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衛子戚聲音沙啞的開口,琢磨着,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情。
二十八年來,從來都沒有解釋的習慣,讓他不會解釋了。
衛子戚皺緊了眉,着實有些不得勁兒,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我不是要羞。辱你,我……”衛子戚緊咬着牙關。
這讓他怎麼解釋,就承認想她想的不得了?
“不要說了。”衛然冷冷的說,“我不想聽。如果那都不是羞。辱,我不知道你戚少對羞。辱的定義,又是什麼。”
那聲“戚少”,把衛子戚叫的心裡一緊。
他抓住衛然的手,動作快,力道也大。
衛然又是兩天三夜沒吃沒喝的,哪裡來的力氣躲,就被他給抓了個正着。
手被他的大掌握着,那溫熱又牢固的感覺,讓衛然的皮膚髮麻,上面細小的電流絲絲的‘亂’竄,從手掌開始蔓延,捂得她全身都熱乎乎的。
那顆心,更是熱的暈暈乎乎的。
衛然動了動手,沒用,仍是被他握着。
“別這麼叫我。”衛子戚壓抑着不快與慌張,“從小,我就不讓你這麼叫我。我寧願你連名帶姓的喊我。”
“怎麼,我不聽話,又要用‘逼’的嗎?”衛然嘲諷的扯了扯‘脣’,那雙眼淡淡的,雖不帶恨卻盡是嘲‘弄’。
“你又要怎麼對我,還是上了我,用你那套老辦法,直到我說出你想聽的?”衛然冷冷的說。
衛子戚緊抿着‘脣’,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吼着警告,“衛然!”
“要動手嗎?來啊,反正也不會在乎我是不是好,摁倒了就開始,不是嗎?連着兩天晚上,都是這樣。也難爲你了,千里迢迢的從白市跑來同市,就爲了上一回,再匆匆的走。”
“你這來回的機票,可比嫖。一次貴多了。”衛然心傷的也豁出去了。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說出這麼出格兒的話,粗俗的聽在自己耳朵裡都跟着臉紅。
衛子戚握着衛然手的那一隻手力道依舊牢固卻不重,可另一隻手卻攥的死緊了,緊的他的手腕兒也跟着發抖,渾身緊繃的要炸開了似的?
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平時是萬萬都不會從她嘴裡邊兒出來的!
“我說了,我不是想要侮。辱你,我們彼此都在氣頭上,難免,我會做出出格兒的事兒來!過去,我就跟你說,別把自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比。”衛子戚極力的剋制着自己。
握着她的手都在發抖,卻不敢使勁兒,怕傷了她。
“我要‘女’人,白市就有大把,還是不要錢的,我何苦大老遠兒的,非要來找你不可!”衛子戚恨恨的說,真恨這丫頭,怎麼就是不明白!
她只看到她所認爲的,其他的,她都不看!
“是啊,可是她們都不像岑曼榕,是不是?”衛然挑眉。
她真的是有些口不擇言了,這話直接挑戰了衛子戚的底線,觸動了他的神經。
衛子戚現在最討厭的,就是聽她說自己是別人的替身。
衛子戚鐵青着臉,“蹭”的站起來,“衛然!”
衛然心頭一跳,衛子戚也只有在氣急了的時候,纔會連名帶姓的喊她,像剛纔,像現在。
“我要說你不是替身,你信嗎?”衛子戚沉聲道。
衛然瞳孔晃了晃,看着衛子戚上火的樣子,隱隱的,就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可她又忐忑的不敢全然接受。
“我說你不是,你不信,非說自己是。”看着她遲疑的樣子,衛子戚攥緊了雙拳,“有時候,你真是固執的讓人恨!”
衛子戚是真恨,恨得都磨牙了。
看着她這固執的樣子,難道,還真讓他求爺爺,告‘奶’‘奶’的,求着她信他?
“你要是自己非這麼糟。踐自己,一‘門’兒心思的認定了你就是個不值錢的替身,那你就那麼認着吧!”衛子戚怒道,“你是覺得,非要這樣說自己才痛快,是吧?”
