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衣這一拳,是卯足了勁的,一拳擊在鼓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來,音波四散,所有凌空飛撲而下的魂字,全都被震的四下消散,滿天青煙,瞬間消失無蹤。
我一見大驚,這也意味着,花錯的香門秘香,似乎是失敗了。
鼓聲不斷擴散,四處激盪迴響,羣山震動,迴環嗡鳴,彷彿天地之間,都爲之一澀,陳玄衣扛鼓傲立,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輸了!你的香門秘香,不過如此,也就是碰到我,還能支撐到現在,要是換一個,你點香之後站那裡不動,早就成了靶子了!”
可花錯卻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你大可以上來試試!”
話一出口,蘇寫意已經冷哼道:“香門秘香,點燃之後,五步之內,近身必中,他站在哪裡不動,實際上就是個誘餌,誰去攻擊他,只怕誰倒黴的快點。”
我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花錯一點香之後,就站在青煙之中不再動彈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即可防身,又是誘餌,倒是特殊的很,蘇寫意這是明捧香門,實際上卻是在點化陳玄衣,讓他不要上了花錯的當。
陳玄衣一愣,眉頭剛一鎖,花錯已經嘿嘿笑道:“陳玄衣,你真的以爲,輸的是我?”
隨即不等陳玄衣回答,花錯已經接着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所有的凌空攻擊,都只是虛招,真正的攻擊,是我貼着地面發出的一道青煙,已經打在了你的腿上,不知道你會怎麼想?”
陳玄衣一愣,隨即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又看了一眼花錯,哈哈笑道:“小子,你不用嚇唬我,如果你真的打中了我,哪還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只怕早就勾了我的魂去。”
花錯搖了搖頭,說道:“井底之蛙,你不會明白的,香門秘香真正的功能,就是消除對手的陽壽,引領陰差前來,陰差乃地府正職,饒你有通天之能,也終究是凡人一個,豈可和陰差對抗,陰差一到,你陽壽已盡,自然勾魂奪魄!”
“而秘香共有九品,九品的作用不同,對應的司職也不同,四品勾魂,對應的是勾魂使者,也就是黑白無常,我在你身上打下勾魂的印記即可,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勾魂使者替我完成,哪裡還需要我出手。”
一句話說完,地面陡起一陣旋風,旋風一起,已經出現兩道身影,一個面白如粉,身穿白衣,戴白色高帽,高帽之上,寫著四個字:“一見生財”,手持白色哭喪棒,臉上現出十分詭異的笑容。另一個則完全相反,全身烏黑,也戴一頂高帽子,高帽上的四個字是“天下太平”,手拿一根黑色鐵鏈,卻是始終哭喪着臉。
這兩個傢伙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他們倆一現身,在場的大家幾乎立即就認了出來,這正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一現,那陳玄衣就是一愣,目露驚恐之色,花錯說的對,我們終究是凡人,向徐家先祖那般
手段,壽命一盡,也逃不掉被勾魂奪魄,只是之後不願入輪迴,逃出輪迴臺罷了,區區陳玄衣,哪裡能對抗得了。
兩位勾魂使者一現身,那白無常立即叫道:“陳玄衣,陽壽已盡,速隨我們前去地府,聽候處理!”
白無常話一出口,那黑無常就用手中鐵鏈一拋一套,一下就套在了陳玄衣的脖子上,陳玄衣也算高手,被這麼一套,竟然根本無法動彈,就這麼傻站在哪裡,被套了個正着。
隨即那黑無常隨手一拉,一個灰色人影已經從陳玄衣的身體之內被生生的拉了出來,那灰色身影一離開陳玄衣的身體,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隨即就化成一團灰濛濛的霧狀,被黑無常牽着,白無常哭喪棍一舉,高喊一聲:“引!”兩人的立身之處,頓起一陣旋風,再定睛看去,哪裡還有影子。
而那陳玄衣,則忽然呆立不動了,雙目之中,一片迷茫,轉頭看了看自己肩頭上的鎮河祖鼓,眉頭一皺,喃喃說道:“這是什麼?”四個字說完,竟然一鬆手就將鎮河祖鼓給丟在了地上。
鎮河祖鼓一丟,就轉頭看了一眼大家,手一摸肚子道:“我好餓啊!我要吃飯!”隨即傻愣愣的直走而去,蘇寫意嘆息一聲,沒有說話,就這麼任由陳玄衣走向場外。
那陳玄衣魂魄被勾,生機已經斷絕,全憑一身功力保持氣息不盡,可這哪裡還支持的多久,走得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一聲不吭,就此死去。
我看的心頭一陣嘆息,陳玄衣是排教大排頭,成名已久,名聲不在三爺之下,可惜卻助紂爲虐,成爲蘇寫意的走狗,如今落到這般地步,也算悽慘。
排教隨着歷史的變遷,新興工業的發達,已經逐步退出了歷史的舞臺,到了陳玄衣這一代,排教的人數更是稀少,能有大成者,更僅剩陳玄衣一人,他這一死,其實也代表着排教從此在三十六門之中除名了,至於那鎮河祖鼓,只怕只剩下點文物價值了。
這邊陳玄衣一死,花錯已經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來,陳玄衣鎮河祖鼓之威力,着實不小,花錯雖然殺了陳玄衣,自己也受傷不輕。
花錯一吐血,對面就有人躥了出來,卻是那金甲一門的門主,手一指花錯道:“小子,你已經受了重傷,我不佔你便宜,快快回去,換徐關山出來受死!”
