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船火兒張橫

盧俊義問薛永:“兄弟不如跟在下前去江州,隨後再一起回大名府?”薛永喜道:“跟着大哥怎麼也比賣藥賣藝好上太多,只要大哥收容我,大哥去我我就跟着去呢。”

盧俊義笑道:“自然會好上很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你不但會有錢途,還有前途。”

盧俊義看了看天,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機械錶,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約莫已經是二更天了。夜幕黑沉,該去哪裡呢,如果折轉回去,難免會遇到這穆家莊的莊客,然後把這正當防衛事件擴大化就不好了。那只有從江上過去對岸。

盧俊義看了看空蕩蕩的江面一個船隻都沒有,心裡犯愁。

突然想到,既然薛永等人都提前登場了,那船火兒張橫有可能已經在這江上做着沒本錢的買賣了。便示意大家把手中的剛從穆氏兄弟那裡繳獲的鬼頭大刀都放在蘆葦叢裡,馬匹也趕在蘆葦叢中,只留了四把小些的朴刀藏在行李裡。

燕青等人聽了奇怪,盧俊義笑道:“聽我的沒錯,我們少些聲威,不要將等會要接我們過江的人嚇跑了。”

隨後盧俊義對着江面大喊道:“有船嗎?有船嗎?”燕青三人也跟着呼喊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才從另外一片蘆葦叢裡悄悄地搖出一條船來。

盧俊義見狀,心道好彩,這船家離得老遠,應該是沒有看到我們屠殺穆氏兄弟的慘狀。

盧俊義便呼叫道:“船家,給你十兩銀子,把船划過來渡我們四個過江。”

那船家在船上問道:“你四個是什麼人?深更半夜卻走在這裡來?”

盧俊義道:“背後有強人打劫,我們慌不擇路逃到這裡。你快把船來渡我們,我再多給你加點銀兩,好了,再多給你十兩。”

那船家聽到會多給銀兩,便把船靠攏來,四個連忙跳上船去,盧俊義等把包裹丟下艙裡。那船家一頭搭上櫓,一面聽着包裹落艙,有些好響聲,心裡暗喜歡。把櫓一搖,那隻小船早蕩在江心裡去。看那船家七尺身軀三角眼,黃髯赤發紅睛,盧俊義暗想這人定是船火兒張橫。

卻說張橫搖開船去,離得江岸遠了。燕青三人放鬆下來,笑道:“這番總算可以平安到達江州。”盧俊義微笑不語,用手指了指張橫,示意他們三人多加警惕。

果然,等到船到江中心,張橫便口裡唱道: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昨夜華光來趁我,臨行奪下一金磚。

盧俊義四人聽到這個,便悄悄地從包裹裡拿出朴刀,放在身後。盧俊義示意大家莫要輕舉妄動,看那傢伙怎麼說然後再採取什麼行動。

只見張橫放下櫓,說道:“你這四人,一身錦羅綢緞,像是大富大貴,魚肉百姓方纔有現今財富,今日卻撞在老爺手裡!你四個卻是要吃板刀麪?卻是要吃餛飩?”

盧俊義故意道:“船家休要開玩笑!什麼叫做板刀面?什麼又是餛飩?”

張橫睜着眼道:“老子跟你開什麼玩笑!若還要吃板刀麪時,俺有一把潑風似的快刀在這板底下,我不消三刀五刀,我只一刀一個,都剁你四個人下水去;你若要吃餛飩時,你四個快脫了衣裳,都赤條條地跳下江。”

盧俊義聽罷,故意演戲說道:“卻是苦也!正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張橫喝道:“你四個好好商量,快回我話。”

盧俊義答道:“船家不知,我們也是沒奈何,被強盜追擊丟了許多錢財,你如何可憐見

饒了我三個!”張橫喝道:“你說甚麼屁話!饒你三個!我半個也不饒你。老爺喚做有名的狗臉張爺爺,來也不認得爹,去也不認得娘。你便都閉了鳥嘴,快下水裡去!”

盧俊義又唬道:“我們都把包裹內金銀、財帛、衣服等項,盡數與你,只饒了我四人性命。”張橫便去船板底下摸出那把明晃晃板刀來,大喝道:“你四個要怎地?”

盧俊義仰天嘆道:“有道是天做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義必自斃。”

張橫又喝道:“你說的屁話,你們四個好好快脫了衣裳,跳下江去。不跳時,老爺便剁下水裡去。”說着便近前想逼迫盧俊義等人跳水。

盧俊義待張橫走到跟前,一起大喝一聲,各自抽出身後的朴刀,四把朴刀對準了張橫。張橫沒奈何,只好丟下板刀,束手就擒。

燕青、薛永上前把張橫捆綁起來。盧俊義原來和張橫磨蹭時間就是擔心爆發的太早,這張橫跳水從水下鑿船,那就不是這四個無水性之人可防的。

盧俊義大喝道:“你現在卻是要吃板刀麪?卻是要吃餛飩?”

張橫哭着臉求饒道:“小人不知道各位英雄好漢本領,魯班門前耍大斧,得罪了。還望饒恕小人一條狗命,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孩童,我走了他們可怎麼辦好呢?”

盧俊義啞然失笑道:“靠,每個劫道的被人家黑吃黑了,都會這樣說。別人我不知道,你可瞞不過我,你只有一個弟弟而已,老母早就去世了,還沒有結婚,哪裡來的孩子?”

張橫惶恐道:“大爺,你怎麼知道?”

盧俊義哈哈大笑道:“你長年累月在此間作此勾當,我焉能不知,須知幹此壞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張橫掙扎道:“我做了什麼虧心事,我可從來只是給他們餛飩,那些都是一些腦滿腸肥的商宦,貧苦百姓我都是免費送他們過河的,只是今日眼拙看不出你們如此英雄。”

盧俊義嘻嘻笑道:“我也讓你嚐嚐做餛飩的滋味。”說着就要把捆綁的像是糉子一樣的張橫丟到水裡,如此樣子,再大的水性又如何,其實也只是嚇唬嚇唬這張橫。

(各位看官海涵,這次江州之行套用太多原著場景,缺乏原創,有些汗顏。但竊以爲,發生地點和事件雖然雷同,但時間和發展後果完全不同,別的不說,盧俊義這次來純粹是碰運氣收人的,作者給他了一個大金手指,按着宋江的戲份去演吧,但奈何這廝是個莽夫,鬧出諸多血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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