衛然無力的張張嘴,衛子戚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好像真的被她的這說法氣壞了。
正要開口,醫生走了進來。
有了外人在,兩人便誰也沒再說話。
醫生進來的時候,看着兩人僵持的樣子,還是怔了一下,“要是不方便,我一會兒再來。”
衛子戚哪能讓他走,不確定衛然真的沒事兒了,他一時也不安心。
“不用,過來檢查檢查。”衛子戚說道,讓出了點兒位置,讓醫生過來。
醫生給衛然做了個檢查,把聽診器掛上,正準備聽診的時候,衛子戚眼睛眯了起來。
他擱那地兒,可正好是衛然的‘胸’口。
“等會兒。”衛子戚立即攔住他,直接不客氣的把東西奪過來。
“你要聽哪兒,跟我說,我來。”他可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了。
哪怕是衛然的臉,他都不樂意,更何況那‘私’有的地兒了。
那兩團可是他個人所有,誰也不許碰。
醫生只是一怔,便笑笑,將聽診器‘交’給衛子戚,不過耳朵裡仍然掛着。
衛子戚依着醫生的指示,把聽診器來回的移動。
一開始,衛子戚也沒懷別的心思。
這一會兒,就連冰涼的機器都被他捂熱了,在衛子戚那怎麼遮都遮不住的惹。火目光下,衛然的臉又燙了起來。
衛然冷不丁的,就顫了一下。
這一顆心,也‘蕩’了起來。
心裡邊兒,漣漪一圈兒一圈兒的,完全忍不住了。
便看見了他下巴緊繃的線條,他這反應,衛然簡直是太熟了,趕緊垂下眼不敢看。
可是這身子,卻顫的更厲害。
醫生在一旁,將兩人的反應瞧得清清楚楚的,卻憋着嘴角的笑,看見了也裝看不見。
過了會兒,他覺得自己說話不會泄‘露’了心情。
才取下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說道:“沒什麼問題了,現在只要好好休養。因爲夫人幾天沒吃東西,現在身子骨弱,也沒力氣。但是也不要吃太多,我吩咐廚房煮點兒小米粥,先喝那個,養胃。”
“小米粥也不要喝太多,喝個六七分飽就可以,先把胃墊墊,恢復了力氣,過兩天再正常吃飯。”醫生說道。
衛子戚點點頭,醫生又說:“那戚少,夫人,你們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兒叫我。”
醫生離開以後,兩人就沒說話,誰也沒主動提起剛纔的那個話題。
許是因爲剛纔那一番讓人錯了呼吸的淺淺廝磨,衛然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臉蛋兒仍紅着,不見了起先的蒼白。
她擡頭,目光一下子撞上衛子戚的臉,臉“蹭”的更紅,趕緊垂下眼,躲開他的目光。
表情緩和了下來,想想自己剛纔脾氣一來,就又衝動了。
跟她急赤白臉的,也不會有個什麼結果,就打算跟衛然好好說。
誰知,剛剛張口,就聽衛然說:“我想回去。”
衛子戚這一口氣兒卡在嗓子眼兒裡,差點兒沒被衛然氣死。
他閉上嘴,深呼吸了好幾下。
鼻子生生的往外噴着粗重的氣。
好一會兒,衛子戚壓下自己的怒,難得沒揚高了聲音,甚至還好聲好氣兒的跟她商量,“沒不讓你回去,只是你現在還沒勁兒,身子這麼弱,怎麼回去?”
“而且,就這麼餓着肚子回去嗎?”衛子戚說道,“好歹,也先吃點兒東西。廚房已經在‘弄’小米粥了,你先墊墊,把身子養養,再送你回去。”
“我吃完粥就回去。”衛然倔強的說道。
“吃完再說,先看你的身體。你自己一個人在那兒住着,也沒人照顧,現在一點兒勁兒都沒有,回去能幹什麼?”衛子戚沉聲道。
想到她一個人,差點兒出事兒了都沒人知道,他這次還哪能放心。
“我想一個人。”衛然緊了緊拳頭,終於擡頭看他,可那目光倔強的讓衛子戚發慌,“我不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什麼意思?”衛子戚沉聲問,“你還看不得我了?咱倆待在一個地兒,我是污了你的眼,還是污了你的空氣?”
“小然,我就是想對你好點兒,還不行嗎?”衛子戚沉聲問。
“對我好點兒,就是這樣嗎?你對我好,我都成了這樣,你要是折磨我,我能成什麼樣兒?”衛然迎視着他。
衛然的話,生生把衛子戚堵住了。
“我向你道歉。”他聲音沙啞地說,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那麼真誠,一點兒都不是被迫,也沒有敷衍。
衛然震住了,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
“我向你道歉,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沒想傷害你。”衛子戚說道,“但有時候,事情就是超出了我的控制,即使我的心沒想傷害你,可我做的事兒,卻出了岔子。”
“衛然,我道歉,你別跟自己過不去。你說你不想待在有我的地方,但是我做不到。我這輩子,都會待在有你的地方。”
衛然張嘴喘息,卻粗粗的發出了哽咽的聲音。
她閉上眼,強忍着淚,可是睫‘毛’還是溼了。
“衛子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你知道你那樣對我,我有多難受嗎?你來找我,一聲不吭的,什麼話都不說,就是發了狠的要我。一點兒溫柔也不見,就像不待見我,不憐惜我似的,我對你來說,好像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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