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濃烈的在密林之中瀰漫開來,我每走一步都要伸手撥開一些霧氣。
這些本來無形的存在,到此處卻變成了有形的物質,我每次撥開一片,另一片便會馬上附着上來。
速度快的有些嚇人,越是走的遠些了,便感覺到近處有人在出沒,那身影飄來蕩去的,像是在霧氣中巡查,進進出出,頗爲忙碌。
後來我便開始追尋那個身影,但是走了一圈下來,卻發現對方在帶着我兜圈子。
回到了原地之後,我便放棄了追逐那個摸不着的身影,但是在我放棄之後,對方卻和我耗上了。
倒也不是要我去追他,而是他一直在跟着我轉悠,在密林中走的時間越長,我就越感覺到人很困頓。
就像是走在荒漠之中一般,走的越久體力就耗損的越厲害,但是要不走的話,就會感覺自己是在原地上等死。
那種你坐下或者躺下就會感覺,自己被埋葬了,誰還會願意停下來休息呢?
身影這下居然晃動到了我的跟前來,我深刻的懷疑這根本就是來者不善。
這可能並不是我要找的劇組人員,而是密林之中本身就存在的惡靈。
那東西現在就蹲在我的跟前,好像在等着我發現他,但是我寧願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我沒看見什麼,那不過是幻覺而已。
該死的是,現在我就已經感覺到肚子很餓了,我有點撐不住了,想要在這邊找點東西來吃。
但是找了一圈之後,我發現根本就沒有我能吃的,我總不能吃草吧?
樹丫上光禿禿的,一個果實都沒有,這下我有點想念金先生了,金先生說,你們是走不出去的,不相信的話那可以儘管去試一試。
金先生的意思就是要我在旅店等着,只有在詛咒解開之後我們才能順利的離開這邊。
但是現在金先生可能還不知道我們走了,那也就是說,沒人來救我了,我還是要自己想辦法走出去。
或者說一句該死的話,我要想辦法找到旅店,現在還是白天,倒還沒有什麼野獸出沒,這要是到了晚上,那可就完蛋了。
想到這情況,我還是忍着飢餓,從地上起身,找了一根木棍子,拖着疲乏的身軀走動。
我都不知道我這是要走哪兒去,所以越走便越有些絕望了,最後一次我停下之後,我再也不想動了,我看一眼手錶,現在是下午六點了。
天馬上就要黑了,野獸也要出來了,我看我八成是要喂狼了,就我這小身板,還不夠狼羣塞牙縫的呢。
想是這樣想,但是誰願意自己真的喂狼啊,所以也只能再次艱難的起身,結果那個身影又來了。
從我眼前橫着過去的,這是馬上要天黑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要在我面前,挑明身份。
跟了我一整天,想必也是想要點什麼回報吧,我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後來就跟着她在走了,她帶着我走了一段路,我便看到熟悉的場景。
我看到那個女孩子出事的地方,那棵樹,那樹木之上掛着的屍體,當時我們看見她的時候,她完全是逆光的。
是她?
我心底裡一點也不害怕了,原來是這個女孩子的魂靈,既然是劇組的人員,
那我便不相信她會害我。
可當我問她旅店在哪兒的時候,她手指的方向居然是密林深處,這不是想我死在林子中嗎?
“玩遊戲吧,玩遊戲吧……”
四周忽然開始迴盪着這樣的叫喊聲,空靈悠然的,盪漾出了很遠,回聲層層疊疊。
身影朝前一步,像是要和那個聲音喊報告一樣,挺直了胸膛,然後她便從我面前飄蕩而去。
嘎嘎,一陣烏鴉的叫聲尖銳的劃過,我頭頂的天空,我警覺的擡眼看了下,便見到一羣烏鴉從我頭頂上飛過去了。
它們叫聲淒厲哀怨,讓人更加感覺到沉重,好像我們再難走出這密林了。
而這些烏鴉就像是在給我們唱輓歌的一般。
一切好像又安靜了不少,我蹲在地上,肚子已經餓的咕嚕咕嚕叫喚了,我的皮箱裡邊除了那些證據,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沒有能吃的,我看我快要被餓死了,這個時候我要是看見死人,我說不定會上去啃咬的,因爲我快要倒下去了,我堅持不住了。
霧氣開始消散了,一點點的像是整塊的往後推出去,要退出我的視野範圍。
很快我便能看清密林的全貌,我好像還看到我前邊有幾個人在走着,其中一個看上去有點像是導演。
我便又喊又叫的追了上去,但是到了跟前,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眼前空無一物。
真是讓我絕望,我捂着臉,蹲在地上,卻感覺是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連忙的起身看,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歡迎你加入遊戲,現在你是鬼,去找一個人上身吧,你要是天亮之前,沒有找到上身的人,那你就會死。”
那個聲音很快就褪去了,我心裡邊有些害怕,但是對於這話我也沒有全信,我只是注意到一些細節。
剛纔我被拍了肩膀,所以我便是下一個遊戲的主宰者,我必須要找一個上身的人。
不管他是人還是鬼,我只要找到了,便可以拍他的肩膀,而現在我不管被誰拍打肩膀,我都可以還擊,因爲我本身就是鬼了。
現在我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誰再來拍我的肩膀,我害怕的是再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我劇組的人員。
那我還怎麼下的去手,在天亮之前找到那個可以上身的人。
我走了一段路之後,便看到前邊有個人撞出來了,那個人一看就很是慌張,出來之後便朝着我這邊跑。
很快就和我碰面了,我擡眼一看有些詫異了,我找了這一天了,也沒見我們劇組的人,這怎麼還能這麼剛好,轉身就遇見了賽賽?
