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這可是虎口奪食哪!”
“淞滬獨立團能扛得住幾萬日軍的圍攻?”
一衆黨國大員和高級將領面面相覷之際,索菲婭的聲音再一次從收音機中響起。
“相信大家心裡一定跟我一樣有個疑問。”
“淞滬駐有日本海軍的淞滬特別陸戰隊,六個支隊加起來總兵力少說有六七千人。”
“此外在南市及淞滬外圍的江灣、吳淞、寶山等地還駐紮有日本陸軍的第3師團。”
“這麼多日軍會任由青幫徒衆搶運物資?”
“說到這裡,我們就不得不驚歎嚴參謀長的高超的戰術策劃能力及戰機捕捉能力。”
“據我所知,日本陸軍第3師團正在休整,軍官和士兵已經開始休假,而且日本陸軍和海軍向來不和,爲了利益經常互相扯皮,推諉甚至落井下石也是屢見不鮮。”
“昨天晚上,日本陸軍果然一直做壁上觀。”
“直到現在,第3師團都沒有派出一兵一卒。”
“至於日本海軍淞滬特別陸戰隊的六個支隊……”
稍稍一停頓,索菲婭又加重語氣說:“經過一晚上的激戰,兩個支隊又一個大隊已經遭淞滬獨立團全殲,另外四個支隊也已經被淞滬獨立團徹底打殘,斃傷日軍超過三千人!”
“嘶……”作戰大廳裡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那些政府大員沒什麼概念,但是諸如白健生、陳辭修、何敬之還有顧墨三這樣的國軍高級將領,卻一個個都麻了。
淞滬獨立團總共纔多少人?就一個營區區300多號人,就算後來還有一部分老兵傷愈之後歸隊,總數也絕不會超過一千人。
就算這一千個老兵都活着,之前一個月的戰鬥零傷亡。
一千個老兵,帶着三五千個槍都沒有摸過的愛國青年,就能打殘日本海軍淞滬特別陸戰隊不說,居然還全殲了其中的兩個支隊又一個大隊?編故事也不敢這麼編吧?
這也太假了,誰他媽敢信?
日本鬼子要是這麼容易打,淞滬會戰至於敗得這麼慘?金陵一戰至於輸得這麼慘?
還有日本陸軍的第3師團。
真會眼睜睜看着海軍捱揍而不管不顧?
“覈實,立刻派人去核實!”常委員長也有些坐不住,如果廣播說的是真的,那謝晉元的這個淞滬獨立團還真得引起重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置之不理。
……
長谷川清來到了海軍醫院。
探視剛做完手術的前田律。
昨晚上,前田律率特戰大隊分坐數輛卡車行至八字橋時遭到了國軍的伏擊,特戰隊死傷逾半,前田律自己也是右胸中彈,要不是羽田一郎及時將他送到海軍醫院,沒準就噶了。
所以說,在降維打擊面前,再厲害的特種部隊也沒用。
但是前田律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八字橋伏擊他們特戰隊的並不是什麼中國軍隊,而是一架無人機。
“將軍閣下,讓您失望了。”
“被您寄予厚望的特戰隊,在昨天晚上的大戰中根本沒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半道上即遭重創。”
“別這麼說,這事不能怪你。”
“昨夜之敗,敗在我們應對遲鈍。”
“也敗在活閻王這個對手太過於狡猾。”
長谷川清的話讓前田律稍稍好受了些,他其實也覺得特戰隊敗得挺冤的,當時如果不是急着要趕去火車站,如果不是疏於對周圍地形的偵察,他們就不會輕易落入國軍的陷阱。
輕嘆了一聲,前田律又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長谷川清道:“激戰至天亮,北部支隊、東部支隊遲遲未能突破淞滬獨立團防線並截斷北xz路,閘北支隊和楊樹浦支隊也同樣未能越過南川虹路並截斷北川虹路。”
前田律沉默半晌之後又問道:“物資和傷員呢?”
“三千多個傷員都被劫走了,還有五百多個醫護,至於物資,青幫的徒衆直到現在都還在頂着帝國海軍的艦炮在搶運。”長谷川清嘆道,“嚴峻這個對手太難纏了,此人的戰術策劃及指揮真讓人頭疼。”
前田律嘆道:“我們淞滬特別陸戰隊這次真被打慘了。”
“確實已經被打殘了,死傷逾三千人。”長谷川清道,“還把番號也給打沒有了。”
“納尼?”前田律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越發蒼白,“番號打沒了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長谷川清道。
“在上午結束的御前會議上,伏見宮博恭王還有米內君最終沒能扛住陸軍的壓力,整個淞滬市區即將整體移交給陸軍馬鹿,淞滬特別陸戰隊的番號也將被撤銷,一應人員也將被編入第3師團,不過你要是不想跟着編入第3師團,我可以想辦法將你調到第3艦隊。”
“將軍閣下,爲什麼?”前田律神情變得激動,“淞滬特別陸戰隊前後犧牲了四任司令官,超過三千名陸戰隊員戰死淞滬,最後卻落了個這樣的結局?不公平,這不公平!”
“公平?你覺得大本營處事不公?”長谷川清哂然道,“我們海軍吃了敗仗,不該受懲罰?這很公平。”
“可是……”前田律難過的說道,“這樣一來,我們淞滬特別陸戰隊就再也沒有洗刷恥辱的機會了呀。”
“淞滬特別陸戰隊確實沒有了洗刷恥辱的機會,不過前田君你仍還有洗刷恥辱的機會。”長谷川清道。
“將軍閣下建議我加入陸軍是嗎?”
“是的,前田君,你雖然是從海軍大學畢業的,可是在德國慕尼黑特種兵學校學的是特種作戰,留在海軍難有大用,轉入陸軍則大有可爲,這個也是伱父親的意思。”
前田律的父親前田利爲是現任的陸軍大學校長,安排自己的兒子進入陸軍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長谷川清也不會攔着不肯放人,只是淞滬特別陸戰隊就樹倒猢猻散,不免讓人扼腕嘆息。
前田律明顯還有些不甘心:“將軍閣下,就無法挽回了嗎?”
“是的,這個事情已經不可能再挽回了。”長谷川清嘆道,“這是天皇陛下的旨意,伏見宮博恭王也點了頭。”
前田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