,微微的偏了偏,便‘露’出槍口印在她太陽‘穴’上造成的傷。
那上面帶着明顯的槍口的輪廓,紅通通的,太陽‘穴’內側靠近髮際的位置,已經出現了紅中帶綠的淤青。
衛子戚心裡狠狠地一揪,連淤青都出來了,可見那個男人有多用力了。
以前他也傷過她,傷完了,就後悔了。
可好歹,那也是自己‘弄’得。
如今別的男人把衛然‘弄’傷了,衛子戚那顆心憤怒的都要炸開了。
“你不讓開,隔十五分鐘就會死一個人,我們也不怕時間長了會引來警員。哪怕是警員來了,有這麼多人質也不敢輕舉妄動。”曾志恆說道。
“可你讓開,這些人就安全了,至於這位衛夫人……”曾志恆笑笑,“我跟她無冤無仇,自然也不會對她怎麼樣。我這人,你若是我的敵人,我自然置你於死地。可你若與我不相干,我也不是殺人如麻的魔頭。”
“但是,你明顯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只能選擇信不信我,不是嗎?拿這些人的‘性’命做賭注。”曾志恆微微歪頭,腦袋尖兒指着包圍圈內的人。
“別殺我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包圍圈裡,有人小聲的哭求。
這一次,沒有人呼喝他們閉嘴,就是要讓他們的哭求給齊承積壓力。
“我跟她換。”衛子戚淡淡出聲。
“嗯?”曾志恆轉頭,“戚少爺,你可別玩‘花’樣。”
“我能玩兒什麼‘花’樣兒?”衛子戚說道,盯着衛然,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切。
衛然看着衛子戚,衝他輕輕的搖頭,讓他別衝動,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險。
“她是我的妻子,你們抓了她,讓她這麼害怕,我這個做丈夫的,不保護妻子,難道還在旁邊兒幹看着嗎?”衛子戚說道。
他說話的同時,仍舉高了雙手,讓人知道他現在手無寸鐵,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管你們怎麼跑,怎麼利用我,到底會不會放了我。這些,我都不在乎,我要的,就是我妻子的安全。”衛子戚沉聲道。
“你們放了她,需要什麼,我都會配合你們。”衛子戚說道,“而且,以我衛子戚的身份,也比她有用。”
“不管我再怎麼在乎她,可是在我的家族看來,她始終是個外人,也只不過是個兒媳‘婦’兒。萬一出什麼事兒,死了,也不過是損失一個兒媳‘婦’兒而已。”衛子戚說道。
“在他們看來,她的任務就是爲我生兒子。她死了,我再娶一個就是,會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衛子戚說道,“你們真要是‘逼’急了,外面那些人不顧我妻子的死活,你們也就沒了籌碼。”
“照今天的情況看來,外面那批人抓你們,是勢在必得了,不惜投入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財力。”衛子戚說道,聲音鎮定,聽不出絲毫的緊張,好像此刻根本就不是命懸一線的境地。
“說不得,他們就決定犧牲一個人,孤注一擲了。到時候,他們走了,我的家族憤怒一陣子,也就完事兒了,不會追究的沒完沒了。”
“可我不同,我什麼身份,你們很清楚,我在家族裡有多重要,你們也明白。”衛子戚說道,微微的揚起下巴,顯出點兒自傲。
“我跟她換了,你們拿我當人質,沒人敢冒險。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衛子戚先瞥了眼齊承積,“衛家絕不算完,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不死不休。”
“正因爲我太重要了,只要你們拿我當人質,就沒人敢冒險,只能放你們走。”衛子戚即使在這時候,竟還能有心情嘲諷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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