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憐後面還是把戰車方子給了宋夫人, 宋夫人將它交給了宋凌然。
宋凌然欣喜不已,立刻排遣匠人制作。
宋玲閣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捏着自己的下巴, 驚喜連連, “嚴憐姐真是厲害。我們家多虧了她了。”雖然她非常神秘, 來歷不明, 但是宋玲閣也願意相信她。
宋凌然對着阿姐欲言又止, 宋玲閣問:“有什麼煩心事?”
“沒事。”
“告訴阿姐呀,阿姐給你分析分析。”
“我覺得嚴憐姐躲着我。”
宋玲閣雷達上來了,“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宋凌然沉默。
那就是默認了, “你是真的喜歡嚴憐姐嗎?”
宋凌然點頭。
“我真的很喜歡她。可是她老躲着我。”
“那我沒辦法,我覺得你的重點不是嚴憐姐, 而是父親和母親。不然你就算得到迴應, 一樣不能給嚴憐姐幸福的。”
“怎麼會?母親不是一直希望我快點成親嗎?”
宋玲閣感嘆他的天真, “母親給你找的都是名門淑女,你沒看到最近都沒逼迫你了嗎?估計是父親那邊有什麼要求。”他們家的兒女不說是要聯姻, 但娶妻生子這種大事難免要有比較。
“可是憐兒不差呀,你看她平日行事就知道出身不差。”
“這你別和我說,你要去說服父親和母親。”
宋玲閣擺擺手,直白地告訴弟弟,“要想獲得嚴憐姐的迴應, 首先你要能對你自己的婚事有着絕對的主導權。如果母親沒點頭同意, 請你不要去找嚴憐姐, 給她造成困擾。”
“阿姐, 你還是我親姐嗎?”宋凌然顯然不滿意。
宋玲閣正色道:“阿弟, 我這是爲你好。嚴憐姐很有本事,你要糾纏又不能決定自己的婚事, 會讓她看不起你的。你看……”她剛想說你看蕭炎就知道先求父親同意,父親沒同意後他也不糾纏阿姐,而是做出努力去前線立戰功獲得更大的話語權。
但是想到宋凌然不知道宋娉婷和蕭炎的事情,就閉嘴不言了。
宋凌然沉浸在姐姐也不支持他的狀態中,沒有注意到姐姐的欲言又止,呆呆的想了想,“可是憐兒不讓我告訴母親。”
“你這個呆子!”宋玲閣失笑,“你當然不能現在說,我敢打賭,你現在說了母親絕對不會同意,她還會嚴憐姐產生惡感。”
“那我該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宋凌然顯然有些煩躁。
“你這樣做。”宋玲閣看了看下人都退出了,小聲地說着自己的一些方法,越說宋凌然眼神越懷疑,“這樣真的能行?”
“行不行,總要試了才知道吧。”她拍着宋凌然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宋凌然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離開了,但是還沒真的等到他付諸行動,就收到了父親的來信,信中要求他去晉安郡管理那邊的水軍。
戰車剛做好了兩架,還沒有投入使用,宋凌然又等了半個月,帶着5輛戰車出發了。他出發後,下了一場大雪。
寒冬來了。
宋青松還是知道了劉小英出走的事情,大發雷霆,來信質問。然而沒過幾日又一封信送了過來,說他已經找到了劉小英。
除此之外,並沒有多說。
宋夫人要求將劉小英送回來,宋青松並沒有答應,宋夫人苦笑:“看來他是嫉恨我了。”也不知道劉小英怎麼說的,說來也奇怪,他們遍地尋不到的劉姨娘,還真的厲害能越過千山萬水找到宋青松。
周氏知道劉姨娘被宋青松找到,並帶在了身邊,只是苦笑一聲,心裡有嘆息也有慶幸,幸好她沒出事,但心底的那種瑟瑟的不平之感並沒有消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她死在外面還是被找到帶回了。
宋凌然走後,嚴憐自在多了,也不用整天躲着了。周氏和宋娉婷找她,她也不推辭了,這一日她給周氏鍼灸後說道:“大嫂,你的身體好多了,以後那些藥可以十天吃一次了,鍼灸也可以一個月一次了。”
周氏拉着她的手,很感激,“真是太感謝你了。我聽母親說你的那個圖紙,就是那個戰車圖紙很有用,你真是我們家的福星。你姐姐也好了對嗎?”
“我姐性子柔,不愛說話,如果有不妥的地方,還望大嫂不要介意。”
“這是哪裡的話呢?當初要不是你,我們還困在那個孤島呢。這麼說可就生分了,我的身體可是你一手調理好的,憐姐兒,我把你當成和玲閣一樣的疼愛。”
周氏起身,讓丫鬟把她的首飾匣子拿過來,拿出翡翠寶石鐲子,“我平日裡看你多素淨,知曉你不愛紅妝,這鐲子是我自小帶着的,你不嫌棄帶着玩。”她把鐲子戴在了嚴憐手上,“就是嫂子的一個心意。”
嚴憐看了那鐲子,光滑透亮,顏色可愛,價值不菲。
她要推辭,周氏斂眉,道:“憐姐兒,可別客氣,你們年輕女孩還是多打扮打扮,莫要辜負好顏色。”她看着嚴憐,“要知道春光易逝,花朵一樣的嬌嫩很快就會枯萎失色。”這語氣自憐又委頓,嚴憐道:“大嫂莫要這樣,嫣然和寶兒非常可愛,這何嘗不是歲月給與的厚待呢。”
“是我着相了。”周氏苦笑道:“不說了,你去忙吧,我也不留你了。”
嚴憐從她院中出來,恰巧碰到歲雲,歲雲本是宋玲閣的大丫鬟,但是爲何沒去太守府,而一直留在宋娉婷身邊?
