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支持不住,瀕臨在崩潰的邊緣時,‘門’鈴響了起來。
“不知道是醫生來了,還是賀先生來了。”小蓮說道,把‘毛’巾扔進血水中,立即下樓往玄關跑。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還掛着淡紅的水滴,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她沒忘記,先透過對講機上的屏幕看外面的來人。
結果,是賀元方和醫生一起來了。
小蓮忙打開‘門’,“賀先生,羅醫生,你們快看看少爺吧!”
“戚少他怎麼了?”賀元方臉上也出現了焦急。
“二先生來的時候,少爺在房裡,聽到樓下的爭吵,就出來看了。”小蓮邊帶路,邊說道。
“可是少爺的傷還沒好,小姐被二先生抓走了,等我去找少爺的時候,發現……發現少爺在地上爬,滿地的血。”小蓮抖了一抖,“少爺的傷口全裂開了,好不容易養得這麼好,可是一下子……又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了。”
他們上了樓,拐個彎,就看到衛子戚坐在牆根兒。
“戚少!”賀元方立即衝了過去,羅醫生也緊緊地跟着。
賀元方看到地上的血痕,雖然衛子戚身上的血已經被小蓮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是盆裡的水卻是鮮紅的。
他看向羅醫生,羅醫生說,“先把他扶進臥室。”
小蓮扶不動衛子戚,可是賀元方和羅醫生兩個大男人卻是可以。
他們小心的將衛子戚扶起來,幾乎不需要衛子戚用什麼力氣。
現在也不是擔心傷口的時候,反正傷口已經裂開了。
他們將衛子戚扶到‘牀’榻上躺着,羅醫生重新給衛子戚處理了傷口,包紮好了,又囑咐了幾句,還是那些話,便走了。
衛子戚強忍着因爲失血與傷重所引起的倦意,對小蓮說道:“你把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的說給我們聽。”
小蓮哭着,在‘抽’泣聲中,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的經過說給衛子戚和賀元方聽。
因爲事情發生的一開始,臥室的‘門’是關着的,衛子戚只聽到吵鬧聲,卻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和賀元方一起,聽了小蓮的敘述,他纔算死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衛子戚氣的傷口變得更疼,“怪不得爸媽。的電話打不通,就連司機都找不到了,看來是他們故意把爸媽隔離了起來,不想讓他們‘插’手這件事情。”
“戚少,既然是二先生把衛然抓走的,那麼理應容易找到她纔是。”賀元方說道。
衛子戚搖搖頭,“衛明厲又不會傻得把小然關在自己家裡。他可以把小然關在任何地方……”
“我們去找他對峙?”賀元方試探的問,也知道這樣沒用。
所以衛子戚搖頭的時候,他並不吃驚。
“有用嗎?按照小蓮的說法,恐怕他已經是得到了長老團的的支持。”衛子戚感覺心臟和傷口一起疼着。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然的位置,只有找到她,我們才能佔着主動。”衛子戚說道,“而我,也才能安心的應對今後的局面。”
衛然不在身邊,他始終記掛着她,就永遠靜不下心,恢復最佳的狀態。
“他們或許在乎我,但絕不會在乎衛然。”衛子戚沉聲道,“衛然在他們手中,就成了他們制約我的砝碼。他們可以拿衛然來威脅我任何事情。”
衛子戚嘲諷的輕笑了一聲,“甚至,是放棄衛家家主的繼承權利。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傷害衛然。”
“他們今天過來,既然已經把事情做到了這般不可轉圜的地步,那就是抱着不會承認衛然是衛家媳‘婦’兒的決心了。恐怕,把衛然抓走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逼’她跟我離婚。”
“如果我不答應跟她離婚,他們就會傷害她。既然已經不把她當衛家的媳‘婦’兒了,他們當然不會介意傷害她。”
衛子戚的表情越來越緊繃,“如果他們以衛然的生命作威脅,那麼我到底是離,還是不離?”
衛子戚苦笑着搖頭,“如果二叔夠有本事,得到長老團的全力支持,他甚至能趁機要挾我退出將來的家主繼承權。只要我想讓衛然平安,就得受他們的制約。”
衛子戚深吸一口氣,肋骨的疼痛讓他咳了一聲。
可是這一咳,又讓他的傷口和肋骨更加地疼。
衛子戚粗喘着,幾次呼吸後,才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衛然的項鍊上有跟蹤器,我這就去找她的下落。”賀元方說道。
見衛子戚點頭,賀元方便轉身,還未走到‘門’口,小蓮就跑了進來。
小蓮正準備上二樓彙報一下情況,卻發現地上躺着衛然先前被拽下來的項鍊。
她這纔想起,還有這麼條項鍊。
事情一下子來得太多,這細節小蓮早已拋到了腦後。
小蓮便撿起項鍊,回到了衛子戚的臥室中。
她並不知道這項鍊裡藏了跟蹤器,對於瞭解衛然的下落來說,有多重要。
她只是拿着項鍊進來,對衛子戚說:“少爺,這是小姐的項鍊,剛纔小姐掙扎的時候,被人扯下來的。”
衛子戚沒有接,任由小蓮伸着手。
他瞪着項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仇人。
“可惡!”衛子戚用力的捶打了一下‘牀’。面,也不在乎傷口的劇痛了。
他挫敗又憤怒,這下子,就徹底的失去了衛然的蹤跡!
