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小郡主與嶽少安兩人的舉動不時讓大理使臣緊皺眉頭,然而,五王爺這邊一直也沒有說什麼話,總是微笑應對,這讓大理使臣也不好開口阻攔,只是,嶽少安畢竟是個男子,如此不顧體統,對郡主的名聲卻是有影響的,所以,他不斷的給郡主使着眼色,但是,郡主那裡會理會這些。
五王爺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大理使臣的臉色,微微起身,道:“今日天色已經晚了,想來郡主也累了,嶽先生,你先送郡主回去。我再和這位大人小坐一會兒……”
正要起身隨郡主一起離開的大理使臣,聽聞這話,又無奈地坐了回去,雙目瞧了瞧五王爺,又瞅了瞅嶽少安,心中有些氣惱,這不是明擺着要把郡主和這個小白臉拉到一起麼,也不知道大宋這位新帝是怎麼想的。雖然他的心中很是不滿,但是,大理是大宋的屬國,大理的皇帝都得稱臣,更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使節了。
嶽少安卻不理會這些,既然五王爺讓送,便送吧,雖然小郡主刁蠻了一點,但相貌卻是很好看的,本身並不會讓人太過反感。
兩人辭別五王爺之後,慢步行出外面,隨行的護衛算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早已經將馬匹牽了過來。嶽少安接過繮繩,翻身上馬,對一旁的郡主道:“丫頭,你還是坐轎子吧,天這麼冷,騎馬不適合女人的。”
“嶽少安,你別得意,我的騎術不見的比你差。”小郡主氣惱地將護衛手中的繮繩一把奪了過來,斜睨了他一眼道:“不信的話,咱們比比。”
“哦?”嶽少安漫不經心地揉了揉鼻子,道:“還是算了吧,那日摔了你一次,便哭個沒完,我可不喜歡看一個小丫頭,在面前哭……”
“誰哭了……”郡主說着,低下了頭,似乎,這句話,自己說出來也很沒有底氣。不過,隨即她就挺起了胸脯道:“那是你打我了,你不打我,我怎麼會哭?”
“……”嶽少安無奈道:“那你還打了我的隨從呢,他怎麼就沒哭?”
“可他是男人嘛……”
“對咯!”嶽少安嘿嘿一笑,點着頭道:“所以,女人終歸是女人,尤其是你這樣的小丫頭,還是不要逞能了。”
“你……”郡主憋紅着臉,隔了一會兒,才壓抑着自己沒有爆發出來,忽然,她微微一笑,圓嘟嘟的嘴脣翹的十分好看,挑釁的道:“我看,你是不敢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嶽少安一副油鹽不進的表情。
郡主也翻身上馬,摘下掛在馬鞍上的馬鞭,仰着頭道:“不敢,就是不敢,找那麼多借口乾嗎?”
“沒用就是沒用。”嶽少安學着她的口吻道:“說那麼多幹嗎?”
“你……”小郡主這次再也忍不住了,高聲道:“沒有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本郡主不稀罕你送了……”說着,她手中的馬鞭一揚,“啪!”抽打在了紅棕色的馬兒身上,馬兒一聲長嘶,疾速跑了出去。
嶽少安怒目而視,這丫頭太任性了,就這樣一個人跑出去,萬一出點什麼事,引起大理和大宋兩國之間戰事就麻煩了。
“丫頭,等等我。”嶽少安也急忙催馬追了出去。
小郡主彷如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前面狂奔着。宴席本就不在行宮之內,所以,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上了街道之上。
護衛們的戰馬都在馬廄中拴着,看着兩人遠去,慌亂下,也顧不上去牽馬,徒步便追了上去。然而,兩條腿怎麼能跑的過四條腿,別說是普通的護衛並不是什麼高手,就是高手,也不行,因爲,兩人的馬也是馬中的高手。
儘管,兩人都乘着好馬,但是,郡主的馬還是沒有嶽少安坐下的紅馬腳力強,起先還能因爲先走一步而拉開一段距離但是,很快便被嶽少安追來上來。
“小丫頭,你給我停下。”嶽少安怒聲道。
“要你管——”小郡主並不害怕他的生氣,手中的馬鞭打地更頻繁了。
嶽少安又追出一段路,後面的護衛早已經不見了人影,猛地,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多出了一隊黑色的人影。
接着,人影中,四個人手持鋼索兩旁分開衝了過來。藉着月光,嶽少安清晰的看到,那鋼索上全都是倒刺出來的細鉤,這東西如果纏在馬腿上的話,馬便廢了,他來不及多想,猛地一提繮繩,紅馬霍然躍起,彷如騰空一般,躍過了鋼索。
嶽少安堪堪躲了過去,小郡主卻不行了,她的騎術本就沒有吹噓的那麼厲害,鋼索套在馬兒的腿上,紅棕色的馬兒悲鳴一聲,栽倒在地,馬上的郡主,驚叫一聲,也跌落下來。