她念頭一轉,那歲雲卻奔着她而來,“憐姑娘,這是少爺給你的信。”嚴憐一愣,那歲雲已經把信放在了她的藥箱上。
歲雲一板一眼的說,“小姐拿着,奴婢退下了。”
宋凌然給她的信。嚴憐掃了一眼,回去後就放置在一個箱子裡,這個箱子裡都是宋凌然送她的東西,她找了幾個機會都沒有還回去。
“姐姐,我已經和乾孃說過了,可以去城外上香了。”
“真好,就我們兩個人嗎?”
“嗯。”
整個平縣因爲之前城破之因,許多世家都已經沒落,現在宋家獨大,偶爾司徒夫人還過來一番,其他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所以她們倆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司徒夫人也沒覺得奇怪,但沒想到的是司徒夫人倒是來說媒的。
是給嚴憐說媒的。
嚴憐上香回來後第二天宋夫人問她的意思。
嚴憐拒絕了,宋夫人不置可否,“母親定不會枉顧你的心意。”
嚴憐離開後,宋夫人若有所思,“楚王嫡次子。”她喃喃道。她不懂什麼局勢,但是昨日宋將軍來信,說楚王派人給他透了口風,想聯姻。楚王是先太宗的弟弟,老皇帝的叔叔,老王爺楚王和老皇帝一起去了,如今的楚王則是楚王大兒子,楚王和長沙王一樣勢力不顯,但是她比長沙王好一點就是她的母親是燕王王妃的親姐姐。
而他的一個女兒則是江南張大都督的妻子,所以楚王現在仍舊活的不錯。楚王並沒有野心,也不想奪那個位子,但是他想活的肆意,不想被人掣肘。齊王現在實力大退,楚王就想做兩手準備。
思來想去,他別的沒有,就是兒女多,於是各個聯姻廣撒網。除了那些他看不上的草寇,他幾乎都暗地裡接觸,傳來聯姻橄欖枝。
宋將軍對此態度不明,司徒夫人應該是受到兒子的受益來問問的。
嚴憐回去後,嘴角有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隨即就消散了。
宋玲閣知道後,也冷笑道:“同一個法子真是屢試不爽。”她已經很反感這類事情了,立刻寫信給宋將軍。
“司馬文昭,你知道楚王嗎?”
“那個娘娘腔?”司馬文昭很不屑。
他在牀上躺了半個多月,臉色蒼白,說話間還有些短促。宋玲閣也不敢這樣折騰自己的身體,只好又不給他下藥了,讓他能在院子裡活動自由。
“我到覺得你此刻很能詮釋什麼是娘娘腔。”
司馬文昭氣急,“你滾。”
真真是奈何不得她,司馬文昭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宋玲閣哪裡會走,還沒問出什麼來呢,於是又開口,這個時候雲芳來了。
“夫人,請小姐和公子去。”
“發生了什麼事?”宋玲閣問。
雲芳卻根本不理睬她,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司馬文昭身上,宋玲閣苦笑,雲芳去攙扶司馬文昭。
到了母親院子,雲芳都退下了,司馬文昭卻被嬤嬤和暗衛們帶走,宋玲閣進去了,母親垂淚奔了過來,“玲兒,你大哥,你大哥中了埋伏。”
“別急,母親,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都是那個賤人!”宋夫人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了,悲憤罵出。
宋夫人忍住眼淚,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是這樣,劉小英因爲意外被抓,抓她的人則是石天磊。石天磊以劉小英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爲人質,讓宋青松不敢隨意亂動。
而後他們在京都打了起來,因爲顧忌這個,宋青松退出了京都。
宋將軍得知後非常生氣,把劉副將派了過來,並撤除了宋青松的統帥位置。宋青松不甘心,又想在開戰前提前救出劉小英母子倆,於是帶了一小隊人馬偷襲。
哪知道人家已經設置好了陷阱,在那等着呢。
如今宋青松也在石天磊手中。
“大哥實在是太沖動了。”
“那個女人迷了他心竅了。當初我真不該同意她進門,簡直是個喪門星!”
“娘,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父親在洛陽不能隨意離開,凌然又在晉安郡,必須要有一個人去京都主持大局。”
“你父親又氣又急,現在他那邊戰事正激烈,如何能離開。這可怎麼辦?就算調凌然去,快馬加鞭也有二十多天,我害怕……只要劉副將願意讓出東都七個城池,石天磊就放了你哥哥。”
“這不可能!”宋玲閣斷然否決,“娘,別覺得我不顧哥哥安危,就算退了,石天磊也不會放了哥哥,他只會更加得寸進尺。再說就算父親同意,他底下的將士們也不會同意。”這次全然是宋青松自己出了昏招,東都八郡是手下將士一點點打下來的,拿命換來的,這樣輕飄飄讓出去,父親如何還能服衆?
宋夫人也知道宋將軍不可能同意,可是那是她的兒子。
“我去,我這個身份剛剛好,就說是宋家女婿。”
“這能行嗎?”
“你把李叔給我,我帶着李叔一起去,劉副將和我共過事,對了,把嚴憐姐也給帶上,還有那戰車!”
“要不先問問你父親?”
“來不及了。母親,你先寫信吧,我去準備。”
“玲兒,那他,你……”
“司馬文昭不必跟着了,母親你找人看好他。”
宋玲閣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