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本來兩人決定去的地方,可是因爲思不舒服,肚子疼加頭痛,所以就臨時取消了。鬆問思要不要去看醫生開點藥,思說不用了,自己想在房間裡休息。反正房間也蠻寬敞,外面風景也不錯,於是思在房間裡休息,鬆去買了點早餐,思沒吃多少。
思:對不起啊,鬆,都是因爲我,咱們的計劃不得不臨時取消。
鬆:不會啦,小傻瓜。在酒店休息也蠻好呀,安靜我可以照顧你跟你談心。今天各個景點肯定人山人海,不是去排隊就是去排隊的路上,看的基本上是各自後腦勺,咱不去湊這個熱鬧。
思:你真好,大老遠咱倆來這裡居然是來酒店房間裡談心。
鬆:哈哈,這是天意嘛,這也是行程之一啊。
思從自己手機的備忘錄裡拿了她抑鬱症時期晚上失眠時寫四篇的文章給鬆看,自己坐在搖椅上休息。
鬆分別閱讀了,只有第二章和第三章大致能看懂,第一章稍微能看懂一點,到了第四章,讀了三遍都沒懂。
鬆難以想象思沒有遇上他之前,沒有自己陪伴的那段抑鬱症時光她是怎麼度過來的,除了身體上明顯的疼痛之外,內心思想的痛楚她找誰傾訴呀?還好有文字可以抒發出來,這也是思爲什麼在抑鬱症期間一直保持創作,即便是數量很少,松明白了這是她與自己交流和解的方式,一般人怎能理解。
鬆後悔自己沒能早些認識思,沒能早些走進她的內心,還好後來倆人遇見了。
鬆將四篇文章整理出來,分別如下:
文章一:
她靠在深夜聽着以前唱的歌,一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三年前,四年前,翻了翻朋友,哦不,應該稱爲同學們的消息動態、一個月來、一年來、三年來、七年來,十年來。她回憶起那些曾讓她感傷、珍惜、不願觸碰但如今卻能給她說不出的能量的過去。
“我能在一旁傾聽嗎”
“我一直在等待那個願意傾聽的人,我便會心一笑,當然,既然你願意,我爲何不願意。”
“其實我忽然發現,情感這東西很神秘,有時我真的無法宣稱我對誰是至死不渝的愛。”
“怎麼說?”
“就像是這段時間我的感受,不知可不可已稱爲愛的喜歡,或是當心靈某處需要一種成爲情感的元素來填補,然而這種元素被稱爲愛戀或傾心,被歸爲一個叫**情的集合。於是,我在裡面沉醉、遐想、思念,也許是時間段的原因,當時針指到某刻,警鐘的忽響,猜測、懷疑、束縛替代之。”
“那你有怎斷言這些是至死不渝的阻礙或是矛盾體呢?”
“正是因爲這些被歸爲負能量卻又必然出現的心理活動,給那個本在空位上的物質戴上了一副透明頭盔,看過宇航員吧,跟他們的頭盔相似,只是這多了一種將被罩物體吸起的能力,不知不覺,悄無聲息。
接着,透過那凸面鏡看那空位,放大的倍數所呈現的影像超出了信息接收神經的範圍,於是,空屋子慢慢被建起,身體卻無法提供建空屋子的力,知得投靠睡眠,而睡眠的運行模式又需要那個擱置許久的空位裡某種元素的添加,才得以開啓。
因此,按照我這樣的推理,應該是當事人的自白,每種情感都會在不斷重複中循環,循環中重複,至死不渝,我無法承諾。”
“既然你能如此平靜把它敘述出,想必那個空位有另一元素填入了吧?”
“ 應該是,不同的名稱,屬於另一個集合。”
“ 所以你就任由前一個元素被驅逐,無邊無際、直至杳無音信?”
“矛盾啊,那種難受難以承受,對我來說。”
“ 那也不是不可承受啊,說明你還有能力承受的嘛!”
“我在尋找一種方式解開這鎖或設置新的程序。”
“設置程序?厲害,還有心思編程,理性與感性的較量,分散注意力是個好方法。不過,對於編程知識好像還停留在添加、檢查、刪除的我來說,似乎幫不了你什麼,我還是去爲你放首歌曲吧!安德烈波切利的怎麼樣?我最近有拾掇起他的作品來回味了。”
“添加、檢查、刪除。三分之二已經發生,刪除,嗯,就它。是刪掉記憶嗎?”
"僅你開心,如果你不嫌工程量大耗時費力,確切說是不符合規律、與客觀存在的無謂鬥爭。”
"三個步驟、六種變幻,相減?相除?”
“Bingo”
“怎麼?”
“相見、相處啊,就它倆。”
“什麼呀,你困了吧嗎應該,快去睡吧!”
“哈哈,你也暈了吧,那兩個感嘆同時出現在疑問句裡,還是連續的,看來到空位裡的元素啓動功能恢復了。”
"那我把多餘的那個刪除嘍,儘管它出現過!
