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急之下,我甩手便要從房間衝出去,那人的肩膀一下就頂住了我的身軀,猛的用肩膀的力量,一推,就將我推的後退兩三步,一下跌坐在地板上。
屁股一下從高處坐在了地板上,五臟六腑都跟着一番震盪,我腦袋發出嗡嗡的聲響,但仍舊拼命要從這個房間逃出去。
因爲我深知,只要那個女魔頭回來,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撞我的肯定是個男人,身高在一米七三以上,我身高一米六八,如果他不是超過了這個高度,根本不可能像剛纔那樣襲擊我。
我的腦子裡邊迅速的過濾了旅店的人員,肯定不是老闆,老闆身子板沒有這麼厚實,那難道是一直在店中隱藏的蒙面人。
這一次,我算是被抓了個現行,我惴惴不安的起身,蹲在地上,並不敢造次,只是想尋個機會逃脫。
男子一直雙手撐在兩邊的門框上,像是天神一般阻擋了我逃生的出口。
他並不言語,只是靜默的與我對峙,我一咬牙,繼續往前衝,亟待到了跟前,男子卻忽然給我讓開了路。
我便一下子飛出了房間,因爲巨大的慣性助跑,幾乎是直接衝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頭也咚的一聲撞到了木質的牆壁上,太陽穴抽抽的生疼,我捂着自己的腦袋,看看扇子還在我手中,便三步並作兩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剛拴上,迴轉身卻見老闆娘就坐在我的牀上,她翹着二郎腿,目光像一把梭子一樣,在我的身上游移,嘴角漾出一個刻薄的弧度。
真真像是包租婆討要房租的樣子,伸手就要我把扇子還給她,我將扇子緊緊的掖在懷中,一半惱怒,一半懼怕的梗着脖子和她對抗。
這扇子原本就不是你的,這是金先生的,他讓我拿回來的。
她撇嘴露出不快的神色,從牀邊站立起來,目光森冷的猛瞪着我,眉目倒豎,刀子一般發出寒光,殺氣便在房間裡溢滿了。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我逼近,而我是一步一步顫抖着後退,已然在她房間裡看到那一切,再見到她便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我說把扇子還給我!”
已經無路可退了,她以絕對的優勢壓迫着我,低吼的聲音成功的把我嚇的眼眶都溼潤了。
只是我仍舊緊緊的拽着扇子,倔強的望着她,當我擡眼望着她的時候,我見到她眸光中的殘酷和寒涼,但是那一刻我卻不再畏懼了。
不就是死嗎?我爲什麼要屈服於你!
“不給!這是金先生的!”
我斬釘截鐵的拒絕,讓她頗爲無奈,擡手作勢要打我,我也只是眨着眼,本能的別過臉,做出躲閃的姿勢應對她,倔強卻並沒有以此削減一分一毫。
“什麼金先生,銀先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把扇子是我的,想必是那個男人交給你的忍術吧,雕蟲小技!”
她將披在我身上的黑布,扯下來刺啦一聲,竟然將黑布撕了個粉碎,我眼睛瞪的幾乎從眼眶中跳出來。
“做一場交易怎樣?”
她一隻手撐在牆壁上,一隻手叉腰,將我困在其間,換上了一
臉玩世不恭的神情,就像是一個男人,準備調戲一個已然在囊中,就差寬衣解帶的女人。
虎愣愣的我一眨眼,眼淚竟不爭氣的紛紛下墜,像個委屈的小媳婦兒,我憤恨的用袖子胡亂擦拭着臉頰。
這女魔頭竟被我逗樂了,憋住笑,捏着我的下巴問我,談不談這樁買賣?
“好吧,你想換什麼?”
我的話音剛落,她竟揚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我頭都撞在了牆壁上。
側回臉頰的時候,她眼中是發泄了怨恨之後的快感,我驚異的目光她並沒有多加理會,而是拍拍手,淡漠的告訴我。
“要換的就是你的尊嚴,現在我要到了,扇子歸你了。”
我的臉憋的通紅,想要爆發,卻拼命的在抑制着,身軀也因爲過分的委屈和怒氣,而微微的發顫。
她扭身走到了門口,我心情稍加平復了一些,她卻折回來,重新將我逼回牆壁上,緊緊的擁擠着我的身軀,我差點喘不上氣了。
那一隻留着尖銳指甲的手,又一次捏着我的下巴,我惱怒甩開臉,逃避她的掌控。
而她聲色俱厲的警告了我。
“這是最後一次了,下次再敢窺視我的一舉一動,小心你項上人頭,還有別人的夫君不能碰,那是炸藥,會讓你粉身碎骨。”
末了她便拍拍我的臉頰,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胸的從我房間走了出去。
我癱坐在地板上,頭腦裡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近段時間的事情,走馬燈一樣的在我眼前竄跳。
我只是雙手環抱着我自己,深深的緊緊的,緊一點再緊一點,勒到我再也聽不見自己的嘬泣聲。
時間靜止了一般,那些委屈和不滿也漸漸的被我消化殆盡,我從地板上起身,窗戶開着,風發瘋一般的往裡灌,我急忙將窗戶關上了。
上好了栓子,便想着該把扇子藏在什麼地方,金先生說只要我拿到扇子,他便會回來的。
好不容易得了一樣不算是技能的技能,現在也被女魔頭給毀掉了,接下來我的處境可能會更加的危險。
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爲營。只是剛纔老闆娘的那些話,似乎另有所指,別人的夫君不能碰?
