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新年3

趙眘的目光轉向樑克家,道:“樑卿,你又以爲如何呢?”

樑克家道:“從奏策上看,楊炎所說的自然較爲豐富,也更爲務實。不過臣對楊炎爲人所知不多,他的實際能爲如何臣也不大清楚,不敢隨意妄言。”樑克家在持政大臣中一向保持中立,不偏不倚。現在趙眘問他,也具實回答,兩邊都不得罪。

趙眘的目光又落在龍大淵身上,道:“龍卿,是你向朕推薦的李道,現在你看了他們兩人所寫的奏策,以爲如何呢?”

其實龍大淵早就想好了說辭,只是不好主動提出,現在趙眘問到他,正中下懷,道:“陛下,微臣也以爲楊炎所言比李道稍勝一籌,不過……”他頓了一頓,接着道:“但誠如史相所言,他爲人畢竟太過年輕,雖然將材,但仍需磨勵方可成大器,而李道到底老誠持重一些,依臣之見,到不如命兩人一起領軍雄平定廣南,他們正好可以相互補充,豈不更好。”

原來龍大淵看了奏策之後,也覺得李道明顯不及楊炎,因此才提出由兩人一道領軍,平定廣南的建議。李道的資歷,年齡,官職遠在楊炎之上,一但兩人一同領軍,當然是以李道爲主將,這樣一來其實就是啓用了李道。去年在楊炎的官司中,李道一直躲在幕後,沒有露面,只有楊沂中和楊炎才知道,因此在別人看來李道和楊炎並無矛盾。因此龍大淵這個意見到也不無道理。

趙眘聽了,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虞允文身上,道:“龍卿所說,虞卿以爲如何呢?”

虞允文道:“臣以爲不妥,如此安排只會誤事。”

趙眘微徵一怔,道:“這又是爲何呢?虞卿能夠說得明白一些嗎?”

虞允文道:“陛下,如果讓李道和楊炎一同去平亂,那麼以何人爲正,何人爲副呢?如果以楊炎爲正李道爲副,而李道的官職高於楊炎,豈能安服於楊炎之下,若是以李道爲正楊炎爲副,而楊炎的能力強於李道,李道又豈能御之。如此一來,豈不是主從不定,上下不分,豈不是要誤了大事嗎?願陛下詳查。”

趙眘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剛聽龍大淵所說,他到是有些動心。但聽了虞允文的話之後,也覺得這樣做確實不妥。他捶了捶頭,苦笑道:“這可真有些難辦了。”

虞允文接着道:“臣方纔所聽,所言楊炎不能勝任的原因,無非就是說他太年輕了。然而剛纔韓樞密所言及是,用人唯才,又豈在年紀大小。何況還有中書在朝中遙度指揮,必然不會誤事的。”

韓彥直也道:“依臣看來,楊炎雖然年輕,卻也不是輕孚燥進之人,臣請陛下不可猶疑,當早作決斷。”

其實這過年的三天,趙眘每天都在宮裡仔細的看這兩份奏策,甚至到了逐字逐句的比較的地步。平心而論,趙眘也覺得楊炎對廣南局勢的瞭解程度,廣南之亂暴發的深程原因,以及平亂的方針和策略都比李道所寫的要深刻的多。而且楊炎這一年多來的實績,都讓趙眘對楊炎的軍事能力也十分認可。其實在問這些宰輔大臣之前,趙眘在心裡以經有些偏向楊炎了。

趙眘也知道,李道早年雖曾是岳飛的部將,但他在岳家軍中始終都是一個不顯頭角的普通將領,能力遠不及岳家軍中的張憲、牛皋,董先,徐慶、王貴、李寶等人。他現在雖然也當上了慶遠軍節度使,但其實是一步一步熬上來的,至今爲此,李道拿得出手的戰績就是紹興三十一年的茨湖之戰,這一仗其實只是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還是沾了採石磯大捷的光,才被列爲趙構列爲中興十三大捷之一。而楊炎卻不同,無論是在北伐,還是這次在廣南,都顯出了及強的軍事能力,而且戰功綽著。對於這一點,趙眘是十分放心的。

