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走出校園,快步走在大街上,心中則是思緒萬千:
從剛剛的情形來看,葛笑笑自殺一案之中的隱情,顯然比陳默預想中更爲複雜。
先說那名名叫王濤的校長,起先向陳默解釋校園中的安保工作時,用的說辭是“近日學校出了大亂子”;而後在描述葛笑笑自殺一案時,則改爲“今日葛笑笑”跳樓身亡。
顯而易見,這個“近日”與“今日”兩個時間描述之間,顯然存在較大的紕漏。只不過陳默不確定的是,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究竟是王校長一時口誤,還是他在慌亂之下沒有準備好說辭。
並且,事發突然,如果說王校長及時調集安保人員守衛學校還能理解,那麼學生家長能這麼快獲得消息就匪夷所思了。而更爲匪夷所思的是,王校長竟然能提前準備好死者葛笑笑的照片,就彷彿他事先知道陳默要來檢查一樣。
而王濤掏出照片的那個文件夾中,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倒也值得懷疑。因爲根據陳默的理解,區區一張小照片,根本沒有必要放到文件夾中的。
而那些圍觀陳默破案的女孩,同樣很值得懷疑。
她們真的是因爲好奇與崇拜,才聚集在門口不肯散去的?
她們真的是因爲想要調戲陳默,纔在書包中放入那個粉紅色的信封?
還是說,她們心中有畏懼,所以不敢離去?
亦或者是死者葛笑笑身上藏有秘密,使得她們不得已採取如此拙劣的辦法,借藏情書這個理由來破壞現場?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隨意翻動死者的東西是大忌,破壞案發現場也是大過錯,這其中所隱藏的,一定不僅僅是表面上看上去這麼簡單。
“陳部長,陳部長!”
就在陳默思緒萬千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喚。
陳默扭頭望去,正望見氣喘吁吁向這邊跑來的謝晴心。
“你怎麼來了?”陳默疑惑地望着上氣不接下氣的謝晴心,疑惑地問道。
“陳部長,我...”謝晴心猶豫了下,俏臉已然是泛得通紅,抿了抿嘴脣,這才鼓足勇氣說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嗎?”
“你真的願意忙我嗎?”陳默有些驚喜,他此時正好有一個小事需要謝晴心幫忙完成。
而且如果說,這學校裡面的女孩還有一個人值得陳默相信,那隻能是謝晴心了。
謝晴心頭點得跟搗蒜一樣:“願意,我十分願意!”
“好,實在是太感謝了,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完成。”陳默頓了頓,接着又是說道:“是這樣的,我需要你們幫我監視一下在學校附近出沒的陌生人,並記錄下他們的大致長相、性別,估算年齡、徘徊地點和時間,以及他們的行爲方式。”
陳默一連串地說了一大堆,末了,又是略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這些事情,你們能幫我完成嗎,我一個人可能顧不過來。”
“就這麼簡單?”謝晴心反而是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就這麼簡單。”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謝晴心說着,煞有介事地向陳默敬了一個軍禮。
“那就有勞你了。”陳默點點頭,衝着謝晴心笑了笑,隨即又是問道:“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問你一下。”
“你問吧。”謝晴心聽着陳默的語氣,臉龐再一次變得通紅,春心萌動。
“你想啥呢。”陳默揪了揪小女孩的耳朵,將她揪醒:“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你的同學們那些奢侈品是怎麼回事?”
“啊,你說那些啊,她們最近剛買的。”謝晴心尷尬地說道。
“她們家裡很有錢嗎?”
“並不是,是校長給他們頒發的獎學金。”
“獎學金,那麼多嗎?”陳默不由地是呢喃一聲,心裡更是犯起了疑惑:“就她們這學習狀態,也配拿獎學金嗎?”
“那陳部長,你又打算去哪裡?”謝晴心又是疑惑地問道。
“去一個有人希望我去的地方。”
“那是哪裡?”
“葛笑笑的繼父家。”
現在的陳默,正在跟時間賽跑。
在另外一邊,Ruler一定在暗中調查這樁案件,而一旦Ruler一旦在陳默之前偵破並且抓出疑犯,那麼等待他和許倩倩的,無疑將是徹徹底底的災難。
所以,陳默只能將事情暫時託付給謝晴心,期待着她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可是一想到Ruler,陳默心頭忽然猛地一顫。
明明南門職專是Ruler選定的遊戲地點,爲何這裡一直沒有他出現的跡象,難道是Ruler故意放慢腳步,讓自己一拍?
還是說,Ruler早早發現了案件更深層的隱情,放棄了偵查這裡,而轉向他處?
想到此處,陳默心中油然而生一種不好的預感,也暗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陳默一陣氣喘吁吁的疾跑,總算來到一個居民樓前,陳默打開手機望向地圖,只見這裡正好是謝晴心指給他葛笑笑家的方位。
“就是這裡了。”
陳默喃喃一聲,坐上電梯徑直上了八樓,來到801前,按響了門鈴。
“誰啊?”門裡面響起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我是一名偵探,過來是詢問有關葛笑笑自殺一案的。”陳默如實相告。
隨着屋裡面的人和陳默這麼一問一答,緊閉的屋門沒有立即被打開,反之,卻是從屋中傳出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搞什麼嘛,這麼慢。”陳默不由地在心底暗自嘟囔一聲。
而陳默心底的聲音還未落下,只見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打開,接着一道寒光劃過。
只見一個男子,提着一把菜刀,怒氣衝衝地衝了出來,猛地向陳默頭上砍去。
“什麼臭偵探,分明是來嘲諷我們一家人的,看我不砍死你!”男子一邊揮舞着菜刀,一邊衝陳默怒喝道。
“你冷靜一點!”陳默冷喝一聲,連連後退躲着男子手中的菜刀。
“冷靜什麼,你們左一波右一波地派人過來,還不是爲了嘲諷我們父女倆?”
“之前有人來過這裡了?”
陳默猛然一把,死死抓住男子的手腕,同時心中暗暗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到男子仍是不肯配合,依舊拼命地想要掙脫陳默的控制,陳默連忙又是補充了一句:“別激動,我這次來真的是爲了您女兒自殺一案的,你若是這種態度,恐怕你女兒的冤屈無法昭雪,也會任由兇手逍遙法外。”
“老孟,算了算了,別激動。”屋中又是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同樣勸慰着男子。
似乎是陳默和女子的話語起了作用,這個被稱爲老孟的男子才總算放棄了抵抗,深深嘆了一口氣,接着緩緩說道:“不是我激動,最開始來了個自稱記者的傢伙,對我們家好一頓嘲諷。”
“記者?”
“沒錯,就是記者。”老孟肯定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的裝束倒是挺奇特的,穿着一個黑色雨衣,帽檐遮住了大半個腦袋,而且還戴着墨鏡和口罩,根本看不出他真實的樣貌。”
聽聞老孟的話,陳默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心中最不願相信的猜測變成了現實——這種描述,分明就是陳默印象中Ruler的裝束。
“他都問了什麼?”陳默連忙又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