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進一步我便退一步,最後我就退回了走廊上,這讓我心裡邊竊喜,只要不是將我拖進房中的,那怎麼都好說,適當的時機我可以大聲的呼救。
說不清是對方的運氣太壞,還是我的運氣超好,正趕上神婆要給我送藥過來,所以這一幕就被神婆看在了眼裡。
對方蒙着臉,看不清樣貌,但是那雙眼睛,化作灰燼我都還認得,是老闆,也便是神婆說的那個魂二。
他深夜潛回旅店,還拿匕首對着我,這很顯然是回來討要玉佛的,可惜了了,他沒有這麼好的運氣,碰見神婆了。
神婆看着身材矮小,還不到一米四的,但是她身軀十分的敏捷,跳起來直接能到對方的肩膀處。
直接就是拿着她手中的手杖,對對方的頭部發動了攻擊,老闆急忙的躲閃,緊跟着便慌不擇路一下撞到樓下去了。
而神婆也並沒有繼續追趕,只是站在走廊上喊叫,導演和那些人便都出來了,還包括了那些無意識的,好像是喪屍的失魂人。
真不知道他們是被什麼吸引出來的,先前我又不是沒拿聲音招待過他們,但是他們分毫沒有反應的。
現在這神婆一聲呼喊,他們便全部出來了,這還真是奇怪了,我儘管是心裡邊疑惑,但也不敢問神婆,神婆的脾氣很怪的,我害怕她生氣。
導演揉着眼睛看神婆,問她爲何叫喊,神婆說關上各個房間的門,抓賊!
一說抓賊,大家登時來了精神,八個大男人,上下樓層的各個房間都搜查了個遍,但是卻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
神婆一臉狐疑。
“這難不成還會遁地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還能是翻窗戶逃走了?真見鬼!”
她嘮叨着,讓大家散開,都回自己房間裡邊去睡覺去,只餘下我和她站着,神婆望着我半晌。
那雙渾濁卻透露着精明的小眼睛,定定凝視着我,直看的我身上毛髮倒豎。
“婆婆爲何這樣看着我?”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於是便怯生生的問,神婆的眼睛頓時眯成一條縫,對着我揚起一個笑容,但是這笑容卻讓我毛骨悚然。
“你這鬼丫頭,是不是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會從什麼地方逃走,但是你卻不說出來?”
神婆的叱問,讓我一時語塞,我先前是有這樣的猜測,我想老闆大概便是順着那密道逃走的。
可我對那甬道畢竟只是驚鴻一瞥,我害怕我自己沒看的真切,如果喊人去找了,卻沒有找到,那我豈不是難堪。
到時候又不知這神婆會怎樣看我了,大概會覺得我輕浮做事不牢靠吧。
而現在她卻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將我逼到了牆角,我都要難以喘息了。
“婆婆沒有的事,對了,我問婆婆拿的藥,婆婆拿來了是嗎?”
我只好生硬的轉移話題,雖然我知道我這樣並不高明,在此處過度話題,也格外的侷促不自然。
她倒也沒爲難我的意思,便將自己手中拿着的草藥丟給我,轉身冷冷的警告。
“一些不該隱匿的事情,你最好是跟我明說
,我不是個會害人的老太婆。”
婆婆這是在跟我生氣,覺得我不信任她,這算是一個提醒了,我卻只能杵在原地,不吭聲。
頓了頓之後,她說了那藥物的注意事項。
“這是屬於烈性的草藥,會有點傷身體。墮胎的時候,必須要有人在身邊看着,不然容易出意外。要是出血過多了,記住用小包的草藥敷上。”
交代完了,她便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去,而我緩慢的移動到女二的房間。
一天焦灼的等待之後,再見到我,她便緊張的巴上來就問,拿到了草藥沒有,我將草藥給她,照着婆婆的原話和她說了一遍。
女二想也沒想,就喊我去給她煎藥,無論如何她都要處理掉這個禍患。
藥熬好之後,端上來,看着她喝藥,我心情很是忐忑,因爲我心裡邊着實是很害怕,害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所以我一直緊盯着女二,耗在她的房間裡邊,並且將那藥包拿在手上,隨時都準備着幫她止血。
女二自己也很緊張,藥喝下去之後,就在房間裡邊走來走去,晃盪的我頭都暈了,我剛想說你不要晃悠了,她便捂着肚子一手撐在牆壁上,唉唉叫喚。
“怎麼了?疼了開始?”
女二額上的汗水都下來了一大半,我看着心焦,女二握住我的手,小聲的喊我。
“幫我一下,我要去廁所。”
她腰都直不起來了,我只好扶着她走過去,到了廁所面前,我有些不放心她,要不我還是陪着進去?
