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該收拾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完畢,用過了金先生的草藥,人感覺好了很多,勉強還是可以挪步走的。
退房的時候,老闆便以我們損壞了部分東西爲由,未將押金退還給我們。
導演也不去找那個晦氣,帶上我們便走了,說是就那點錢,犯不着。
我在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賽賽就一直在我跟前待着,她語氣凝重的問我。
“冷然,你說我們是不是根本就出不去?”
我尋思着,賽賽昨天想必是聽到了些什麼,所以心裡邊擔心。
“沒事,不管怎樣也總要試一試再說吧。”
當時還是賽賽給我打掩護,我纔將那些東西順利的放到了旅行箱裡邊,賽賽自然也看到了那個玉佛。
我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老闆正趕巧從也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見我拿着旅行箱下樓,便就跟了下來。
當時還很好心的要幫我提着,我拽着箱子,和他抗拒,他便鬆開了手。
最後是我和賽賽將箱子,擡下去的。
老闆硬說那玉佛是我們拿走的,所以我們的行李他要檢查一遍,才肯放我們離開。
導演擺手,讓我們先走,不必搭理,押金都不退還,還說這些有的沒的事情,簡直過分。
後邊老闆和導演想必是打了一架,我們在下山的路上等着導演,等了許久他才捂着自己的嘴角趕上來。
揮揮手讓大家超前走,茂密的植被,讓我們一路都要壓低身子走路。
上山來的時候,我們是看着地圖找上來的,現在要下山了,也同樣是看着地圖下去,都沒考慮過,找一個當地的山民帶路。
但是今天我們剛走了沒好久,便遇見了一個山民,背上還揹着箭筒,見我們要下山,便給我們指路。
後來幾句攀談下來,導演便說要不你帶着我們下山,我給你點錢,那個山民也答應下來。
所以就在前邊給我們帶路,走的其實也是我們上山時候走的那條路。
可能導演是感覺這樣稍微能安全一些吧,畢竟山民能知道這山上哪兒有陷阱沒,甚至還可以帶着我們抄近道下山。
當時是大白天的走,早上七點鐘的樣子,我們出的旅店,到遇見山民那個時候,大概是八點多。
走了一個多小時也就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山路,要想下山的話,還需要走上兩個多小時。
但是兩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居然還在山上,就連那個山民都很慌張,不住的朝着四周圍看。
山林寂靜,一點聲響也沒有,越是這樣,越是叫人害怕。
導演見山民在前邊停住了腳步,便上前去問他,山民還在驚詫的看着頭頂上的太陽。
植被太過茂密,導致太陽光線都不能穿透過去,所以在密林之中行走,就猶如在深夜裡漫步。
原先大家也並未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此刻見山民這樣望着天空,我們便也擡頭去看。
這一看,頓時慌神了。
現在哪裡還是白天啊,這一晃眼的功夫,怎麼就進入了深夜模
式,那詭譎的淡黃色的月光,不正穿透植被照射進來嗎?
可我們走的時候,明明就是白天,青天白日的,太陽都很好,怎麼走了沒好久,就變成了深夜?
時間未免過的也太快了些,劇組的人員都很是慌亂,但是誰也沒敢直接說,只是在低聲的議論着。
導演自然也覺察到了,本想着側過身和那個山民商量一下看看,卻不想側過身,身邊竟然已經空了?
山民竟然不見了蹤影,而我們怎麼都沒注意到?
“哪兒去了?你們都沒看見嗎?”