這話一出口,花錯立即抽香滅火,直接就退了回來,一見三爺就笑道:“爹!他說的對,我雖然還有再戰之能,但卻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見好就收,這次可能得讓你自己出馬了。”小狗子急忙上前扶了花錯,去一邊休息,我看的出來,花錯受傷確實不輕,這傢伙聰明,頂不住了絕不硬撐。
我馬上說道:“三爺,這傢伙由我去收拾了就是!”
三爺剛一點頭,藍若影忽然說道:“哪裡用得着你們出手,這人之前和我交過手,也並未佔到我便宜,我也沒能砍下他
的腦袋,算是勝負未分,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我去宰了他!”一句話說完,不等三爺應聲,人已經一陣風般的掠了出去。
藍若影到了那金甲門主面前,將手中三尺長的鋸齒刀往肩頭上一扛,御姐範十足,另一隻手玉指一伸,直指金甲門主的鼻子道:“你!來來來,腦袋伸出來,我再砍一刀試試!”
那金甲門主冷哼一聲道:“手下敗將,也敢言勇!你鋸齒刀雖利,對我卻是無用,前幾次交手,你那一次不是鎩羽而歸,如今還敢來送死,也好!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藍若影噗嗤就笑道:“說的好像你真的贏了我似的,你說的不錯,我是沒能砍下你的腦袋,可你也沒能贏了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當心等一會被我宰了,沒臉去見石雄、陳玄衣之流。”
那金甲門主雙臂一振,沉聲道:“廢話少說!速來受死。”
八字一出,身上衣衫忽然四下裂開,露出一身精壯的腱子肉來,古銅色的皮膚,泛着類似金屬般的光芒,雙手手腕之上,各套了三個金環,雙臂一動,金環互相撞擊,叮噹作響。
藍若影一見,頓時嬌笑道:“呦呦呦!配新武器了哈!這六個金環,之前可沒見過,怎麼的?打不過我想的新招嗎?該不會也是機關魯家的玩意吧?”
我一聽暗暗點頭,這藍若影看似霸氣,實則心細,這句話明爲諷刺,實際上卻是在探金甲門主的底,而且看的出來,她對這六個金環,也有點顧忌。
藍若影話一落音,站在三爺另一邊的鐘炎就懶洋洋的說道:“六道飛環,倒不是機關魯家的玩意,確實是屬於金甲一門的,原本是比較低級的門徒用的,可以輔助自己金鐘罩鐵布衫的不足之處,可擋兵器,也可脫手飛出傷人,抓在手中可當龍鳳環使用,並不爲懼!”
藍若影一聽,頓時面色輕鬆了下來,嬌笑道:“怎麼?連徒弟的武器都搬出來了?你害不害臊?”
那金甲門主面色一沉,厲聲道:“你懂什麼?”話一出口,單手一振,手臂之上三環齊撞,叮噹作響,忽然脫手飛出,每一個金環飛出之時,仍舊急旋不止,呈連環之狀,直打藍若影。
藍若影手持鋸齒刀,迎着金環劈下,口中仍舊不忘冷嘲熱諷道:“就這點把戲,也敢在老孃面前賣弄!”
話未落音,刀環向撞,鐺的一聲響剛起,後面一隻金環陡然一撞前面一隻,前面一隻咔的一下打開了一個口子,一下子就卡在了藍若影手中的鋸齒刀上。
隨即後面兩隻金環也同樣卡在鋸齒刀上,甩都甩不下來,刀刃部分幾乎就全被卡住了,藍若影的手段,全在鋸齒刀上,這樣一來,等於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
那金甲門主眼見金環卡住藍若影的鋸齒刀,這才哈哈笑道:“你說的對,這三隻金環,就是我請機關魯家特意打造了,用來對付你的鋸齒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