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凡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對元子遞了個眼色,這個扎紙店老闆,並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他所知道的,應該也就這些了,對俞非凡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套的了,用不着和他再耗時間了,當下元子裝作忽然有事,兩人起身告辭。當然,酒菜錢俞非凡還是讓元子給結了,畢竟這傢伙多少提供了一點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兩人出了酒店,俞非凡上車就將電話給掏出來了,撥通了三爺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俞非凡就將剛纔聽到的事情籠統的說了一遍,三爺一聽,沉默了片刻,才輕輕的吐了口氣,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回來吧!我們去雁蕩山。”
俞非凡一聽,心頭忽然莫名的緊張了起來,自己雖然跟隨三爺不久,可對三爺還是多少有點了解的,要是三爺看不上眼的事情,三爺往往都會在開頭的語氣中,添加一聲冷哼來表達自己的藐視,越是重大的事情,三爺表現的則越是平靜,這次這個齊平煙,竟然能讓三爺輕輕的吐了口氣,說明這傢伙真的不簡單,就連三爺,只怕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一想到這裡,俞非凡不由的有點擔心,雖然三爺所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十分厲害的一面,從目前來看,好像是無敵的存在,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這次遇到個硬點子,三爺不是對手怎麼辦?自己除了拖後腿,別的可一點也幫不上,黃姑娘應該可以幫上一點忙,但估計能力也有限,真要是遇上威脅,三爺還得護着自己和黃姑娘,那就更麻煩了。
一念至此,俞非凡立即給花錯打了個電話,上次在婚禮上和花錯、小狗子打賭之後,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互相之間都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也都留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俞非凡將情況一說,花錯在電話裡就笑了:“行!我知道了,雁蕩山是吧?你們放心去,我去找江長歌算一卦去,誰要是不開眼想對爹不利,我去將他蛋黃捏出來。”一句話說完,電話就掛了。
有花錯這句話,俞非凡底氣頓時就足了,他和徐鏡樓、花錯等人都見過面,雖然沒見過他們顯露本事,卻也知道那幾個傢伙個個都是難纏的主,有他們插手的話,那就萬事不愁了。
當下也不打算在南昌呆了,和元子告辭,元子又感激他,又有點捨不得,倒是俞非凡十分灑脫,笑罵道:“別搞的跟基佬似的,你願意以身相許,凡爺我還不待見呢!等凡爺學藝歸來,有了齊天大聖的手段,再帶你裝逼帶你飛!到時候你抓着凡爺的褲腰帶,凡爺一個筋斗雲,帶你去看看南天門。”
當然,筋斗雲俞非凡是肯定翻不了,所以和元子分開後,只能乖乖的打了個車。
一車直接到了趙家樓,三爺和黃姑娘還在黃家等着,三人一匯合,就和黃家老小告辭,取道向東,直奔雁蕩山。
在路上,三爺
又詳細的問了一遍關於血祭的事情,俞非凡嘴把式那是沒說的,添油加醋的一說,比那紙紮店老闆說的更加離奇詭異,三爺卻始終只是一邊悠閒行走,一邊安安靜靜的聽着。
俞非凡一直講到天空烏雲忽聚,驚雷響起,那巨大的腦袋縮入河水之中,破浪而逃,那斗笠人腳踏獨木船追趕浪花而去時,三爺的眉頭終於施展了開來,一臉恍然的表情道:“怪不得!原來是這樣!”
俞非凡一愣,急忙問道:“師父!哪樣啊?”
三爺沒有理他,只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一直等到俞非凡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詳細說了一遍之後,三爺的嘴角才微微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來,擡頭看了一眼雁蕩山的方向,冷笑道:“這真有意思了,帶着斗笠,不讓面目暴露,應該是陰氣太盛,不敢見陽光,很有可能是煉屍人。”
“還持有四方青銅鈴,會趕活屍,也就是說有趕屍門的手段。教給紙紮店老闆和張四奶奶腹語,腹語本是奇巧手段,影門最擅長這玩意。另外還可以鑿木成舟,踏浪而行,這應該是排教的本事,可更出奇的是,他竟然利用血祭之術,讓那河裡的東西犯了天規,引來天雷,而隨後他追隨那河裡的妖物而去,應該是想撿便宜,趁機奪取那妖物的內丹,可人類奪取妖物的妖丹則是無用的,只有妖類,纔會對妖類的妖丹感興趣,要是這麼分析的話,他則可能是妖類,一個身兼煉屍、趕屍、影門、排教四門手段的妖類,你說有沒有意思?”