但是她說沒事,就讓我在外邊等着就好了,看她將門關上之後,便是我在房間焦灼的來回走動,好像這樣能緩解緊張的情緒。
大概半晌之後,我便聽到廁所傳來沖水的聲音,完成了嗎?
我頗爲驚訝,便馬上湊過去看,女二剛好從裡邊開門出來,見我一臉緊張的望着她,她的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啊,我沒事的,不要害怕,那個止血的呢?”
我遞給她了,她有進去了,還是將門帶上,完全不讓我看一眼,我心裡明白這是晦澀的事情,不看就不看吧。
女二終於出來了,我便扶着她到牀上去歇息,女二問我還有沒有衛生巾,借給她一些用一下。
七度空間那種超長夜用的,我從房間裡給她拿了過來,卻正好碰見導演出來,他狐疑的看我一眼,便看到我手裡的衛生巾了。
“你上哪個房間去?”
這邊現在沒有女人的,也就只有我一個而已,怎麼會拿着這東西,晃盪到一個本來沒人住的屋子去。
這便是讓導演狐疑的地方所在,我只好走了過去,站定之後,斟酌一番和導演說了一下情況。
“我們走的時候,女二剛好被老闆綁架控制起來了,所以我們走的時候,她不在。等我回來了,便發現了她。所以我現在是去找她的,她需要這個。”
我說完便搖晃了一下,手中的七度空間。
導演也沒多驚喜,可能一點也不在乎女二的生死,所以淡漠的哦哦兩聲,便給我讓開路了。
“沒死就好,那你趕快去吧,不耽誤你了。”
見導演淡漠如此,我便也不和他多說其他,將衛生巾送達之後,我便陪着女二,在她的房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塞錢給神婆,讓她給女二做點好的補一下身子。
清早時分,金先生便來了,他讓我將準備好的東西,搬到院子裡邊來,要準備給那個女鬼挖出骸骨,超度了。
其實我凌晨時分,就見過那女鬼,她進來時候看到我和女二在牀上睡覺,便坐在牀跟前梳頭髮。
說是最後一次來叨擾我,只要我明天幫着給超度了,那以後便都不會來打擾我了,什麼會記住我的恩德了這樣那樣的,其實我倒不巴望着這些。
我只是想着,她能守信用,以後不來找我的麻煩,那就比什麼都強,誰要她什麼報答了。
將東西都搬到了院子當中,也找準了位置,就開始挖掘了,劇組的那八個人,也站在一邊,看熱鬧順便搭把手。
也沒挖多深,就看到骸骨了,神婆從廳堂裡邊出來,將手上抹了一層白灰,就進坑裡邊,撿那些骸骨了。
骸骨的脖子和肋骨處,都有斷裂,可能這兩處就是致命傷。
神婆一邊撿拾骸骨,一邊唱着安魂曲,買的是一副薄板的棺材來,裝的那些骸骨。
神婆是認真的將骸骨的形狀擺放好,全程都念着我們聽不懂的經文。
шшш¸тTk an¸¢O
一切妥帖了之後,她便對金先生打手勢,金先生立馬明白過來,便對着那骸骨,搖晃着手中的鈴鐺,念着經文,金先生念出來的經文,我們倒是能聽懂。
佛家的經文,專門超度亡魂的。
總算全部完畢之後,我問金先生如此便可以了嗎?
金先生說可以了,現在就將棺材找個地方埋掉就行了,女鬼的魂魄都已經去地府了,上了陰間道了。
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了了一件事情,也省的她總是來糾纏我,要麼就對着我哭的很厲害,要麼就是梳頭髮啥的,最開始是嚇到了我,後邊我便是煩悶了。
“擡着去後山吧,懷着一些敬意就好了。”
神婆擡手,劇組的四個場工,便過來將棺材擡舉起來,跟着我走到了後山上,金先生給看的風水,看好了地方之後,我們便挖坑,將棺材埋進去。
墳頭上要壓着幾張紙錢,金先生還在墳墓跟前唸誦了一段經文,神婆沒跟着來,因爲她的工作就是撿拾骸骨,其餘的她不管。
都弄好了之後,我們便往回走,路上我還和金先生在商議中午時分去林子裡,在找一找魂魄,看看能不能再找回幾個來。
邊說邊走着回來了,還沒到院子中,就聽到咚的一聲響,還沒鬧明白是哪兒來的聲響,便見一個人從我們身邊撞了過去。
而神婆手裡揮舞着手杖,從裡邊追出來,抄起自己的鞋子就砸過來,那人早已經跑遠了,可憐我劇組的場工,被神婆的一鞋子砸出來個大包。
神婆罵罵咧咧的叫喚着,那言語竟沒人能聽懂,後來才知神婆是屬於烏鴉族羣的,會講鳥語。
那個匆忙撞出來的人,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