而且趙眘在過年其間,還特意召見了在臨安養病的吳拱,詢問他的意見,結果吳拱也認爲,如果是用李顯忠或韓彥直自然是合適的,但除了他們之外,在臨安的諸將中,還是楊炎更爲合適一些。因此又堅定了趙眘的決心。

不過趙眘唯一但心的就是楊炎的年紀,畢竟才只有二十一歲,實在是太年輕了。而目也從沒在獨當一面的經歷,因此趙眘還有些猶豫不決,纔想聽一聽宰輔大臣們的意見。

趙眘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對韓彥直道:“子溫,你明日領楊炎到武英殿來見朕,朕要當面詢問以後再作定奪。”然後又轉向虞允文道:“虞卿,明天你也一齊來旁聽吧。”

虞允文和韓彥直齊聲道:“臣尊旨。”

其時這時幾位執政大臣心裡都明白了,趙眘是選定了楊炎。所謂‘當面詢問以後再作定奪’不過是一句過場話。只要明天楊炎的回答沒有什麼大紕漏,這個決定就不會再有變化了。

而虞允文是當朝首相,又是楊炎的推薦人,韓彥直是知樞密院事,主管軍事,因此要他們兩人來旁聽對楊炎的詢問也是合理的。同時這也表明,如果使用楊炎平定南方,將由他們兩人在朝中調度。一但平亂成功,兩人也有一份功勞。

第二天,楊炎就由韓彥直領着,來到武英殿上,面見趙眘。

施禮以畢,趙眘賜楊炎平身,然後道:“子昊,朕如果用你爲將,平定廣南之亂,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平亂成功呢?”

楊炎道:“回稟陛下,需要三年可平。”

趙眘微微一皺眉,道:“三年?要這麼長的時間嗎?當年李順、王小波在四川作亂,方臘在江南作亂,朝庭大軍平定也不過只用了數月即可,雖然如今廣南之亂聲勢浩大,猶有過之,但也不需要這麼長的肘間吧?”

楊炎道:“回稟陛下,此一時彼一時也,王小波、李順、方臘等人作亂,不過是承勢而啓,雖然一時聲勢浩大,但畢竟根基不足。因此朝庭大軍一到,即可平滅。然而如臣在奏策中所言,摩尼教在南方潛伏四十餘年,假借傳教之名,廣收信徒弟子,盤根錯節,已是根深蒂固。非一時一刻可以剷除乾淨。何況廣南地處偏遠,朝庭政令一時不及,遂使官府肆噫橫徵暴掠,漁肉百姓之事常見,民間怨聲載道,以至蒙憧百姓,無知村夫纔對摩尼教光明救世,之類歪理邪說真信不疑,亦非一時所能剷除乾淨。趟若只爲平滅摩尼教或者不難,朝庭只需徵集大軍,至多半年即可將所失之地奪回。然而如不能斬草除根,則朝庭大軍一足,賊勢必復發,廣南永無寧日。”

趙眘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所以你在奏策中才說,平定南方,當務之急乃是一面出兵征剿,一面安撫百姓,使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豐衣足食,自然就可將摩尼教的遺患消滅殆盡了。”

楊炎道:“陛下聖明,只是這樣一來時日久長,欲速而不達,非三年爲期不可。而雖以三年爲期,但先以武力征剿爲主,第一年可初見成效,而後兩年則當以安撫百姓,整頓吏治,兼行平滅海盜之患,以保正廣南沿海的安全,保正海路暢通,商船無憂。如此才能使廣南之地永久太平,繁榮富足。”

趙眘點點頭,海盜爲患,自古歷代都有。想要完全剿滅乾淨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不鬧出大亂子來,一般也就算了。但趙眘卻沒有想到,廣南一帶沿海的海盜勢力不僅不小,居然還形成了官盜勾結,蒙上壓下,來往的商旅除了要向市泊司交稅,居然還要向海盜交錢。而有一些不向市泊司交稅走私貨船也要向海盜交稅。如果不是楊炎從南方帶回來廣州的消息,臨安朝庭恐怕還不會知道。