嶽少安急忙勒住紅馬,躍下馬背朝她跑了過來。郡主跪爬在地上,正在吃力的往起爬,嶽少安攬住了她的腰,抱了起來,又朝紅馬跑去。
但這麼一耽誤,他與紅馬之間,便已經被三個黑色的人影擋在了那裡。嶽少安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扶住郡主查看她的傷勢,卻見膝蓋處的衣服破了兩個洞,裡面已經滲出了血水,好在現在是冬日,衣服穿的比較厚,傷得並不是很重,但一雙小手,卻已經是鮮血淋淋,疼的她小臉發白,小手不斷顫抖着。
嶽少安面色一緊,急忙掏出隨身帶着的酒葫蘆,灌了一口在嘴裡,“噗!”噴在了她的傷口處,然後扯下一塊衣襟給她簡單的裹了起來,柔聲問道:“疼麼?”
小郡主咬着嘴脣,悶哼了一聲,聽到嶽少安的問話,擡起頭來,看着他,點了點頭,眼眶中的淚珠,卻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簌簌地滾落下來。
“忍着點,一會兒便到你去找大夫。”嶽少安將手摟在了他的腰間,再擡起頭,目光便已經冷漠了起來,盯着那身穿黑衣的人影,道:“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並沒有說話,先前之所以沒有趁着嶽少安給郡主包裹傷口時出手,是再等另外四人,現在,嶽少安和郡主已經被七個黑色的人影圍在了中間,只見其中一人微微一點頭。
其餘的六人會意,同時抽出揮起手中的鋼刀衝了上來,他們的速度極快,口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且七人雖然和嶽少安之間的並不相同,但是,靠近他的身體之時,卻是同時到達。
嶽少安也看了出來,這幾人絕對是專業的殺手,不然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也不可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在第一時間內,他就做出了判斷。他並沒有朝着紅馬的方向衝去,而是疾速的後退了幾步,在他們衝到自己面前之前,率先靠近了自己身後的一人。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嶽少安會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衝了過來,反應面了一絲,但是,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手中的鋼刀直劈而下,奔着嶽少安的面門而來。
嶽少安好歹也在戰場廝殺過了許多次,臨敵經驗卻也不是一般的人可比的,看着那鋼刀劈下,他側身一躲,右腿自下而上,猛地朝着那人的下巴踢去。
那人連忙上身後仰,躲開了這一腳,然而,嶽少安的這一腳,並沒有用實,就在他身體後仰的同時,嶽少安的右腳已經從新落在了地面,緊接着,左腳隨後而上,直奔對方的褲襠踢了過去。
這一腳踢的極恨,根本沒有收力,因爲他知道,要解決掉這個人,全看這一腳了,隨着嶽少安的腳面與對方褲襠的親密接觸。
“砰!”
那人被嶽少安踢的雙腳離開地面,身體驟然飛了出去,一聲慘叫從他的口中發出,手中的鋼刀已經扔下,雙手抱着褲襠滿地的翻滾。不一會兒,便不動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他自始自終都有些不敢相信,嶽少安何等身份的人,居然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招數,不管他死沒死,反正這被子便再也做不成男人了。
其他的六人也被嶽少安的這一腳踢的有些懵,殺手,有殺手的驕傲,雖然,他們殺人不折手段,但是,閹人的事是不做的,他們怎麼也不明白,嶽少安爲什麼會如此做。
但是,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嶽少安卻明白,在那個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殺你的地方,什麼樣子的招數都是可以用的,所以,對於自己踢出的這一腳,他並沒有絲毫覺得不應該。
就在其他六個殺手愣聲之際,嶽少安已經搶步來到被那人丟在地上的鋼刀旁,腳掌一跺刀柄,另一隻腳霍然踢在了刀面上,飛起的鋼刀,便已經被他抄在了手中。
其他六個人終於反應了過來,目光中帶着強烈的殺意朝着他衝了過來,嶽少安眉頭緊鎖着,心中面色異常凝重的看着衝上來的六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