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下來之後,完顏雍立刻招集僕散忠義和完顏長之等人,商議下一步的進軍安排。完顏長之先將趙惇稱帝的消息報上。
完顏雍一聽,立刻道:“卿以爲需要多少人馬,如何進軍,才能一舉消滅南宋的殘餘勢力,爲我大金統一天下,成就萬世基業?”
完顏長之道:“陛下,現在我大金剛得江淮、兩浙之地,立足尚且未穩,暫時不宜進軍。”說着就把目前的困難說了一遍。
完顏雍到底也是精通軍事的皇帝,雖然現在很想一舉掃清宋朝的新朝廷,但聽了完顏長之的介紹之後,也知到現在是欲速而不達,於是點點頭,道:“卿言之有理,那就讓人馬暫時休整一些時日,再作打算吧。”然後傳旨投擺酒宴,慶賀勝利。
席間又命宮中的舞姬歌舞助興,杯籌交錯,聲歌燕舞,氣氛十分熱烈。又有宦官及力伺候,完顏雍盡情享受着膽利者的歡樂,這纔有一點理解當年的廢帝完顏亮爲何那麼在乎進取江南之地。
宴席間,完顏長之又將張鵠的議和主張轉告給完顏雍。完顏雍和僕散忠義都是深知宋朝局勢的人。一聽之後也大爲贊成,認爲這一計必可以宋朝又陷入爭論不休,內耗不止的局面,於金國大爲有利。完顏雍當即詔見張鵠,大加讚賞,封他爲正四品上的中議大夫。
宴罷之後,完顏雍做主,在場每人賞一名舞姬。然後由兩名絕美的舞姬伺候着,到內宮中安息去了。
*****這時趙惇在潭州繼位稱帝的消息也傳到了大宋的各處,除了四川地處偏避之外,其他各地的州軍府的官員或是親自到潭州參見新君,或是打發手下人來祝賀,並向皇帝表示忠心。
詔書自然也傳到了建寧府,趙愷接到了詔書以後,立刻和宗天玄商議,如何對待趙惇繼位。
宗天玄微微一笑,對趙愷道:“王爺請放心,這一點在下早己想到。王爺不妨也派人去潭州祝賀新君登基,並且上表稱我們舉事只是爲了抵抗金軍,保全大宋江山,絕無他意,仍奉立潭州新君,而且言辭可以儘量卑謙。”
趙愷有些爲難道:“上表到是好辦,但趟若天子詔我入潭州面君,又或是派遣其他人來接管建寧府,那又如何是好呢?”
宗天玄笑道:“王爺現在就在健寧軍牛安坐,去不去潭州面君,還不是由王爺說了算,只需隨便找一藉口推辭也就行了,誰人可以強求。而且現在建寧府盡在王爺的掌握之中,又豈是他人所能控制的。如果朝廷派人來按管建寧府,王爺儘管盛情接待,只教他有職無權,落一個空名罷了。”
趙愷這才點點頭,道:“宗先主言之有理,本王也就放心了。”頓了一頓,又道:“你看朝廷會不會出兵來進攻建寧府呢?現在不是派劉寶出鎮建昌軍,只怕就是爲了防範我們。”
宗天玄搖了插頭,道:“這就是在下先前力阻王爺稱帝的原因,我們一未稱帝,二未違抗朝廷詔令,朝廷拿什麼作藉口來進攻我們。何況現在趙惇以在潭州稱帝,金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他那裡還有閒餘之力來進攻我們。我們只需要坐守建寧府,招兵買馬,聚草屯糧,擴大自己的勢力,只等趙惇和金軍拼個兩敗俱傷,到那時王爺來出面收拾殘局,只要趕走金人,王爺便有大功於國,到時候天下百姓自然迎奉王爺爲君。王爺的大事,自然可成。”
趙愷聽了,大喜道:“本王得先生,真如劉玄德得諸葛孔明也。”
現在趙愷手下的人馬以經擴大到三萬多人,其中李全和楊妙真夫婦率領着紅祆軍,也投奔到了趙愷這邊來。原來自從在湖州兵敗之後,李全和楊妙真見勢不妙,立刻率領紅襖軍向西敗逃,人馬損到不大。後來在太湖地區躲避,藉助太湖一帶的山水地形,伺機與金軍周旋。
後來完顏長之攻佔了臨安之後,曾兩次派人招降李全夫婦,但都被李全夫婦拒絕。但這時金軍越聚越多,李全見金軍勢大,知道在太湖一帶也藏不住了,必須另選他處安身。而且由於消息不通,他們也不知道太子一行逃到潭州。於是率軍向東南進發,希望能夠到達海邊一處州府,繼續與金軍周旋,一但不敵,還可以逃到海上躲避。
