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雖然摔的挺慘,但都是皮外傷,經過一番檢查和簡單包紮,第二天早上,滿臉憔悴的蔣曉芬又回到了公司。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在外出差的楚雪林,更沒有告訴別的任何人。
一到公司裡,她就急忙找到那塊昨晚被摔在地上的手機。
她的性格雖然軟弱,但像昨晚那樣的失態,是和連日來的疲憊和精神緊張有關。現在,經過昨夜的休息,她的頭腦已經逐漸變得清醒。
昨晚的那條彩信,肯定是李天的惡作劇,她一定要找到那個號碼,找李天問清楚。
她順利的在桌子下邊找到了那塊手機,手機質量很好,所以並沒有摔壞。她很輕鬆的找到了那條彩信,重新看了一遍,新墳,墓碑,血字,吊死鬼,怪笑,一切做得都很逼真,但在現在看來,卻並沒有那麼可怕了。
奇怪,昨夜,我爲什麼那麼失控呢……
她提取了發送彩信的手機號碼,撥出,機器語音提示,該號碼已停機。
好吧,我承認,昨晚我有些太敏感太懦弱了,不過,想用這種方式陪我玩兒的話,隨便你好了……李天,你的行事作風還是和七年前一樣,天真的就像個孩子……
她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她將手機丟在了一邊,重新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
因外昨天晚上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所以,今天工作起來有些吃力,時間飛快的過着,一轉眼,居然又是下班時間了。
員工們漸漸離去,辦公樓裡再次安靜下來。
這時候,剛放學的楚楚打來電話,說要餓死了,讓老媽請她吃加州牛肉麪。蔣曉芬笑着答應了,她的肚子也早已唱起了空城計。母女倆最後約定,在加州麪館門口見面。
蔣曉芬又忙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門,上街,向加州麪館走去。
加州麪館離得並不遠,所以她沒有開車。她一邊徒步在人羣中走着,一邊活動着因爲久坐而變得有些麻木的關節。
太累了……等到楚雪林回來,一定要招一批員工進來。她想到。
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很是熱鬧。蔣曉芬儘量走在路邊樓層的陰影裡,躲避着依然燦爛耀目的陽光。
忽然,她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在她前面不遠處,慢悠悠的走着。
之所以這個人引起她的注意,是因爲這個人的背影,和李天實在是太像了。身材修長,衣衫襤褸,亂七八糟的長髮,這個造型,和那天出現在別墅門口的李天,幾乎一摸一樣。
她感到心裡一緊,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她加快了腳步,決定超過那個人,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
近了,更近了,到那個人的背後了,馬上就要和他齊肩了……
就在這時候,前面走着的那個人,猛地轉身,回頭,和蔣曉芬面對面!
這是一張吊死鬼的臉,臉色蒼白,白中透情,雙眼凸出,舌頭掉在了下巴上,一絲鮮紅的血跡,從他那噁心的嘴角溢出!
嘿嘿嘿……吊死鬼對她發出陰森無比的怪笑聲,這笑聲和昨晚彩信上的聲音如此相似!
“啊!”蔣曉芬嚇的尖叫一聲,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摔倒在地。
接着,那吊死鬼猛地轉身,向前跑去。
不……這一定是李天假扮的,我要追上他!
蔣曉芬咬緊牙關,火速向那人追了上去……
於是,街上的行人們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有趣的景象,一個衣衫襤褸帶着吊死鬼面具的瘋汗,在對一個女子實施了惡作劇之後,女子大怒,奮起追趕,一場火熱的追逐戰就此拉開序幕。
那人跑的並不是很快,讓蔣曉芬總能跟在身後,但卻不能抓到他。
他們很快跑過了一個十字街口,那人身形猛地一拐,拐入到左側的一個居民區內。蔣曉芬也隨即緊追了上去。
“李天!如果你是個男人,就停下來……”蔣曉芬一邊追,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着。
那人也不回話,火速的竄進了一棟居民樓的樓道里。等到蔣曉芬緊隨而至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對方的影子,只聽到咚咚咚快步上樓的腳步聲,在上方的樓梯上傳來。
蔣曉芬吐了口氣,追上了樓道。
從一樓一直追到六樓,蔣曉芬已經是筋疲力盡汗流浹背。她看了看空蕩蕩的樓道,猶豫了一下,爬上了天台。
天台上也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蔣曉芬坐在天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然後,她的目光無意中一瞥,便看見了離她不遠處的一張白色的紙。她撿起它,一看頓時呆住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怪異之極。
那是一張照片,是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照片,是她,李天,還有楚雪林的合影。照片上三個人都燦爛的笑着,在他們的頭頂上寫着這樣的一行字:友誼長存。
看到這張老照片,她並沒有回憶往事的那種溫馨,相反,她拿着照片,就像拿了一顆已經拉開了導火索的炸彈,她的手在不停的發抖,全身都在不停的發抖。
照片上的三個人,在脖子的位置,都是血紅的一片,就像被刀剖開了喉嚨一般,觸目驚心。
在她和楚雪林的臉上,還分別畫着一道血紅色的大叉號,在友誼長存那四個字的上方,還有一個大字:死!
蔣曉芬再次尖叫了一聲,將手裡的照片遠遠的拋了出去,然後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跑下天台,向樓下跑去。
儘管知道這肯定是李天的報復行爲,但是,她此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驚弓之鳥,她已經受夠這種折磨了……
加州麪館裡,楚楚一邊吃着面,一邊疑惑的看着對面滿腹心事愁容滿面的老媽。擔憂道:“老媽,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今晚就不加班了好嗎?吃晚飯就回家休息,好嗎?”
蔣曉芬緩緩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行,今天有些事情必須完成。”
“老媽,性命要緊好不好?”楚楚放下筷子,撅起小嘴看着蔣曉芬。“你要是提前垮了,誰來照顧未成年的我?”
蔣曉芬的臉上慢慢露出溫暖的笑容。她嘆了口氣,忽然靈機一動似的對女兒說道:“楚楚,你今晚陪我加會兒班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