導演到此刻心神已經完全亂套了,茫然的望着我們,我們搖搖頭。
“沒看見,好像是剛纔纔不見的,不過這個也太……”
大家都說不下去了,其實很多人想說,那個山民不會是鬼吧,不然怎麼會一下子就消失不見的。
導演拿出地圖看了看,故作鎮定的和我們說,只要再走一小段路,我們就能從這兒出去了,下山之後便是國道。
大家便跟着導演走,只是走了一小段路,便越發覺得不正常了,剛纔還多少能看到點路。
而現在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導演急忙回頭就喊。
“大家千萬不要散開了走,一定要集中在一起,不能有掉隊的。”
導演這一回頭,也是頓時傻眼了,因爲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眼前出現的不過就是一片漆黑。
而我們的面前卻起來了一陣煙霧,那煙霧白皙透徹,煙霧之中像是有無雙只的手在舞動着。
和我在一處的目前有五個人,其餘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兒,我們還能聽到導演的那聲叫喊,但是之後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五個人便在迷霧中摸索着走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來自己有手機的,紛紛拿出手機的電筒來。
但是那電筒的光一照,我們五個人之中已經暈掉了三個人,因爲電筒的光線所到之處,無不見那森森白骨,堆疊在一處,觸目驚心。
而當我將電筒的光,不小心上移,竟然看到樹上有很多的吊死鬼,他們都在往出吐着舌頭,冷厲的眼神對着我們。
好像是要活起來了一樣,往前伸展着雙手,我身邊的人都是一陣的尖叫,而我這個人是越恐懼,越叫不出來。
我就只是打着手機電筒的光線,拖着我的箱子,在不斷的超前跑着。
可我越是跑的快,就越是感覺身後的鬼祟越來越多,好像都在往我身邊聚集,最後我便感覺我被包圍了。
前後左右都是鬼祟在盯着我,那一雙雙在黑暗中,幽蘭的眼睛,讓我禁不住一個寒顫接着一個寒顫。
我發抖的雙腳便,再也無法前行了,呆呆的杵在原地,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我真的被包圍了,再也走不出去了?
我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邊了?
啊……
一聲尖銳的喊叫劃破長空,我朝着叫聲的方向望過去,卻沒看見有什麼,那聲音我很熟悉,是賽賽的。
心裡邊很着急,卻無能爲力,這是最難受的感
覺。
艱難的想要朝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卻被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擋住了。
他上下端詳了我一番,居然二話不說,低下身子,就將我一把扛在了肩膀上。
我手中還拽着皮箱,便不住慌張的用皮箱砸他,但是他完全無動於衷,扛着我超前不斷的走着。
而我也看到前邊的路開始變的有些奇特起來,好像這不是真實存在的路途,我就像是在畫中行走一般。
整個人也開始變的迷迷糊糊的,漸漸的我便放棄了掙扎,頭腦昏沉的在他的肩膀上,死魚一樣,隨着他的腳步被動的搖晃着身軀。
我在他肩膀上被晃動了幾下,人也漸漸的清醒過來,我朝着周圍看,我好像已經走出了那片密林。
因爲他現在帶着我走的明明就不是山路,並且四周也不見有什麼樹木,光禿禿的一條路,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快放開我,你要帶着我到哪裡去?”
我的皮箱又一次砸在了他的背上,他像是被我砸痛了,很是生氣,所以一把將我摔在了地上。
連滾帶爬的起身便逃,跑了一陣子卻不見他在身後追趕我,滿心的以爲自己逃出生天了,沒想到喘完氣擡頭一看,他正在我面前叉腰站着呢。
這神情真叫我絕望啊,他伸手又要來抓我,我急忙往後邊跑,但是不管我怎麼逃,他都是在我前邊將我擋住。
而不是從後邊將我攆上的,我實在也是跑不動了,便問他。
“你到底是誰啊,爲什麼要來抓我,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他並不回答我,好像他的任務就是負責將我抓到,其他的並不用他管,幾次抓我,倒也沒傷我,可見他背後還有個指使者。
步步緊逼的靠近了我,我也難得的不那麼害怕了,儘管這傢伙長的就像是個鬼差一樣,青面獠牙的。
我手背在了身後,緊緊的抓着我的那個皮箱,旅行箱我已可以丟掉不要,因爲裡邊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就是些衣服和日用品。
但是這個皮箱不可以,皮箱中有重要的物資,還有我的一些證件,到什麼時候都不能丟棄。
他已經靠上前來了,我尋準了時機,便一下將皮箱砸在他的頭上,他吃痛扶着自己的頭,我便趁機逃走了。
這一次我喘息着擡頭,他便沒有再出現,如此我也放心一些,朝着前邊便逃。
霧氣更甚了,眼跟前的東西,看着都很費力,我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顯示的時間是中午的十一點。
也就是說在這片迷霧之外,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中午的十一點,太陽正強烈的時候。
走了一陣子之後,我便感覺自己好像是走回去了,又能看到樹木了,密集的植被在我身邊依次排開。
我在中間穿行,不斷的找尋着劇組的人員,我就巴望着我能找到人,不管是誰,也不管是多少,哪怕就是一個也好。
這樣一起走的話,至少沒那麼絕望,沒那麼的害怕。
但是走了這麼許久,也還是沒找到任何一個人,他們就像是從這片密林中消失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