賀元方僵硬的站在原地,也瞪着小蓮手中的項鍊,拳頭蠢蠢‘欲’動的想要砸牆。
他現在也生出了與衛子戚差不多的無力感。
小蓮完全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會這樣,嚇得僵住了。
“我看客廳還是一團‘亂’,你先去善後吧!”衛子戚沉聲道。
“是。”小蓮趕緊離開。
“戚少,我們要怎麼做?”賀元方說道,現在真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了。
衛然眼睜睜的看着車帶她駛出小區,而後,她便看到了堵在小區‘門’口,密密麻麻的一羣記者。
而他們的前面,有一排黑衣的保鏢在當着他們,阻止他們靠近衛宅。
原來,不是沒有記者嗅着八卦找來,只是有人擋住了他們。
等到車子駛出大‘門’,黑壓壓的記者變得越來越小,衛明厲才說:“讓保鏢都撤了吧!”
抓到了衛然,他也不在乎記者去煩衛子戚。
他倒是希望記者們去把衛宅堵上,讓衛子戚出不了‘門’,讓他心煩,給他尋找衛然製造些麻煩。
之前之所以堵住記者,不讓記者靠近衛宅,完全是因爲把衛然抓走這件事,他還不想釀造成一樁醜聞。
“你要帶我去哪兒!”衛然大聲的質問,恨透了這個自以爲是的老男人。
“沒禮貌的丫頭,閉上嘴,不然,我就讓人把你的嘴封上!”衛明厲冷聲說道。
“立即把我放了!你自以爲自己是誰,有什麼權利管我們家的事情,有什麼權利來干涉我們的婚姻!”衛然怒道,同時也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知道衛明厲不可能聽得進這種指控,他根本就是油鹽不進,自認爲是衛家的裁決者。
“不分尊卑,給我扇她!”衛明厲眯起眼睛,‘陰’鷙的下令。
衛然怒瞪着衛明厲,完全想不到他竟敢這樣。
沒有保鏢敢動,先前被衛然咬過,又扯掉了她項鍊的那名保鏢,現在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不再像剛纔那樣氣紅了眼。
現在,他想起了衛然的身份,想起了衛子戚的手段。
他人微言輕,地位低下,自然不會像衛明厲那樣有自信。
萬一衛然最後還是衛家的少‘奶’‘奶’,那他不就把人得罪大了?
到時候,衛然一告狀,衛子戚追究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個什麼下場。
所以,保鏢遲疑了,衛然兩旁的兩個保鏢,沒有一個人敢動。
“聾了嗎?”衛明厲怒道,覺得自己的威信被貶低了。
尤其是在衛然的面前,太丟人。
見衛明厲不悅的目光‘射’了過來,保鏢只能看向衛然。
他的手遲疑着,蠢蠢‘欲’動。
衛然則毫不畏懼的怒瞪着保鏢,先前就是這個男人甩了她一巴掌,還把衛子戚送的項鍊給拽掉了。
原本,這裡應該懸着項鍊墜子的。
那項鍊墜子裡,還刻着衛子戚的字,是對妻子一生一世的承諾。
從知道項鍊墜子背後的玄機後,她便養成了一個習慣。
時不時的,就使勁的擠壓着項鍊墜,把它往肌膚上牢牢地壓,直到白皙的肌膚被擠壓出了紅印。
細膩的肌膚上出現了項鍊墜的紅‘色’輪廓,印上了淺淺的,不怎麼清晰的兩個字……
現在,她的指下空空的,沒有了項鍊墜子溫熱的觸感,只有自己空‘蕩’‘蕩’的脖子。
她咬着牙,怒視着保鏢。
這一刻,衛然拾起了衛家少‘奶’‘奶’,衛子戚妻子的尊嚴。
她毫不妥協,且毫不畏懼的瞪視着保鏢,帶着不容侵犯的尊嚴。
哪怕是知道在衛明厲的命令下,保鏢最終都會動手,她也不在乎。
她不會聽衛明厲的命令,一句話也不聽!
更不會因爲懼怕,就屈從衛明厲的“旨意”,她絕不會讓他感到得意。
保鏢自己也不懂爲什麼,被這個幾乎比他小了一輪的‘女’人瞪着,他的手竟然發顫,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二叔,我很想尊敬的稱你一聲二叔,可惜,你不配!”衛然不再看保鏢,向前看向衛明厲正回過頭來的側臉。
“你除了自以爲是,其實什麼也不是!”衛然怒道,憤怒到極致,雙眼都赤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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