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依,月如秋水。
龍小鳳邁着歡快的步伐獨自行在回家的路上,一想起今天被嶽先生相送,她就興奮不已。連肥大的腳丫子都不走尋常路了,兩步一跳,三步一蹦的,修然而行着。
地面鋪路的青磚每日都要被她摧殘兩回,本就苦不堪言,如今她蹦跳中更是單腳突突落地,青磚抗議的發出嘎嘎吱吱的聲響。
龍小鳳卻尤未所覺,絲毫不體諒鋪路勞工們幸苦的勞動成果得來不易,而依舊歡快的搞這破壞。
夜色中的行人極少,但杭州本有不夜的地方,那些趁也偷歡和自好風流的人們,此間卻正是出發的時辰。
路上的兩個中年模樣的男子,頭系巾綸,手搖摺扇緩緩而行,一邊左貓又看尋找美女養眼,一邊談論的一些不同癢的話題。
龍小鳳剛好從他們兩人身側經過,一陣處子的味道飄然而至,兩人都是久經風月的老手,對於這種味道的敏感度,早就超過的那訓練有素的獵狗。
那氣味票過他們的身側,瞬間便被撲捉到了,兩人尋着氣味,笑逐顏開的轉頭望了過去,但一看到那氣味的出處,兩人頓時沒了興致,急忙回首正目,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中狂念一百遍“偶沒頭髮”之後,才悻悻然的談起來家長裡短,以淡忘剛纔那因爲好奇而帶來的不適。
如若平日間,龍小鳳被兩人這般瞧上幾眼的話,龍小鳳一定大怒而起,先將兩人暴揍一頓後,再好好的教育他們該怎麼尊重美女,只到兩人點頭哈腰保證不單這輩子不敢忘,即便是投胎轉世,喝了孟婆湯之後也不敢忘時,纔會勉爲其難的放過他們。
但今日她的心情甚好,也是這兩人走運,所以才逃脫了這一劫難,不過兩人卻不知道自己差點去鬼門關走了一回,依舊搖着摺扇閒談着。
看着兩人悠閒的模樣,心情大好的龍小鳳也是興致高昂,不經意間留意起了兩人的談話內容。
“嘿嘿,汪兄,聽說你最近想要再娶,可有此事?”
“哈哈,李兄,你的消息依然是這麼的靈通啊?我纔剛做打算,還沒定下來,你便知曉了?”
“汪兄的事情,小弟當然得多多放在心上了,怎麼樣,可相中了那家的姑娘了?”
“哎,還沒有,本來倒是有一個的,可是讓那老神仙給掐指一算,說是續娶事關重大,那女子八字太硬,五行陰氣太重,恐會可夫妨主,所以我便將這是擱置了下來,打算再尋個合適的再說。”
“汪兄太過多慮了,您陽氣旺盛,本身富貴之氣逼人,怎能被一個女子所妨!”
“李兄,這種事情,硬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那朱府,你知道吧?那不就是因爲續娶之妻的戾氣太重妨了主星,才被人滅門的嗎?”
“哦!有這等事?那看來我以後也該多多注重纔是啊——”
“嗯,是該注重些的,遇事小心總無大過嘛!”
“……”
聽到這裡,龍小鳳猛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霍然停步而立,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媽呀——”
談話的兩人正說的興起,冷不防被這一聲大叫,驚的嚇出了一聲冷汗,也不由得同時脫口叫道:“媽呀——”
兩人話一出口,龍小鳳驟然轉過頭來,好心情頓時被破壞的乾乾淨淨,雙拳捏的咯咯直響,怒視着兩人道:“敢學我說話,戲弄本美女,你們是不是活的不想死了?”
龍小鳳想起那事,心頭着急,說話之時沒有注意,愣是將一句“活得不耐煩了?”說成了“活的不想死了?”
不過,那兩人看着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碩大的拳頭在身前晃動,臉上的肥肉橫跳,早被嚇的魂魄飛散,也顧不上細想她說的是什麼,急忙接口道:“不不不……想死——想死……”
“想死便好……”話一出口,龍小鳳覺出了不對,噗哧一笑道:“你這兩人倒是有趣,今天本美女心情比較好,你們快滾吧!”
兩人急忙相互拉扯着,狂奔而去了,汪兄對那續娶妨主之事更是深信不疑了,這纔打算了一下,便碰到這麼個煞星,如果真的娶進來,還不真的和朱家一樣,慘被滅門?
龍小鳳此時想起母親讓她去尋嶽先生,告訴他今日有危險,晚上切勿再回自己的住處,她之前還將信將疑,嶽先生剛來書院不久,母親怎麼能認識他,追問了半天消息可不可靠,母親只是笑了笑說是受人所託,消息絕對可靠。
她這才急急跑去尋嶽先生了,可是自己當時先是被王宣書氣了一頓,完了聽說岳先生要送自己回去,更是高興的什麼都忘了,此時聽那兩人說起滅門之事,才猛然勾起了她的思緒。
龍小鳳一想到嶽先生現在可能已經遇到了危險,心裡就是一顫,連罵自己該死,不想還好,這越想越是害怕,她都沒了注意了,心下焦急的厲害,不由得的悲從中來,張開嘴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龍小鳳忽然想到,現在尋去告訴嶽先生也許還來的急,她本是個急性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想通了這點,急忙甩開兩腿,又朝着書院跑了回去,慌亂中,她甚至連哭聲都來不急收起來。
就這樣一路惡嚎着,狂奔着,那渾圓的肥大臀部和胸前的兩團巨肉形成了一道壯麗的人肉攆車直衝向了京杭書院。
眼淚和鼻涕在她那肥臉上拉出一條長長是水線跟在了腦後,那惡鬼般的哭聲更是傳出去數裡有餘,在半夜空曠的街道里迴盪着,聽在耳中,直叫人心驚膽顫。
這個夜裡,凡是她經過的地方,老百姓們都緊閉門窗不敢露頭,有小孩的更是晚上連覺都睡不成了,小孩被嚇的整夜整夜的哭啼不停,怎麼哄也哄不住。
龍小鳳在這邊驚天動地的朝着書院趕來。
嶽少安這邊卻命懸一線,此時洪夫人那化作一道銀光的長鞭,距離他的眉心只有數寸而已,激射而至的勁風讓他的雙眼疼痛難忍,無法睜開,更別說躲閃了
嶽少安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卻忽然聽到耳邊“叮——”的一聲輕響,隨即長鞭竟然再次擦着肩頭而過,砰的一聲,又一次直着穿入了地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