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命遊戲?怎麼又來了?
陳默內心不由地是一驚,接着便是狐疑地掃視着四周。
“你在那裡磨磨唧唧地幹什麼,怎麼還不上來?”
忽然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陳默惶惶地擡起頭,正望見韓昭站在樓梯口,神色冰冷地望着自己。
陳默微微遲疑了一下,接着邁開有如灌鉛一般的雙腿,緩步向上走去。
來到樓上,陳默手指輕輕一劃,再次將手機關掉。
“這邊請。”來到二樓,韓昭意味深長地一笑,接着伸手指了指靠左手邊的第一個房間。
陳默又是狐疑地望了望韓昭一眼,只可惜從韓昭的那怪異的笑臉上,除了神秘再看不出其他,陳默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伸出手來,輕輕將那扇門推開。
屋內陽光正好,照映出了這裡簡單的陳設——在木牆的包圍下,有一個擺滿書的書架,兩張沙發,還有一個茶几,茶几上擺着一個水壺和些許茶具,水壺正不斷地向外冒着熱氣。
“請坐。”
韓昭笑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木椅,接着自顧自地將開水注入到茶壺中,熟練地用水溫了溫杯,最後將一杯茶輕輕推到陳默面前:“來,請喝茶。”
陳默卻彷彿是粘在椅子上一般,只是冷冷地望着韓昭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啊,怪我,我差點忘了你是個警惕的人。”望着陳默的樣子,韓昭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自嘲,接着又是喃喃自語道:“你既然這麼怕我,爲什麼還將手機關了,你就不怕第三行動處的人找不到你嗎?”
原來他發現自己剛剛的動作了。
陳默聞言,心裡微微詫異,但仍是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從來沒有怕過你,只是我不想讓別人來打攪我們的談話。”
“別扯了啊,你關掉手機,還不是怕那些人定位到你的蹤跡,因爲尋找你而捲入到危險之中嗎——對待並不熟悉的人竟如此爲其着想,還真是愚蠢的善良啊。”
說罷,段崢停下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陳默。
陳默卻只是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這個笑,陳默是在笑自己,當初段崢給自己的測試,現在竟然一項項全都落實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巧合得可怕。
“你其實完全不用害怕,現在的我已經是喪家之犬了,完全奈何不了你。”韓昭說着,目光掃向窗外,聲音中有一絲絲的陰鬱:“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附近已經完全被雲派的人控制了,就連我的老東家墨派現在也已經放棄了我,現在的我可真的是牆倒衆人推了。”
“雲派嗎?”陳默低聲喃喃自語了一聲。
陳默的表情被韓昭看在眼裡,強擠出一絲笑容接着又是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若是外面是雲派的人,爲什麼他們現在還不動手?”
“跟聰明的人說話,就是省力氣。”陳默也是笑笑。
“那你又爲什麼不動手呢?”韓昭忽然冷喝一聲,眼睛瞄向陳默一直插在褲兜中的手。
陳默心中再一次震驚不已,攥着麻醉槍的手,已微微滲出了汗水。
“我嘛。”陳默尷尬地笑笑,接着緩緩將手拿出來:“你我無冤也無仇,沒有動手的必要。”
韓昭卻是兀自冷笑一聲,依舊是不依不饒:“是嗎,可是我卻一直想要殺了你啊,我怎麼覺得我們仇深似海嗎?”
“既然你這麼覺得,我倒是也沒什麼可說的。”面對咄咄逼人的韓昭,陳默無奈地攤了攤手,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說道:“不過有仇必報什麼的,確實不是我的風格,也不是我的行事準則。”
“我看不盡然吧?”韓昭挑了挑眉毛,冷笑一聲。
“什麼意思?”陳默則是橫起了眉毛。
“先不說這些了。”陳默剛剛燃起的怒火,卻是被韓昭輕輕揮揮手壓制住了:“你剛剛見到你的小情人許部長了吧?”
“見到了。”陳默點了點頭,接着又是連忙搖了搖頭:“她不是我的什麼小情人。”
“好吧好吧,管你怎麼叫都行。”韓昭不以爲然地揮揮手,接着又是說道:“事實上,布控在這周圍的都是她麾下雲派綜合調查部的人,他們跟我都有仇。”
“那她爲什麼還留着你...”陳默不由地是脫口而出,跟眼前這個陰陽怪氣的人說話,明顯漸漸耗盡了陳默的耐心。
這句話剛剛脫口而出,陳默卻是明顯地一怔,怎麼稀裡糊塗地說了一大堆,又回到了問題的原點?
“是啊,問題又回來了,許倩倩已經將我團團包圍了,爲什麼不上來殺了我?”韓昭說着,頓了頓,又是換上一副神秘的語氣繼續說道:“事實上,我掌握了她的軟肋,她投鼠忌器不能殺我。”
“這小子說的許倩倩的軟肋,不會是我吧?”
陳默不禁是欣喜地暗想,但是想法剛剛產生的一瞬間,便是立即被自己否定了。許倩倩麾下的綜合調查部在他到來之前,早已經控制住了這裡,完全可以在陳默來之前解決了韓昭,更沒有必要因爲陳默而投鼠忌器。
想到這一點,陳默臉上的表情不由地是由晴轉陰。
“是你自作多情了。”韓昭在一旁,一直打量着陳默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最終不無譏諷地吐出這麼一句。
“算是吧。”
陳默苦笑一聲,接着似乎是感到口乾舌燥,一把抓起眼前的茶杯想要一飲而盡,卻是在杯口靠近嘴脣的時候忽然戛然而止,接着陳默擡頭狐疑地望了對面的韓昭一眼,又是將自己的茶杯推到韓昭的面前,反而是抓起放在韓昭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你還真是小心,放心吧,我現在是不會害你的。”
韓昭笑笑,接着抓起原本屬於陳默的那個茶杯,正準備一口喝下,猛然擡頭之際,卻發現陳默的雙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怎麼了?”韓昭皺了皺眉。
“沒事。”陳默右肩聳了聳,抿了抿嘴脣說道:“這茶不錯。”
“裝神弄鬼。”韓昭嘟囔一聲,接着將杯口湊近嘴脣,卻是忽然又一把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擡起頭來望着陳默冷冷地說道:“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什麼?”
“單邊收肩膀,抿嘴脣,這些都是緊張和說謊的表現——你現在又用手拉耳朵,又暴露了一次。”韓昭不慌不忙地說着,不時擡眼望望陳默:“你不會是趁剛剛換茶杯,將你那麻醉劑下在了這杯茶裡面了吧?”
“沒有。”陳默聲音生硬地答道。
“那就好。”韓昭微微點點頭,再一次抓起手中的茶杯:“那我可就喝了。”
“喝吧。”
但是韓昭卻遲遲不肯飲下,只是將茶杯不住地在手中把玩着,別有深意地望了陳默一眼,接着又是說道:“你說,我手裡會不會一樣有你的把柄?”
“我的把柄?開什麼玩笑?”陳默的聲音中,透着不以爲意的感覺。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韓昭說着,漸漸將茶杯湊在嘴邊,雙眼則是死死地盯着陳默:“若是我一覺睡過去,有些消息不脛而走,也省得某些人說我背後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