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回到了往日的悠閒狀態下,嶽少安依舊整日和凡叔說着相互似懂非懂的話語,喝着小酒吃着小肉,行路似乎是那麼的有情趣,那麼的安逸。
只是,路途之中,嶽少安總能感覺到身後有幾雙眼鏡盯着自己。經過月夜的確認,已經肯定了嶽少安的感覺,他們被跟蹤了。
現在唯一的疑問是這些人是誰的人,這一點還沒有確定下來,不過,經過嶽少安的猜想,也已經八九不離十,這些人,應該是皇帝派來的,其實大宋皇帝大內的密探們並不比監察司的密探差,之所以他們的工作效率不如監察司,只是因爲他們的數量比較少,而且皇帝並沒有嶽少安那般的見識,對於情報工作沒有那麼看重。
但是,當得知嶽少安輕裝出行的消息後,這不得不讓他重視起來,因此,這些人一直盯着嶽少安也就很合理了。
對於皇帝的人,嶽少安知道他們不敢亂來,跟着自己也無非是確定自己要做什麼。況且以後面跟着自己的人數來判斷,便是真的想要做些什麼,也不是自己這邊的對手。故而,嶽少安並沒有打算拿他們怎樣。
距離逍遙鎮越來越近了。
嶽少安平靜的面容下一顆不平靜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甚至有些激動。以往因心思而使得逐漸穩重的性格也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有時候看到幾隻漂亮的小鳥在枝頭嬉戲都會興奮地抱着嬌妻狠狠地香一口,以示慶祝,他的這種變化讓衆女有些不適應,面對着姐妹被大口在臉上“啵!!”的一聲,事後,口水還會順着臉頰流到脖子裡,每每這種誇張的溼吻都會讓她們面紅耳赤。
唯獨對嶽少安的變化而感到欣喜的,便應該是周龍萱了,這些日子,周龍萱的病情大有好轉,雖然動作神態都似幾歲的孩童般天真,但這已經使衆人很是高興了。畢竟,有了好轉的跡象,距離好起來便跟近了些。
不知怎地,或許男女天性吸引,也或許兩人以前的情感使然,不知周龍萱是單純的就如同一些小女孩就喜歡被叔叔們抱而不喜歡阿姨,還是在潛意識裡周龍萱從來未曾忘記過嶽少安,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原因說不清楚,也沒有人硬要去說清楚,事實上她們並不在意這些,只是看着周龍萱整日黏着嶽少安,像一個孩童般問着各種問題,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微笑。
最覺有趣的是,周龍萱以前都沒叫過嶽少安一聲相公,現在卻張口就是相公,這也是近朱者赤的緣故了。衆女都叫相公,她也有樣學樣。
每日,周龍萱都喜歡纏着嶽少安讓她唱歌,每當這個時候,衆女都靜靜地聽着嶽少安哼着唯獨嶽少安纔會哼的調調,這種調調在這段時間內已經逐漸地成爲了她們生活中的一種習慣,每日不聽幾遍,便似乎不舒服一般。
時間就這樣悠然悠然地飄着,路上的花草樹木都成了快樂的載體,每一處都留下繼續痕跡。嶽少安很是嚮往這種生活,也因爲不想破壞這種感覺,他纔對身後跟着的眼鏡沒有動手。
但是,隨着逍遙鎮已然在望,這麼多年帶兵的經驗告訴他,在辦正事前,必須儘量地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因此,他給月夜下了一道命令。
而月夜並未親自動手,因爲早在嶽少安離開宋師城的時候,便安排好了另一小隊,他們一直都在暗處,這隊人是由卓巖親自組建,其中盡是監察司四司中的好手,而且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便是洪七和李素寧,這支小隊的負責人正是李素寧。
月夜發出嶽少安的命令後,大宋皇帝的大內密探們便被一個個地消失在了進入逍遙鎮前最後一塊樹林中。
再一次來到那刻有“逍遙鎮”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的石碑邊上,嶽少安直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恍如一場夢魘一般,但轉過頭去,望着身後一張張俊美的臉,便又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不管自己承受了多少,但是,得到的卻也不少。
人生就像一汪湖水,總是在激盪過後,才喜歡平靜,倘若一直平靜下去,卻也只顯無聊了。
“相公,這是什麼?”
衆人看着嶽少安出神的模樣,都自覺的不發出聲音,但這裡卻有一個不在乎他人想法的人,這人便是周龍萱,只見她彎着腰,一雙伶俐的眼眸盯着石碑仔細瞅着,似乎要研究出什麼奧妙一般。
嶽少安笑了笑,來到她身邊,俯身蹲在一旁摸了摸她的頭髮,道:“我覺得他應該一塊石頭。”
這個回答很是絕妙,絕妙到衆人都沒有想到,聽了卻覺得他什麼也沒有說,可又不能說他說的不對。唯有周龍萱擡起頭疑惑地望着嶽少安,直到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這才從一旁又摸起一塊小石子在石碑上敲了敲,聽着“梆梆梆”的撞擊聲,歡樂地笑了。
嶽少安看着周龍萱俏麗的笑容,和髒兮兮的小手,搖頭微笑着將她扶了起來,道:“萱兒,髒……”說話之際,忽然,嶽少安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周龍萱敲過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圖案,這圖案嶽少安是認識的,正是監察司裡高層們用的特殊標記,能用這標記的人,便是在宋師城裡,也找不出十個人來。
在這裡,嶽少安只能想到一個人,那便是楚斷魂了。
楚斷魂在這裡留下的標記,這說明他得確是來過這裡,這和他心中暗指的地方不謀而合。
用手拭擦了一遍,又仔細瞅了瞅,嶽少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因爲在那標記的末尾出,還標出了一個方向,直指着鎮中……
“相公,髒……”周龍萱看着緊盯石碑一動不動的嶽少安,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嶽少安強壓着心中的期待感,站起身來,回頭示意。衆人沒有上車,徒步朝着逍遙鎮裡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