由於這時金軍正在全力進攻建康府,完顏長之又在攻打隆興府,因此沿路到沒有多大阻礙,反而還收隴了一些殘兵遊勇,使人馬擴大到七千多人。行到了建寧府附近,正好得知鄧王趙愷在這裡招集人馬,於是李全夫婦一商議,決計率軍投奔趙愷。
這時趙愷雖然也招集了兩萬多人馬,但他卻知道這大多是地方廂軍和新招的百姓,戰鬥力並不強。趙愷平時雖不問政事,但私下裡卻在想盡辦法瞭解朝中的文臣武將的情況,知道邵宏淵本是一庸將,不可大用。而紅祆軍原本是金國的百姓起義軍,歸宋之後一直駐守海州,是邊境的軍隊,有相當的戰鬥力,而且李全也是一員的猛將,頗有名氣,因此趙愷對他們十分看重,當即任命李全爲福建兵馬副都總管,與邵宏淵共掌兵權。
李全的歸附,也使趙愷的軍威大曾。李全又率領人馬,擊退過一次小股金軍,又幾次出擊流寇,均取得勝利,也使趙愷在東南沿海一帶名聲鵲起,勢力也擴大到邵武軍、福州、南建州、興化軍等處。一些流寇、散兵也紛紛歸附。勢力也一天天擴大起來。
趙愷深知在亂世之中,軍隊纔是最重要的,因此每天都親自檢閱軍隊的操練。這一天由宗天玄陪同,一起坐在演武臺上觀看人馬操練。臺下正是邵宏淵和李全各領一千人馬,在進行對戰演練。
按照軍中比試的規責,比試的時間一般爲一個時辰,雙方各有一面帥旗,十面副旗,如果在比試中一方的帥旗被奪,即可立即被判輸掉這場比試,奪帥旗的人可視爲功勞第一。如果在一個時辰之內,雙方的帥旗都未被奪,則計算所奪副旗的數量,多者獲勝。另處,奪旗最多的人可爲本次比試的功笫一者。因此在一場比試中,有時一面副旗會幾經易手。
這時臺下人喊馬嘶,兩隊人馬各執木製武器,互相攻擊,打得十分激烈。不過李全部下的紅沃軍雖然不算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但也是經過大陣仗的士兵,素質到是比邵宏淵臨時拼湊的人馬強得多,半個時辰之後,以將邵宏淵的人馬殺得節節敗退,連奪了副旗三面,眼看着就要逼近帥旗了。
邵宏淵急得在指揮台上只跺腳,他是先期歸附趙愷的人,自以爲有擁立之功,常以老臣自居。但見李全一來就被趙愷委以重任,和自己共掌兵權,心裡自然不痛快。而且李全手上又有一支嫡系部隊,對自己來說,確實有莫大的危脅,正想趁着這一次演戰之機,給李全一個下馬威,那知現在看起來,自已手下這幫烏合之衆跟本就不是對手。因此拼命揮動手中的令旗,指揮士兵保護帥旗。但他的人馬本來都是地方廂軍和百姓,本來就沒有經過什麼像樣的訓練,現在陣形大亂,跟本就無人理睬邵宏淵發出的號令。領軍的主將是邵宏淵的兒子邵世雍,帶領着二三百人拼命守住了帥旗。
而在另一側指揮台上,李全從容不迫的發號司令,紅襖軍領軍的主將是彭義斌,副將、霍儀、石圭、夏全四人,這些人當年都在山東與金兵血戰過,也算久經大敵,按照李全的指令,輪番向邵世雍保護的了中軍帥旗發動進攻,轉眼間,又奪了兩面副旗。眼看着邵宏淵一方敗局以定,只是看能否在規定的時間內保住帥旗了。
這時彭文斌率領一隊人馬,直衝帥旗而去,他手使一把木製大刀,左突右砍,己連續打倒了十餘人,雖是木刀,但力道十足,如果直接打在身體也會筋斷骨拆,其他士兵見他勇猛,也都不敢再上前來,眼看就衝到帥旗邊了。邵世雍這時卻被霍儀和石圭兩人纏住,脫不開身,也救援不及了。
彭義斌揮刀又打倒兩名士兵,以經衝到帥旗邊上,正要伸手去抓帥旗,突然從邵宏淵軍中殺出一騎,馬上之人手使一條長槍,槍頭一抖,向彭義斌刺過來。
彭義斌顧不得再去奪旗,急忙揮動大刀招架,一交手後彭義斌才發現,這人的槍法十分精奇,數槍之後,就將彭義斌逼得手忙腳亂,兩馬錯蹬之際,那人反手一槍,將彭義斌戳下馬去,順手將彭義斌所奪的一面副旗也搶了過來。
邵宏淵的人馬一見彭義斌落馬,立刻都來了精神,圍上來各自舉起兵器,向彭義斌打來。好在紅沃軍一擁而上,總算是將彭義斌搶救下來。但這時帥旗又被團團護住,再想奪下,可就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