俞非凡苦笑着搖頭道:“沒有意思!師父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卻不肯說出來,這樣做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三爺嘿嘿一笑道:“不該你知道的,說了也無用,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走吧!我們今夜連夜趕路,爭取儘快到達雁蕩山。”
俞非凡一聽,一顆心頓時又下沉了幾分,原先三爺帶着他,一直都是悠悠閒閒的,走走停停玩玩樂樂,順便給自己將許多基本的知識,可現在忽然要連夜趕路了,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雁蕩山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了。
走了片刻,天色漸晚,黃姑娘自從俞非凡回來說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就顯得有點憂心忡忡,這時終於忍不住問三爺道:“那齊平煙說西子河裡的龍龜,是來自洞庭,我們要不要問問張漁?”
三爺一搖頭道:“不用,這事我知道,那龍龜確實是出自洞庭,那齊平煙說龍龜到西子河百十年了,時間差不多,從北洋水師失利之後,那龍龜就被趕出洞庭了,而且趕走龍龜的,就是張漁的先人,海猴子一門的張浪子。”
“當時張浪子在北洋水師覆滅的一戰之中,僥倖不死,就離開了軍旅,在長江走船,因爲他本就是海猴子一門的人,水性了得,又有龍鬚紅頂金絲鯉相助,在長江之上,威名遠揚。”
“
那龍龜正好也在那個時候,開始在洞庭湖興風作浪,一開始好像是有漁船驚擾了它,只是將過望的漁船都頂翻了之類的,並沒有吃人,後來就有人找到了張浪子,求張浪子出面解決那龍龜,張浪子就去打了那龍龜一頓,最後念在那東西並沒有真的吃人,就放了它一馬,將它驅逐出了洞庭湖了事。”
“沒有想到的是,這東西到了西子河,卻開始吃人了,那齊平煙說的對,它雖然只是吃些死屍,並不觸犯天規,可一旦嚐到了人味,哪裡還能收得住,這一次終於觸犯了天規,又被那齊平煙趁火打劫,只怕已經完了。”
黃姑娘一點頭道:“那你有沒有覺得,這事好像和我們三十六門有關?我們在武夷山,誅殺那黑色大蛇的時候,那黑色大蛇曾經說過,它飛昇不成,洞穴卻被他人趁機侵佔,到了趙家樓,又遇上了張四奶奶,再加上建橋血祭的事情,一切線索都指向了雁蕩山,好像是在故意引我們去的一樣。”
三爺面色逐漸沉重了起來,許久才應聲道:“必定和我們三十六門有關,我甚至懷疑那齊平煙是深井之中的漏網之魚,所以我纔要儘快前去雁蕩山,將事情查清楚,如果真是深井餘孽,那就得儘快剷除,免得形成氣候,禍亂一方。”
俞非凡忽然來了一句:“如果不是深井餘孽呢?就是一個妖類呢?”
三爺的目光陡然冷了起來,冷聲道:“其實,我不管他到底是人是妖,只看他是善是惡,行善事,積福果,我就當不知道的,要是想禍亂人間,那就只能殺了他。”
三爺這句話一說出口,俞非凡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之前就知道三爺爲人陰狠,可沒想到,三爺的這股狠勁,竟然這般凌厲。
剛想到這裡,在三人前方大約一里路遠之處,忽然亮起了十幾把手電的光芒來,更遠之處,則出現了一個村莊的輪廓,想必是又到了一個村落。
當下三人就向前方的手電光方向迎了過去,三人在下風口,對面的人談話聲,隱約傳來,其中一個大嗓門笑道:“兄弟們,今天晚上都加把勁,昨夜老歪嘴逮了有十來斤,大的都有一斤多,可賣了不少錢,我買了兩包煙給老歪嘴,老歪嘴纔將這地兒告訴我,他可說了,那地方遍地都是,最大的能有兩三斤呢!”
另一人笑道:“劉哥,你說老歪嘴會不會騙我們呢?他說的那裡我們也經常去,可從來沒發現他說的那地方,別說兩三斤的了,就連一斤的,也沒見過啊!”
那個大嗓門又笑道:“他不敢,他要是敢騙我,我回來把他嘴抽的歪倒另一邊去。”其餘的人一聽,一起鬨笑了起來。
三爺聽的臉上,忽然掛起了一絲疑惑,回頭黃姑娘和俞非凡一打手勢,示意先不要露面,大家悄悄的跟上去,估計是想看看這些傢伙要抓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