文章二:
正如我所料,再次享受在深夜的對話中,地點爲早已註定的熟悉的陌生下鋪上,冷氣的嘈雜和悶熱的堅定只能選一個,於是選擇中帶上耳機,門德爾鬆那個令人羨慕的音樂家,他肯定沒想到這首liede ohne worte曲子會在西元2016.9.11的凌晨陪着一個尋找靈魂的靈魂去尋找靈魂吧。
這個特別的日子,多少年前對於美國人來說震憾、恐怖,時差問題,西五區,在過去應該還沒到來吧,不過對於未來的此刻來說,它卻無聲卻震動地發生在過了很久的昨天。
未來的自己會怎樣看待此刻的我?我不明白也不知道,正如看待昨天的我也是此刻才明白,或感動,或不捨,當然也會有評論着某刻的時間佔據其實能有更好的方式,作爲旁觀者在一旁指點,清醒,但不知會持續多久。
睏意漸漸散發,瀰漫着身旁一切的新鮮事物,可它始終會有着自己的過去,這樣它就不再陌生,其實應該是一種常態,一種潛移默化是生活狀態慢慢感染着周圍一切,或快或慢,當它足夠穩定強大,擴散程度超出自己想象的程度,新的夥伴便加入進這個大家庭,於是偶然發現,前行似乎變得會更加容易,當然也會更加自在,並樂在其中。
好似書寫的節奏應和着樂曲的調子,當最後一個音符按下,最後一個文字恰好呈現,不慌不忙。
文章三
又一次的深夜獨醒,正如舍友所講,孤獨睡去,孤獨醒來,不然就是最早起,不然就是最早睡,這次則是最晚睡,就像剛開學深夜獨醒與文字交流那樣。
正常人寫不出好東西,似乎有道理。就拿自己創作的這些來說,大部分都是自己在不正常的情況下寫的,代價就不一一列舉出了。
難得的放鬆與清醒,在複習課本和寫隨筆直接,我毅然選擇了創作,寫自己所想,讀自己所尋,聽自己所感。
肯定是奶茶的作用,跟咖啡一個道理,只要上午某個時辰碰到它,絕對會精神一整天持續到深夜,以後若想早睡還是儘量別碰吧
16年快要結束,這幾個月我拾起又放下,計劃又放下,擔心有放下,難道說最大的收穫是放下?放下什麼?壞習慣?不那是放不下的,需要改變。自己的外形?不,那需要接納。飲食的剋制?不,那需要順應身體所需如自然界中規律。過了度的運動?不,那需要把握,這點身體每個細胞會告訴自己。
放下的是重擔,這也是爲什麼在醒來時最有在家裡的感覺的原因,因爲沒有任何揹負,就像在教堂裡那種重擔暫缷的輕鬆。
時間給予自己提醒,卻別讓它駕駛自己前行的速度,一旦駕駛,便被操控,自己就不在是自己。總擔心自己疾病的原因,引起種種奇怪現象,既然已懂得放下,就放下吧,放過自己,一切交託,正如深夜不眠的我,不再思考原因,看聽寫,直到睏倦。
文章四:
如果想念有固定出現的時間,那我想對我來說,它應該是曾經劃過我耳畔的話語,話語裡提及的一切,也許是某一種口味,某一個從未安放於我的稱呼。
它也可以是某時的一種畫面衝擊,某一段文字,某一種顏色所代表的空間維度。我試着找尋想念出現的時間點,渴望弄清它的規律,好似有可能得到一種專屬的公式,如何時、何地、思維繁忙程度、五種感官衝擊程度這一系列的元素怎樣排列有效將想念最大化或最小化。一旦它不期而至,我承認很難通過自我在物質層面去拴住它,它就像那個被鎖得已久的精靈,對那個被想念者的好奇、依賴甚至臣服。
誠然,在另一層面,通過另一個平行世界,得以改變。例如,強制將這個精靈引誘到文字的森林,迷霧籠罩的林子,會激起它的探索慾望,雖然它的目標仍舊是那位被依賴者,但探索過程中的迷惑、震撼、緊張……則有暫時安撫甚至麻醉的作用。
然而,跟這傢伙交談千萬別用音符,並非它像一被驚醒就會發火且難以安定的小孩,而是每個音符是隱形遍佈在途中的,像不同路徑的標牌,一旦線路連成,顯現,不同的旋律則緩緩奏響,毫無雜音,精靈便隨着路牌本區,或許在第二個轉角處是馥郁花叢,精靈體會到從未有的愉悅,可是叢中的小掛刺無意地颳着它,最終刺痛的便是想要將精靈緊抱住的我。
鬆看完後把感受和思分享,說第四篇讀不懂,他問思想表達什麼。思看了看說自己也忘記了,當時寫時清醒,寫後迷惑,很多時候都這樣。這些都不重要了。
思:鬆,重要的是,我現在有了你,有你的陪伴愛與關懷,我感動幸福與感恩。其他都不重要了。
在手機屏幕前的鬆內心已被思的真心話擊碎,他按捺不住了,留下了眼淚。
鬆:思,你的曾經我沒機會參與,但你的現在與未來我會一直陪伴。我要盡我所能讓你感受到真正的愛。
思的這一系列作品集也許現在連她自己都忘了當初想表達什麼,又有何關係呢?這些早已是回憶,豐富着思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