自從大宋南渡之後,廣州市泊司歷來都是大宋的關稅重要來源,每年可獲利達二三百萬貫錢。但現在趙眘才知道,原來海盜收去的錢居然也不比市泊司少。如果真能解決了廣南沿海的海盜之患,那麼廣州市泊司每年的關稅收入還可以增加一倍,這樣的事情趙眘想着也感覺得興奮。

趙眘道:“你說的有理,既然如此,朕就許你三年時間,到時候你就給朕一個太平無事,百姓安居樂業的廣南。”這意思以經表明,趙眘決定啓用楊炎了。

楊炎忙又叩首道:“臣當竭盡所能。定不負陛下重託。”

趙眘又道:“那麼你需要動用多少人馬,平定廣南?五萬人馬夠不夠?”需要多少人馬也是一個很關健的問題,因爲在不抽調各支御前駐軍的情況下,駐守在臨安的三衙禁軍中馬軍司有三萬多人,雖然目前還駐守在前線,但這是可以調回來的,而軍力最強的殿前司有七萬三千多人馬,由於還要保衛臨安,因此出動五萬大軍,基本是目前臨安可以動用的人馬最高數量,如果還需要增加人馬,那就只能從各地方軍中抽調了。

楊炎道:“回稟陛下,平定南方無需五萬大軍,臣只需三萬人馬即可夠用。”

趙眘怔了一怔,心裡先是一喜,因爲少用一些人馬自然是好的,但隨後有些擔心,三萬人馬是否夠用,道:“楊炎,你是說只用三萬人馬就可以平定廣南之亂了嗎?”

楊炎道:“三萬人馬即可,不過如臣在奏策中所言,這次平定南方需水路並進,同時用兵,因此三萬人馬之中,還有有一半是水軍,並且配備相應的戰船,武器,裝配……”

“且慢。”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趙眘就打斷了話頭,因爲剛纔所說的三萬也好,五萬也好,在趙眘看來都是不包括水軍的。那麼按照楊炎的意思,也就是說平亂只用一萬五千人馬就夠了?不要說趙眘不信,就連虞允文和韓彥直也在爲楊炎擔心,前面的問題楊炎都答得不錯,可不要因爲這一個問題出了漏子。但現在楊炎的話已出口,兩人現在也無法補救了。

趙眘忍不住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雙手扶着書案,道:“楊炎,人馬是不是太少了一點,雖然居范成大在公文裡說,亂軍有三十餘萬之衆,依朕看來縱然有些誇大其辭,但十五萬人總是有的。你是說只帶一萬王千人馬就夠平亂了嗎?”

楊炎微微一笑,道:“回稟陛下,摩尼教在廣南一帶苦心經營近四十年,教徒衆多,說他們聚衆有三十餘萬,並不爲過。不過兵貴精而不貴多,將在謀而不在勇,用兵多了,臨安的守衛也就空虛了,因此能少用一些就少要一些吧。”

趙眘卻不住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如果不能平定廣南之亂,人馬留在臨安又有何用呢?吳拱領步軍司二萬五千人馬都不能平亂成功,你只用一萬五千就行嗎?”

楊炎道:“陛下所言及是,不過現在步軍司不是就在廣南嗎?尚有人馬不下二萬佘衆,因此臣只帶一萬五千人馬去廣南,合兵一處可有三萬五六千人馬了,如此一來兵力亦不爲少了。而摩尼教早人數雖有三十萬,但良莠不齊,不乏老弱病殘之輩,真正強壯者最多隻有二十萬人。而其中大多原來都是普通百姓,根本沒有受過正規軍事訓練。而且武器、裝配也不全,其實也只是烏合之衆,真正有戰鬥力的絕不超過十萬。而且廣西尚有地方廂軍不下五六萬,可以從中挑選一二萬強壯者充用,然後在從當地百姓中招募一二萬人,這樣一來式得大軍七八萬人之多,足以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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