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哪裡的事情,你聽誰說的?”陳默慌忙辯解道。
“你確定?”許熙宸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後座上的陳默。
“當然。”陳默重重地點點頭。
“那很好。”
許熙宸微微點點頭,嘴角上忽然抹過一絲冷笑。
這冷笑,使得陳哦身體不由地有些發麻,而陳默正因這冷笑而倍感疑惑的時候,忽然後座上冒起濃濃的煙霧,緊接着,陳默便是一頭暈倒在後座上。
當陳默再次醒來的時候,則是身處一間昏暗的幾平米房間中,被牢牢捆在一把椅子上。
而當陳默拼命向後張望的時候,只見自己的後脊背正對着鋒利的桌角,近在咫尺的距離,彷彿陳默稍稍一動身軀,這桌角便能刺穿陳默的脊背。
“這是‘背尖’嗎?”?陳默的嘴角不由地抹上一絲苦笑,隨後自顧自地說道:“所謂‘背尖’,即是讓嫌犯背對着桌角而坐,如果在桌角再置放如原子筆或尖形物品效果更佳。這種偵訓方式必須改變以往嫌犯坐在桌子後面的習慣,而改由與偵訊人員面對面而坐。此舉主要在拿掉以往以桌子爲屏障的心理護衛作用。讓嫌犯在空無一物的情況下,再加上芒刺在背的下意識恐懼下解除心防。”
“好,很好,非常好!”
就在陳默自顧自地說着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掌聲。
接着,一直緊閉的大鐵門忽然被打開,強烈的光芒忽然映射進來,刺得陳默險些睜不開眼。
隨後,只見許熙宸和木子倫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在陳默得對面得兩張椅子上坐下來。
陳默冷眼瞥了一下許熙宸和木子倫,接着又是冷言冷語地說道:“你們這個,不就是想使用審訊方式中常用得‘變調’嗎,也俗稱扮演黑白臉。偵訊人員一扮黑臉,一扮白臉,而且分在不同的偵訊室裡;扮白臉者則以與嫌犯站在同一邊的關懷態度,來激發其內心感性的一面。”
許熙宸聽着陳默的冷言冷語,則是立即變了臉色。
接着,許熙宸衝着木子倫輕輕揮了揮手,並對他使了個眼色。
木子倫立即會意,深深向許熙宸鞠了一躬,接着緩步退了出去。
“陳默啊。”許熙宸輕輕咳了一聲,眯起眼睛,反覆打量了陳默一陣,接着才又緩緩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沒什麼可開始的,我就是接到了一個短信,上面讓我殺掉你的父親,可是我並沒有行動。”
“是誰給你發的信息?”許熙宸又是問道。
“Ruler。”
“可是據我所知,並不像你所說的這麼簡單啊。”
“什麼?” 陳默不禁是一怔。
只見許熙宸湊近陳默,壓低了聲音說道:“據我所知,你所要殺的,可不僅僅是我父親,連上我、甚至我的姐姐你都要殺。”
“哈哈哈!”誰知,許熙宸話音未落,陳默忽然一陣狂笑起來。
這一次輪到許熙宸一怔:“你笑什麼?”
“我笑你用的這些小伎倆,此番,又是一招隔牆——在拘押嫌犯的隔壁房間裡,故意安排人員透露案情,此舉作用在干擾嫌犯意志、增加疑慮。”陳默一邊說着,一邊兀自搖頭晃腦起來:“你的這招,我早就用過多次了,而且還給警方授課培訓過,所以不好使嘍。”
陳默說着,忽然一頓,瞳孔中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神情,低吼着衝着許熙宸說道:“況且,我難道是殺人惡魔嗎,別的人都可以理解,可我怎麼會去殺你的姐姐呢?我告訴你,萬萬不會!”
“還不肯承認嗎?”聽罷陳默的一番話,許熙宸卻是冷笑一聲,這副笑容配在年輕且尚顯稚嫩的許熙宸臉上,則是顯得極爲不和諧。
“承認什麼?”陳默被許熙宸這麼一再逼問,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了:“該說的,我不已經全都告訴你了嗎?”
“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
許熙宸冷哼一聲,撇撇嘴,接着將凳子上的一個凸起猛地按下去。
隨着許熙宸的這番動作,陳默的四周忽然響起陣陣雷鳴和風聲,繼而又瓢潑大雨的聲音,仿若兩人置身於大雨之中一樣。
“故弄玄虛而已。”陳默卻只是輕輕冷哼一聲,接着緩緩說道:“這不過是審訊手法中常用的‘仿音’罷了,即故意製造類似颱風、閃電打雷、下大雨或各種能影響嫌犯心情與情緒的聲音效果。由於人的情緒很容易受外在自然環境,譬如氣候變化的影響。在內心產生了變化後,通常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效果。”
陳默剛剛說罷,忽然瞳孔猛地一縮,只見在對面的牆壁上,隱隱有人影在晃動。
陳默慌張地扭過頭去,卻發現背後根本沒有人影。
而就在陳默萬分疑惑之時,上方忽然響起一陣“滴答滴答”聲,接着一滴粘稠的液體滴到陳默的臉上。
“這是...”陳默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了好一陣,神情才漸漸地重新歸於平靜:“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也是審訊中常用的一招,名曰”時空效果”,類似古代包拯假扮閻羅王制造恐怖陰森效果,事實上大部份嫌犯在幹下壞事之後。內心都恐懼被害人陰魂報仇,因此可製造不同時空的幻覺效果,以瓦解其心防。”
“從我進來開始,你就一直在那裡炫耀你的推理知識,你究竟有完沒完?”許熙宸望向陳默的目光,已經漸漸有些不耐煩。
“你有完沒完?”陳默卻是反問了一聲。
陳默這一句,倒是將許熙宸問得一愣:“什麼意思?”
“還有兩招刺耳和嗅覺你沒有用。”陳默故作神秘地衝着許熙宸笑笑,接着又是緩緩說道:“所謂刺耳,就是在嫌犯的旁邊製造一些刺耳的音效,例如鋸子鋸東西等,此舉在讓嫌犯神經衰弱,薄其心志;而嗅覺,是在拘押嫌犯的屋內散放各種香味。在滿室芬芳的屋子內,因嗅覺神經的作用亦會影響到腦波,而使人易產生感性的思緒,以破解其理性的抗拒。”
陳默說着,身體也不禁是請不自主地扭擺起來,隨着陳默動作幅度得逐漸加大,只聽“咯吱”一聲,陳默所坐得木椅忽然折斷,陳默連同着手銬一同栽倒在地上。
“叫你得瑟。”許熙宸望見陳默狼狽的模樣,撇撇眉毛冷哼一聲。
“竟然設置‘斷椅’來對付我。”陳默一邊費力地爬起來,一邊嘴裡面不住地哼哼唧唧起來:“讓嫌犯坐在搖搖欲墜的斷椅上,由於下意識感受到隨時有跌倒的危機,此時心靈脆弱且分心,抗拒的能力頓減。你們,還真是沒良心!”
陳默正在嘟嘟囔囔地說着,猝不及防紫霞,忽然一陣厲風猛地朝着陳默的面門襲來。
陳默驚慌地擡起頭,但是卻已經躲閃不及,只見許熙宸一掌,死死地將陳默按在桌子上。
“對付你,根本不用費那麼大力氣,只需要一招就夠了。”許熙宸惡狠狠地說道。
“什麼?”
陳默一邊問着,一邊拼命想要掙脫出來,卻奈何許熙宸的力氣突然大得出奇,任憑陳默費勁力氣,依舊是無濟於事。
“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左手寫字。”
許熙宸冷冷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