是說的老闆嗎?我覺得不太對,她和老闆根本就不像是夫妻,而且她並不是人,和老闆本就殊途,那一定不會指老闆。
那她爲何要那麼警告我,我並沒有去勾搭什麼有婦之夫啊?
來旅店這麼長時間了,我攏共也就接觸他們這些陌生人,我們劇組中的,沒可能誰是她老公吧,再說了我和劇組人員一向是界限分明的。
勾搭這樣的詞彙,用在我身上也太不恰當了,我心裡邊納悶的要死,只不過她這句話,倒是讓我聯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件事情。
也就是女主死了之後,我代替她當女主,我們拍攝第一場戲的時候,遇見的那一件事情。
當時有一個自稱是皇后的女人,來警告過我,還把我教訓了一番,說是救我的那個男人是什麼鬼王,讓我不要勾搭他。
難道說老闆娘是那個皇后的閨蜜?所以在替她出氣嗎?
不然我真想不到其他人了,想到那個鬼王我就生氣,上次進來還那麼非禮我。
自己不檢點,還總是帶累我被他的女人教訓。
我的委屈我跟誰說去了,我被非禮了,然後還要被當做是第三者那樣的被批鬥,簡直是見鬼了,啊,我本來就是見鬼了,鬱悶死了!
只是還有一個事情,令我心裡邊很沉悶,也很疑惑,女魔頭上這旅店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咚咚,我豎起耳朵,聽了幾秒,沒錯是窗戶那邊的聲音,大半夜的是誰呢?
難道是金先生回來了?
我一骨碌便從牀上竄下去,幾步到了窗戶跟前,透過薄薄的窗戶紙,可以看見一個大概的輪廓,但是看不清是誰,於是我便問。
出聲就聽出來了,是金先生,我急忙給他把窗戶打開了,他就站在兩層之間,只有一個腳位的懸臺上。
等他爬進來了,我才問他,那麼狹小的地方你也敢踩着就敲窗戶,不害怕掉下去嗎?
金先生望着院子,就那麼點高度,摔下去頂多就是崴腳,過幾天便好了,怕什麼呢。
他問我扇子拿到沒有,我讓他背過身去,我給他拿。見我不信任他,便嘰嘰咕咕的說些閒話,等我從牀底下鑽出來,我才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回頭。
扇子可是拿我的尊嚴去換來的,不能就這樣白白的交給他,他總該告訴我,那這扇子是何用處吧,要不我也得換一塊類似於,免試金牌一樣的東西。
將來遇見事兒了,我們兩個利益有衝突了,或者是我被老闆抓住的時候,他必須要出手相助,不能讓我的生命受到威脅。
金先生滑頭一笑,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塊玉給我,那是一塊純白色的乳玉,色澤光亮,十分好看。
“那這塊玉就是免死金牌了,將來你要是攤上事兒了,我制定保你一命。”
他將手伸過來,討要那把扇子,我將扇子給他,玉接過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玉竟然自帶溫度,真是一塊上好的美玉。
“只是你要我拿這扇子的時候,你是說的,這扇子也關係到我的安危,那現在你可以說,是和我有什麼關聯了嗎?”
金先生對於這個問題,倒是沒有上次那麼急着迴避了,他嘖了一聲,頗爲晦澀的開口解釋,好像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還記得乾屍的事情吧,之後的那個空棺材,你們那可是闖大禍,這扇子其實並不是我的,但是有了這把扇子,我可以求證一些事情。總之這件事,是對你有利無害的,你放心我的爲人就是了。”
說了這麼多,也還是沒切中要害,上次說到那個空棺材,不是說的是鬼王下葬的棺槨嗎?
那棺槨吸食人血,難不成還有別的隱患?
金先生一臉嚴肅的說。
“那棺槨不僅僅是吸血,還附帶着詛咒,我也知道你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可那一夜你也去了那兒,見了這棺槨,所以你也被詛咒了。”
“看着吧,這之後的事情,可一點都不會太平!”
金先生的話語就像是炸雷一樣,轟的我六神無主,我竟然被詛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