而賽賽看到我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驚詫神色,我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起初我們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一會兒之後,我們就發現我們都是真實的站立在對方面前的。
“冷然,是你嗎?”
賽賽探尋的目光對着我,我趕忙就迎上前去,但是我還到跟前我就猶豫了,我第一個遇見的人,不是要成爲我下手的目標嗎?
不行!
我倒退了一步,轉身便走了另一個方向,我要再找別人,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不然是個鬼也行。
奶奶以前和我說過
,這樣的遊戲是人和鬼一起玩的,沒界定說不能拍鬼。
所以我心裡邊想,最好還是拍個鬼,我朝前走着,卻感覺到身後有人在逼近我。
而我回頭便是賽賽那慌張的笑臉,她笑的很爲難很勉強,我回頭的時候,她正慌張的要把自己的手縮回去。
但是她沒有來得及縮回去,我還是看見了,不過我裝作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她要是對我下手了,那也無濟於事,因爲我現在是鬼。
既然賽賽追上來了,我便也就和她一起走了,我問她散開後,她是不是一個人?
當初我們是五個人在一起走的,一轉身便少了四個人,只剩下我自己在迷霧中游蕩。
那麼他們四個人去哪兒了?
現在爲什麼又剩下賽賽一個人?
她神情怪誕,一直在盯着我的肩膀看,看樣子對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肩膀上了。
“賽賽,你是不是也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需要找一個可以上身的人?”
我索性直截了當的問她了,我就看賽賽是不是信任我,要是她信任我的話,那她一定會和我說實話,該怎麼解決,我們商量着來。
就算是賽賽說,你讓我拍一下肩膀,我不想死,那我也願意了,因爲賽賽的年紀比我小,因爲之前我就想過要保護她的周全。
我的心思並沒有改變過。
但是賽賽不說話了,她猶豫之後是對着我撒謊。
“沒有,你說的什麼事情啊,難道是你遇上了啊?”
她轉而心虛的自言自語。
“我是不是太倒黴了,爲什麼她也遇上了,那她豈不是也是鬼?”
“賽賽你在說什麼呢?”
她連忙尷尬的笑笑否定了。
“沒有,我說什麼了嗎?沒有吧,其實我什麼也沒說呢,你聽錯了啊。”
賽賽的表現讓我頗爲失望,我們繼續朝前走的時候,她還是退後一步,在注意着我的肩膀。
而下一秒我還沒轉身,她已經將手搭在我肩膀上了,我回頭看到的是她那喜不自禁的樣子。
“我,對不起,我沒辦法的。”
她忽然又有些歉疚起來,而我掃開她的手之後,便繼續往前走了。
那聲音又在林子裡邊說話了。
“很好,你現在已經擺脫了鬼的身份,不過你要注意了,不要讓鬼拍到你的肩膀,否則你又要做鬼,遊戲繼續。”
賽賽在拍完我肩膀之後,一直在等着的就是這句話,但是她完全搞反了,那個聲音是在和我說話的。
因爲在這個遊戲規則裡邊,我剛纔是鬼,賽賽也是鬼,那兩個鬼遇見了,哪個鬼先沉不住氣,拍了對方,那對方就可以解脫出來了。
而我剛纔被賽賽先拍了一下,所以那個變回來的人是我,我現在必須要防着被人拍到肩膀。
不然我便又要再當一次鬼。
而我回頭的時候,賽賽轉身就撒腿跑了,因爲她以爲她解脫了,害怕我追上去拍她的肩膀。
但是賽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想告訴她,來拍我的肩膀,餘下的交給我處理。
可惜她跑的太快了,我追都追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